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寺水月觀音瓔珞色彩藝術在文創設計中的應用探究

引言

色彩作為一種視覺語言，能夠通過直觀的形象特點來精準定義對象的藝術特點。瓔珞這一飾物源自印度，卻在漢地逐漸發展成熟，其形制與文化價值均與佛教的傳播緊密相連。瓔珞最初根植于世俗，后在佛教文化的弘揚中得以綻放，并逐漸融入世俗文化，雖為細小的配飾，卻是具有佛教文化底蘊的關鍵元素，在中國佩飾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北京法海寺壁畫作為明代寺觀壁畫中保存較為完好的典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藏傳佛教藝術風格的影響，色彩厚重濃烈，無與倫比的瑰麗色彩搭配也使得壁畫在造型結構與裝飾元素上更具佛教與藝術特色。然而，盡管已有諸多研究成果，但對于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色彩表現探析仍顯不足。本文通過對明代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服飾中瓔珞元素色彩表現的特征進行深入探析與設計實踐，來進一步體現水月觀音瓔珞元素色彩在現代文創產品設計中應用的可行性。

一、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概述

（一）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探析的價值

北京法海寺作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其內部珍藏有十鋪創作于明正統四年的精美壁畫，是由明英宗時期太監李童集資興建，并得名“法海禪寺”，成為佛教藝術的瑰寶，其壁畫服飾品方面值得深入探析。華夏傳統服飾依據各朝代的文化、社會制度及風尚進行創新演變，服飾的變遷在體現其設計革新的同時，也是民族文化深厚積淀的一種直觀展現方式。法海寺的壁畫融合了儒、釋、道三教的精神信仰元素，其中細致描繪了77 位人物，當中佩戴瓔珞元素飾品的形象占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總數達59 位之多，其中水月觀音作為中國佛教三十三觀音形象之一，在佛教中屬于隱喻化象征[1]。其形象取自水中月影，以其獨特的蹺腳戲坐姿態而著稱，這種自在的樣式在藏區享有“心性安息之觀自在菩薩”的美譽。明代法海寺的水月觀音壁畫，在色彩飽滿度、造型精致度及保存完好性方面均表現卓越，能夠更全面、細致展現水月觀音瓔珞飾品的美學特質。從社會層面來說，其能推動傳統文化傳播、弘揚民族精神、增強民族自信，促進優秀傳統觀念與文化的傳承與創新發展。

佛教中，瓔珞指神圣佩戴的珠寶，蘊含歷史文化精髓，為現代文創設計提供靈感，融合傳統東方元素推動創新，賦予作品獨特文化底蘊與審美價值[2]。故針對明代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本土化演變、獨特的形式變遷與構成元素的分析研究是十分有價值的。

（二）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的概述

法海寺壁畫中的水月觀音位于三世佛像背面的中間，尺寸寬450 厘米，高450 厘米，壁畫中的水月觀音以自由隨意的姿態半坐于礁石之上，體態豐盈飽滿，雙腿一舒展橫直一優雅屈起，面容慈祥和善，透露出慈悲與智慧，宛如滿月般圓滿明亮。水月觀音首次被提及是在唐代張彥遠《歷代名畫圖記》中，“勝光寺塔東南院周昉畫水月觀自在菩薩掩障，菩薩圓光及竹，并是劉整成色[3]”。在文學與藝術的語境中，“水”與“月”常被賦予“空寂”與“虛渺”的深意。周昉的水月觀音圖將經典和人們的現實世界結合起來，這顯示出了其水月觀音圖的妙處[4]。

水月觀音菩薩身上的瓔珞珠串超過1400 顆，均為藍綠色進行多次疊加渲染得到的寶石質感，色彩運用極為考究。水月觀音身上堆疊了多樣的裝飾品（見圖1），其布局精巧，金屬質感提升了層次與立體感，使裝飾繪畫手法達到新高度。

