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詩草

在武都看見一條河沒記住名字

來了走了

這些來過河邊的人

他們看著河水流過

后來他們看

還是再也沒看那些河水

來河邊的人

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為什么要來到河邊

他們不知道看著河水的人

不過就是一個看著

看過了河水的人

他們不知道

他們離開的時候

河水才真正流了過去

雖然過去的依舊是河水

再過去的還是河水

撿拾佛甲菜的女人

這高山上的女人

一生都沒下過大山的女人

一個男人嫁過來

她先是成了女人

而后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她一直說是三個

雖然那兩個不幸夭折了

做飯灑掃紡麻織補

閑了撿拾佛甲菜

（她也許還見過觀音土）

山上的她可以看見遠處

可更遠的地方

她從沒想過要去看看

老邁的她現(xiàn)在是一個人了

男人故去，唯一的孩子大了出去了

幾乎沒有音信

只有很少幾戶人家的山上

人越來越少

到處是樹林

雖然有可以穿過樹林的小路

可她一年年老了

再也下不了山了

唉，她一生見過的人那么少

離別的人卻那么多

窯坪人家

小村落

午后三點

不多幾戶人家

窗明幾凈

外墻垛著齊整的木柴

灶房里爐火微溫

空氣里尚有飯菜的余香

無事的我們

無事游蕩著

偶爾見到幾只悠閑的雞

大樹陰涼

小鳥無事地飛來飛去

我等一行

無事可做

真的無事可做

像是幾個陌生的古人

峪河景區(qū)觀金絲猴隨想

金絲猴悠閑地攀援而下

食物充裕

它們并不急于果腹

三三兩兩坐臥

它們中也會有誰

認真看著我們

深遠的眼神仿佛思索

有的甚至特意擺出某種

近乎人類的姿勢

而抱著毛孩子的母親們

我認真看著

它們裸露無毛的手指

真的是人的手指一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