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張揚的雪山,俘虜了我的眼睛。
即時即刻,心近卻無限地遠,心遠卻無限地近。于是,我點燃干烈的瞳孔,將所有的記憶燒成灰燼。
峭壁上,那個急促的心跳,把一絲絲呼吸嵌入臘梅的笑臉。
鷹隼盤旋,
彎曲了天空,也彎曲了我。太陽噴涌,將昨天清零,吐出我的影子。
一個放大了的我,
更明白自己的渺小。我習慣用耳朵品嘗雪山的夜,特別吝惜喧囂的寧靜。
因為,孤獨伴著的孤獨,
更能成為生死的注腳。
生是為了死,
但不是等死,
活著的理由不只是死亡。浪濤興起,
平衡著河流。
在這彪悍的夏日,
蟬叫,蛙鳴,
平衡著大地的躁動。俏皮的螢火蟲,
賣力地搖曳著夏夜。
暈了的柳枝,
暈了的藤蔓,
暈了的向日葵,
暈了這沉甸甸的星空。
那霓虹燈的炫耀,
仿佛掩飾著三更的孤寂。
一顆流星疾馳而過,劃破天幕,嵌入一道燦爛。
此時,我微笑著湖水的微笑,
用光的喧囂,平衡耳朵,平衡舌頭。攀登的腳印,
不在乎那零上的冷卻,
而著意那零下的灼熱。
山腰上,我模仿向日葵的姿勢,堆起一個雪人。
那思考著的腳跟,
那行走著的雙眸,
那如醉如癡的手指,
似乎演繹著世間的亢奮。
此時的我,只想吞下一切往事,扛起一個俏皮的零。路燈下,腳步依然倔,
只求找到不再徘徊的理由。是的,無限的空間,
總有莫名的擁擠。
我用思想的呼吸,呼吸思想,平衡那個倒立著的靈魂。
夏日的平衡
星星下沉,平衡著露珠。
在乎
是陽光俘虜了你,
還是你俘虜了陽光?
走進你的影子,濺一身燦爛。
你俘虜了月光,
月光俘虜了你。
你的影子里,一個樂呵呵的靈魂,
扛著干凈的夢。
晝與夜的邊緣,
你看見了光的繁殖,
學會了那些不被在乎的在乎。
在乎瀑布摔碎的那個痛,
炊煙補天的那道痕。
在乎蛙叫中的那個結巴,
蟬鳴里的那聲沙啞。
在乎貝殼掘泥的那個姿勢,
潮汐辭退的那片帆影。
在乎云朵露出的那塊胎記,
閃電拖著的那條尾巴,
倘若地平線隆起的故事,
被一陣狂風吹得七零八落,
那么你更在乎的,是光陰的黏性。因此,你不吝每一個心跳,
以葵花的那個笑,招呼著明天。
于是,你窮盡肺腑,贖回那串久違的腳印。
向著根的方向,種下一個響亮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