（三）瓔珞的來源與分類

“瓔珞”一詞源于梵文中的“Keyora”，其含義為“珠玉編織的環狀飾品”。其制成材料在《妙法蓮華經》記載有用“金、銀、琉璃、硨磲、瑪瑙、真珠、玫瑰七寶合成眾華、瓔珞”[5]。歷史上瓔珞是佛教用品及供養禮器的靈感源，標志性設計體現于佛像的珠串頸飾與表飾，象征珠玉編織成環，彰顯宗教意義與美學價值[6]。瓔珞起源于佛教初興時期的印度次大陸，最初是印度貴族彰顯身份的珠玉飾品，后演變為佛教供養器，象征佛法莊嚴。據《中阿含經·木積喻經》，有許多女性“年在盛時，沐洛香熏，著明凈衣，華矍纓略嚴飾其身”。傳入中原后，隋唐盛世社會安定繁榮，瓔珞作為佛教飾品，其長度擴展至足部，覆蓋佛像全身，形成“瓔珞披身”的壯麗畫面[7]。明代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的瓔珞元素展現了極致之美，其精巧細膩已達藝術高峰。

瓔珞形態多樣，主體結構包括O 形、X 形、U 形等；垂掛方式有W形、T 形、Y 形、圓形等；樣式涵蓋水滴形、倒山形、排穗形、發散形等；裝飾紋樣則有云紋、忍冬紋、連珠紋、寶相花紋、蓮花紋、如意紋、火焰紋及法輪等佛教象征圖案[8]。瓔珞構造基本穿插組合涵蓋單、雙、多組模式，以項瓔珞為核心，通過平行混搭、懸掛、混合及垂墜珠飾等手法編排。設計融入多樣花卉及抽象具象元素，形成豐富而層次分明組合，展現獨特藝術魅力和深厚文化內涵。

二、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色彩表現探析

（一）“五色觀”影響下的整體色彩表現分析

明代佛教逐漸進入政治領域，又逐漸在民間分散，滲透到人們日常生活中[9]。《考工記·畫繢》中記載：“畫繢之事，雜五色。東方謂之青，南方謂之赤，西方謂之白，北方謂之黑，天謂之玄，地謂之黃。”這種色彩觀源于古人對自然的觀察，蘊含了深厚的文化和哲學意義，影響了壁畫色彩表現。

法海寺壁畫在色彩運用和佛像呈現上擁有其獨特的藝術風格和審美選擇，在藏傳佛教繪畫的傳統中，藍色和綠色佛像占據主導地位，然而這一特色在法海寺的壁畫中并未得到體現[10]。北京法海寺的水月觀音色調和諧多變，色彩間冷暖對比鮮明。畫面以墨色、石綠、胭脂、朱砂、蛤白和金為主，分別對應著“五色觀”中的黑、玄、赤、白、黃。以此達到了“五行”的平衡。

法海寺壁畫采用干壁畫技術，制作過程中需調入膠，同時追求厚重覆蓋力。瓔珞以金色為主，彰顯了觀音菩薩的高貴與神圣，與五色觀中的尊貴之色相呼應，凸顯了其身份與地位，并賦予壁畫莊重之感。此外，瓔珞還巧妙運用了紅、綠、藍等色彩，紅色寓意熱情與活力，綠色象征生機與和平，藍色則表達智慧與寧靜，豐富了壁畫的視覺層次和象征意義。瓔珞的配色藝術展現了其豐富多彩的視覺效果。此外，瓔珞的色彩設計巧妙融入五色觀的冷暖對比，壁畫中色彩包含暖調的紅金與冷調的藍綠，既加深了畫面層次，又使色彩變化多樣。另有瀝粉堆金技法的運用讓花瓣閃耀金光，凈瓶在光環中展現立體效果，觀音形象則宛如淺浮雕般栩栩如生，這彰顯了“五色觀”引導下展現的精湛技藝。

