好想哭一下

“你想哭一下嗎？”灰兔子問黑兔子。

黑兔子搖搖頭：“不，一點也不想。”

“可是我好想哭一下。”灰兔子說著，眼淚就要流出來了。黑兔子嚇了一跳：“別急，有話好好說，到底怎么了？”

灰兔子低下頭：“我也說不清，反正就是想哭。”

黑兔子沒主意了，他托著腮在思考。

“你快點給我一個主意，不然我就忍不住要哭了。”灰兔子在催黑兔子。黑兔子突然跳起來，拉住灰兔子說：“既然能忍住，何必要哭呢？”

“可是我……”灰兔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白兔子一路跑過來，累得直喘粗氣：“嗨，朋友們，你們在玩什么呢？還手拉著手。”

灰兔子還沒說話，黑兔子就搶著說：“是他，他說自己好想哭一下。我正在勸他，幫他找原因，看看能不能不哭。”

“想哭就哭唄。”白兔子很爽快地說，“瞧，你讓他憋著，眼睛都憋紅了。”

“還是你好。”灰兔子感激地對白兔子說。黑兔子不高興了，說：“喂，你們倆是怎么回事，哪有勸人家哭的？哪有認為讓你哭的人更好的？”

“哭和笑都是情感表達的一種方式，為什么只能笑不能哭啊？”說著白兔子在草地上翻起跟頭來，“我先笑一會兒，你們愛哭的就哭，愛笑的就笑，愛鬧的就鬧。”

看著白兔子那滑稽的樣子，黑兔子也笑了：“那我也打滾笑一會兒，讓小灰哭去吧。”

灰兔子突然認真起來：“憑什么你們笑卻讓我哭啊，我不哭了。”

黑兔子大笑：“瞧，小白，你把他勸好了，他不想哭了。”

白兔子卻跑到一邊，背對著他們坐下。黑兔子笑夠了，灰兔子和他一起跑過來問白兔子：“你怎么了？”

“我并沒有想讓你不哭，你哭就是了。”

白兔子難過地看著灰兔子，灰兔子搖搖頭：“暫時我不想哭了。”

黑兔子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你們又怎么了？”

白兔子捂著臉跑到一棵樹下，面對著樹站著。灰兔子和黑兔子又追過來，可白兔子一句話也不說。

灰兔子看著白兔子，也不說話，就這么默默地陪他站著。黑兔子先還在發呆，后來突然大哭起來：“嗚嗚嗚，真是沒意思，這是怎么了……”

黑兔子一哭，白兔子也哭起來：“本來人家小灰想哭的，因為我來了就不哭了，我真是不應該啊，嗚嗚嗚……”

更大的哭聲響起來：“都怪我，為什么一直想哭呢，弄得朋友們都跟著哭起來，嗚嗚嗚，我太不對了……”

大家一起哭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地停下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地擦擦眼睛，害羞地轉過臉去。

“好了，現在大家都哭過了。”白兔子拍著手說，“小灰實現了想哭一下的愿望，我們也哭了個痛快。請問，現在我想笑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哈哈哈哈……”黑兔子帶頭笑起來，接著是灰兔子，然后是白兔子。

那笑聲，好像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止住。

插圖 趙紅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