（二）基于NCS 色彩體系的色彩搭配表現分析

Natural Colour System（NCS）色彩體系在色彩描述和定義上都具有高度的準確性與穩定性，其生產的顏色全都符合色差值小于0.6，且色卡的持久性、穩定性、延續性優于市面上其他的色卡，能夠確保在壁畫的色彩復制與數字化上具有更精準的復原和一致性；其次，壁畫中色彩層次豐富，同色系之間色值差距較細膩，比較得出NCS 色彩系統中可提供的標準色彩數量多，豐富的色卡素材更適合進行壁畫色彩的表現分析；此外，NCS 色彩體系適用范圍廣泛，高度的專業性和國際化標準也能夠提升色彩表現分析的準確性。因此，本研究引入NCS 色彩體系及其理論對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色彩表現進行參考分析。

NCS 空間模型以黑度（S）、白度（W）、色度（C）和色相值（Φ）表示顏色屬性。中國傳統壁畫設色遵循“五色觀”，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瓔珞元素色彩豐富，主要涵蓋金色系、紅色系、青色系、綠色系等。如表1 所示，研究選取蓮花紋、菱形紋等為主要物象，提取色彩數據，建立色彩網絡圖，并分析各元素色彩構成。通過數字化區域采集及像素化處理，生成色彩數據庫，按色相分類研究。因綠色系原料石綠（孔雀石）氧化后與青色系融合，故合并研究。基于NCS 色彩體系，聚類篩選金色、紅色、青綠色系色卡及語匯樣本，通過意象語義量化實驗獲得色彩直觀意象評值，為瓔珞元素色彩研究提供新視角。現代色彩科學分析能增進理解其藝術價值與審美，為保護與傳承提供科學依據和技術手段，如表1。

將主要用色進行歸納與分類，依照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的用色，提取色塊中心色，通過數字化處理色差問題后共提取出70 種色卡，其中包含金色系（G80Y-Y50R）22 種、紅色系（Y50R-R50B）19 種，青綠色系（R80B-G80Y）21 種，其他色系8 種。在色彩搭配層面，根據所采集樣本色相的用色面積比例與色卡數量比例分為兩種直觀搭配表現形式（見圖2）。其中，從圖2（a）中可知，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金色系與青綠色系色彩數量相近，分別占據31.43% 和30%；從圖2（b）中可知，紅色系的用色面積占比最大，達到40%，由此可見，瓔珞元素中金色系與青綠色系色彩表現更為細膩豐富，在相同單位面積內色卡數量相比紅色系更多。同時，紅色系依舊為配飾主要用色，在視覺效果上起著重要作用。

根據色彩色相種類分類，將瓔珞元素的主要用色分成金色系、紅色系與青綠色系三大系列，依據NCS 色彩體系空間分布數值意義（見圖3）和NCS 色彩體系色度與黑度分布示意圖（見圖4），分別對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色彩的黑度與色度進行具體數據分析，以此得出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金色系（見圖5）、紅色系（見圖6）和青綠色（見圖7）系在色彩搭配與應用方式上的整體規律。

1. 金色系

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受明代世俗審美影響，既保持樸素之風，又融入大量金色，通過“描金”“貼金”等技巧展現輝煌細節，尤其在瓔珞元素上廣泛使用。

黑度分析：低黑度（0-30）的顏色共6 種；中黑度（30-70）的顏色共12 種；高黑度（70-100）的顏色共3 種。

色度分析：低色度（0-30）的顏色共8 種；中色度（30-70）的顏色共13 種；高色度（70-100）的顏色共0 種。

金色系在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瓔珞元素中廣泛應用，源于宗教象征、民間審美及工藝技巧3 個方面。宗教上，金色象征神圣莊嚴，代表佛法光明與智慧，強調觀音神圣地位。審美上，明代民間追求榮華富貴，使用金色系增強壁畫視覺沖擊力，展現輝煌燦爛、高貴典雅與和諧統一之美，且金色代表光輝榮耀，使壁畫更彰顯佛教藝術的莊嚴神圣。工藝上，“描金”“貼金”技藝成熟，使金色運用得心應手，展現豐富層次與細膩度。金色與其他色彩搭配和諧統一，如與紅、青綠等色相互映襯，增強壁畫整體美感。其在壁畫中的運用，融合了宗教、審美與工藝，體現了深厚文化底蘊與藝術魅力。

2. 紅色系

明代以紅色為正色，作為明代壁畫中常常被用來表示權力和力量的色彩，紅色系在水月觀音壁畫瓔珞元素中的應用也占有一席之地。明代中后期，隨著統治階級力量的削弱和人們思想的解放，紅色系在民間普及，寓意吉祥、繁榮，不再局限于皇室。

黑度分析：低黑度（0-30）的顏色共5 種；中黑度（30-70）的顏色共14 種；高黑度（70-100）的顏色共0 種。

色度分析：低色度（0-30）的顏色共1 種；中色度（30-70）的顏色共18 種；黑色度（70-100）的顏色共1 種。

在壁畫創作中，不同黑度與色度的紅色系色塊極大地吸引了觀者視線。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的瓔珞元素，通過紅色展現了吉祥尊貴、強烈視覺沖擊與喜慶莊嚴的審美特征。紅色在中國文化中象征吉祥尊貴，瓔珞作為菩薩頸部裝飾，寓意“無量光明”，紅色瓔珞不僅增添了壁畫華麗感，更彰顯了觀音菩薩的尊貴身份。紅色波長最長，具有強烈視覺擴張感，在《水月觀音圖》中，紅色瓔珞與周圍色彩形成鮮明對比，特別是與石綠等冷色調的搭配，使整體色調和諧而富有層次，增強了畫面的表現力。在色彩心理學上，紅色關聯熱情、喜悅等情感，法海寺壁畫中紅色瓔珞不僅增添了喜慶氛圍，還與其他色彩共同營造出寧靜莊嚴的宗教氛圍，讓觀者在欣賞時感受到心靈的凈化。

3. 青綠色系

黑度分析：低黑度（0-30）的顏色共1 種；中黑度（30-70）的顏色共5 種；高黑度（70-100）的顏色共15 種。

色度分析：低色度（0-30）的顏色共13 種；中色度（30-70）的顏色共7 種；黑色度（70-100）的顏色共1 種。

青綠色在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瓔珞中展現清新脫俗、莊嚴神圣之美。石青、石綠等礦物顏料營造超凡意境，為觀音形象添超凡氣質，使壁畫達到靜謐深遠效果。青綠寓意生命之源與凈化之力，強化宗教氛圍。《水月觀音圖》中，青綠色系搭配精細工藝與華美裝飾，提升宗教內涵，引觀者敬畏虔誠。青綠色系與紅色系對比鮮明，增強視覺沖擊，豐富色彩層次。瓔珞中青綠線條與紅寶石、花朵交織，細節精致，色彩對比和諧，營造華麗莊重美感。此色彩搭配體現古代藝術家高超技藝與深刻理解，使壁畫色彩運用達新高度，展現獨特藝術魅力與審美價值。

明代北京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設色受初期律法政治與商品經濟影響，樸素中見局部鮮明。紅綠主調對比強烈，紅色主體在綠色背景下更顯靚麗，色調沉穩生動。瓔珞以紅綠黃為主，輕柔色調為主控，色彩豐富多變，含多中黑度與中色度，活潑雅致。金色與亮紅點綴，顯金碧輝煌。壁畫運用礦物質顏色，隨類賦彩，色彩搭配獨特和諧。采用朱砂、水晶等天然顏料，色彩鮮明持久。金色與紅色暈染活躍畫面，青綠點綴瓔珞，勾線穩重，整體色彩層次豐富，歷久彌新。色彩統一，無突兀跳脫，明度與純度控制精準，使其在色彩搭配上對現代文創產品設計具有重要的參考意義。

三、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色彩在現代文創設計中的實踐

（一）設計理念與意義

將傳統文化融入現代文創產品設計，具有廣泛使用和延續性意義，能借實物載體傳達審美與文化內涵。本次設計聚焦于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的瓔珞元素色彩解析，旨在結合當代優秀傳統文化創新手法與數字化技術，將其與現代時尚設計理念融合。基于色彩表現規律的研究，即沉穩莊重、對比鮮明而色度偏低的特點，與現代文創產品色彩特性相結合，旨在向廣大受眾展現民族自信心與傳統文化色彩的美學魅力。

本次設計主題提煉為“瓔形珞色”，核心理念在于展現水月觀音配飾色彩所蘊含的強大審美力量。設計亮點方面，一是解構與重組瓔珞元素，創新內容；二是以色彩藝術為核心進行多色系設計，寓意在瓔珞世界中自由探索，展現傳統與現代交織的美學意境。此次設計不僅致敬傳統文化，更深刻探索其在現代語境下的創新應用。深入挖掘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色彩藝術的價值，為現代文創產品注入獨特美學，具有文化推廣與商業開發的雙重意義，對細節元素色彩融入文創設計實踐具有啟發作用。

（二）“形”的提取與重構

在文創產品的設計中，將圖案元素直接放置在產品設計中能夠保留原始的文化形態，但同時單一的圖案元素并不能夠很好地滿足現代大眾的審美需求。為此，本次圖案設計深度汲取了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的藝術精髓，但在創作過程中，摒棄了將瓔珞元素傳統地裝飾于水月觀音身體各部位的常規手法，如表2，選取了瓔珞中的蓮花紋、寶相花紋、火焰摩尼寶珠紋、套圓紋、菱形紋、八邊形紋、云紋以及卷草紋作為核心裝飾紋樣，提取線稿并對其進行變形簡化處理。

提取變形之后可以發現元素比較多且分散，為避免設計只是單一的元素拼接而形成呆板化的效果，將法海寺《水月觀音圖》的整體構圖進行幾何化的剖析，并參考其布局進行圖案的構圖設計，以此增添設計的整體性與文化聯動性。如圖8，左側為法海寺《水月觀音圖》的構圖，中心為等腰梯形的水月觀音像，觀音主體之外是規則的一個圓形，與圓月相呼應，四角放置四大護身。依據其構圖，繪制圖8 右側的創新圖案構圖，沿用對稱構圖形式，根據對角線或中心軸對稱線進行上下、左右與元素大小的有序排序，將水月觀音像主體適當縮小后居于中心，避免四周元素過于擁擠的反向效果。周圍元素相向而落，同時增加對稱幾何形，使畫面更具自由變化的節奏美。

在二維平面上創意性地重新組合元素，構建新穎美學構思與想象空間。重構后的紋樣圍繞簡化變形的水月觀音像布局，凸顯其自在灑脫之意，并通過創新瓔珞排列，組成連貫整列。元素經對應和反復手法有序組織，在嚴謹整齊的紋樣中，為觀者提供了自由想象的廣闊天地，展現了深厚文化底蘊與獨到藝術創新。如圖9 是本次“瓔形珞色”系列的圖案線稿設計。

（三）“色”的精煉與創新

色彩視覺語言對文創產品至關重要，是吸引消費者注意力的主要方式，與構圖和造型相輔相成。在色彩運用層面，本研究依據前文所述元素色彩提取的結果，主要采納了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中瓔珞元素的色彩藝術作為靈感源泉。為了增強色彩的層次美感，在保留傳統元素色彩的同時，適度調整了色彩的黑度并融入了適量的裝飾性色彩，對應的NCS色號如圖10。色彩上增添了明亮活潑的色彩，并采用漸變的過渡方式使色彩之間的濃艷對比感變得柔軟和諧，有效防止視覺疲勞的產生，使人置身于典雅色彩之中而依然保持活躍的心理。整體設計以金色系、紅色系及青綠色系相互搭配，旨在展現一種高雅的視覺審美，與此同時將3種色系的黑度進行柔和處理，使畫面更具和諧感，既突出了圖案設計的多層次豐富感，又保證了畫面的立體感與清透感。大比例的中黑度的色彩選擇，既賦予了作品中國古典風格的隱秘沉穩，也深刻反映了傳統文化的質樸精神與佛教文化的莊嚴氛圍。

在具體實施色彩設計時，首先將金色系、紅色系與青綠色系分別作為獨立色系進行填充嘗試，得出了3 款各具特色的色系設計方案。接著，通過視覺分析，深入探究了每種色系在不同視覺場景下的適用性，并依據其適宜呈現的位置來交叉融合，將這3 種色系和諧統一，同時將金色系用于亮部、青綠色系用于側影部，紅色系用于暗部的方式使圖案具有一定立體感，得出既具備法海寺水月觀音瓔珞元素色彩特色，又具有現代文創產品可應用，并富有藝術感染力的色彩設計方案（如圖11）。

（四）文創產品的文化延續與設計表達

文創產品承載著傳統藝術文化的內涵，同時加入創意來結合功能性轉化為具有實體的產品，在現代受到消費者熱捧。通過系統性的理論剖析與色彩數據的精準提取整合，來推動后期紋樣設計的原創性與藝術性革新，為現代文創產品設計領域搭建了一座連接傳統與現代的審美橋梁，對水月觀音瓔珞配飾進行圖案的創新演繹，在保留了其原有的色彩藝術規律的同時，也將明代文化的精髓巧妙延伸至現代，彰顯了設計作品跨越時空的時代連續性與文化深度。使得那些承載著歷史光輝與時代智慧的優秀文化產物得以在現代社會煥發新生，獲得更為廣泛的認知與珍視。

在文創產品種類方面，根據調查結果顯示，生活用品作為親朋之間饋贈的禮物對消費者來說更具有購買欲，常規的有背包、絲巾、服裝、玩具等，為擴大文創產品設計的范圍，使法海寺水月觀音壁畫瓔珞元素的色彩藝術更多元化發揚，可以拓展載體種類。

本次設計以“瓔珞形色”為靈感主題，形成系列設計。在產品色彩的應用上，有4 種色彩可選擇，單一色系與三色系結合均可體現在產品之上，為消費者提供了更大的選擇余地，同時能夠開啟DIY 設計方式，在三色系的搭配比例上進行定制調整，為法海寺文創產品開拓定制服務。文創產品的開發上，包含絲巾、手機殼、帆布包、抱枕、徽章、禮品袋等一系列文創產品（如圖12、13），實現了實用功能與美學價值的完美統一。其中絲巾能夠通過折疊的方式使圖案具有一定的變形重組效果，在視覺上具有更多的色彩靈活性；包袋與抱枕在日常生活中具有實用性，在實用性基礎上讓消費者與身邊的人能夠看到圖案的設計，使其處于視線集中的產品之上；徽章與手機殼屬于點綴的藝術用品，非常便攜，且小物件的設計更能突出精致感；禮品袋的設計使法海寺水月觀音瓔珞元素的色彩藝術在包裝上也能得到呈現，也是讓消費者能夠直觀感受到色彩藝術魅力的產品之一。這些產品不僅在日常使用中傳遞著獨特的文化韻味，更以其高雅而不失親和力的設計，激發了市場對傳統文化的興趣與尊重，展現出廣闊的市場潛力與消費前景。

從文化傳承的角度來看，這一系列文創產品不僅是商品，更是文化傳播的使者，它們以現代人的生活方式為載體，讓法海寺水月觀音瓔珞元素的色彩美學得以跨越時空界限，觸及更多人的心靈，促進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而從商業價值層面考量，通過創新設計賦予傳統文化新的生命力，不僅滿足了當代消費者對于個性化、高品質生活方式的追求，也為文化產業的轉型升級與可持續發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撐，實現了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雙贏。

結語

通過對法海寺水月觀音瓔珞元素色彩藝術的價值與特點的梳理分析，以突出其色彩藝術特色為主要設計目標，進行“瓔形珞色”系列文創產品的設計構建，為現代文創產品設計提供靈感與方法。承載著自由象征的水月觀音，也能夠為處于社會壓力之下的人們帶來一定程度的積極力量，將這種精神使用創新設計的方式運用到現代文創產品的設計中去，這種延續也是在幫助傳統文化真正走入現代人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