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碳”背景下河南省推進農業生產綠色轉型研究

“雙碳” 目標的提出，為農業綠色發展賦予了新內容、新要求，也帶來了新挑戰。在 “雙碳” 目標背景下，河南省推進農業生產綠色轉型具有重要意義，這不僅有助于應對氣候變化，還能提升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當前，河南省在推進農業生產方面還面臨著一些問題，如土地細碎化經營與資源高效利用之間的矛盾、生產者技術應用困難與技術革新的矛盾，以及農產品市場建設不足與轉型需求之間的矛盾等。基于此，河南省需要探索實踐路徑，可以從促進資源節約利用、整合農業技術平臺資源、深化農產品市場建設改革、優化農業補貼等方面著手，實現河南省農業綠色化轉型，助力 “雙碳” 目標的達成。

從19世紀俄羅斯民粹主義對現代化發展弊端的批判性思維到奧斯特羅姆（Ostrom）提出發揮集體力量破解自然資源“公地悲劇”的理論，人類對邁向農業現代化路徑的探索和反思一直是學術界的熱點。1962年，Carson在《寂靜的春天》一書中描繪了化肥和農藥的過度投入導致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最終給人類帶來災難的景象，引發人們對石油農業的反思。2020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第75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上宣布了我國的“雙碳”目標。

農業既是重要的碳排放源，又蘊藏著巨大的固碳潛力。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第六次評估報告顯示，農業、林業和其他土地利用變化產生的碳排放占全球碳排放總量的22%。若按照廣義農業口徑統計，算上食品加工、流通和消費等環節的碳排放，農業食物系統碳排放占比約為 1/3。同時，農業部門在固碳方面具有較大潛力。“雙碳” 目標為農業綠色發展指明了內容與方向，要求以系統觀念推進農業綠色轉型。“雙碳” 目標下的農業綠色發展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同時滿足農業綠色發展體系內部、體系之間，以及與社會經濟其他部門的多目標兼容、多主體協同等要求。因此，有必要從社會—生態系統視角，對 “雙碳” 目標下的農業綠色發展進行研究。

農業綠色發展理念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隨著農業的發展呈現階段性特征。“雙碳”目標的提出，賦予了農業綠色發展新的時代內涵，并為推進農業綠色發展提供了重要抓手。

一、河南省農業生產綠色化轉型的背景及必要性

（一）農業生產綠色化轉型的研究背景

“十四五”時期，我國生態文明建設進入了以降碳為重點戰略方向、推動減污降碳協同增效、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全面綠色轉型、實現生態環境質量改善由量變到質變的關鍵時期，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35年基本實現美麗中國建設目標仍然面臨艱巨的挑戰。正確處理人類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始終是人類文明歷史發展的核心內容。農業不僅是溫室氣體的主要排放源，還是巨大的碳匯系統，承擔著落實“雙碳”行動的重大使命。伴隨社會生產力持續進步和人口規模不斷增加，人類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破壞自然生態環境。依據高質量發展理論，農業高質量發展應注重農業生產、生態和生活全過程的全面綠色發展。河南省是農業大省、糧食大省、人口大省，河南省農業生產對國家糧食生產安全和綠色高質量發展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在河南省農業生產綠色轉型的當下，農業生產者必須充分認識生態資本的稀缺性、無約束地擴張帶來嚴重的負外部性，更加重視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

（二）河南省農業生產綠色轉型的必要性

在全球應對氣候變化、資源環境壓力不斷增大的背景下，農業綠色發展已成為世界各國關注的焦點。河南省作為我國重要的農業大省，其農業發展對全國糧食安全與經濟穩定至關重要。近年，河南省積極推進農業綠色發展轉型，取得了一系列顯著成就，但也面臨諸多挑戰。河南省的農業綠色發展轉型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隨著人們對生態環境的重視程度不斷提高，傳統農業發展模式的弊端日益顯現，資源浪費、環境污染等問題制約著農業可持續發展。同時，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人們對農產品質量和安全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這促使農業必須向綠色、可持續方向發展。在此背景下，研究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轉型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相關部門深入探討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轉型的現狀、困境及對策，為推動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提供理論支持和實踐指導，以期為河南省農業綠色發展的未來發展提供有益的參考。

二、河南省農業生產綠色轉型發展的現狀

（一）農業生產轉型的資源環境基礎穩定

河南省農業資源豐富，具備了促進農業綠色轉型的經濟基礎。2021年全省的耕地面積為7 930.09 km2，占全國的6.51%，河南省糧食產量從2013年的6 023.80萬t增長到2021年的6 544.20萬t。近年，河南省的油料作物、園林果樹的總產量也逐年增長，顯示了河南省在保證糧食產量前提下，也大力發展了油料等經濟作物，從而推動了農民收入的增長，也保證了國家糧食安全。

河南省水資源豐富，該地區水域面積相對較大，年均水量達403.5億m3。自2013以來，河南省農業生產率為逐步提升的趨勢，農業機械化水平處于穩定。隨著河南省城鎮化進程的推進，第一產業從業人員數量有所下降，由2013年的2043萬人下降到2021年的1100萬人左右。2013—2021年，農業勞動生產率持續上升，土地流轉不斷推進，進而出現有組織的規模化生產，從而有效提升了河南省農業生產率。

（二）農業生產轉型面臨的碳中和壓力較大

農業碳匯是實現農業綠色生產的關鍵環節。河南省的森林覆蓋率由2013年的21.5%逐年上升至2021年的30.4%；生態造林面積處于波動上升的趨勢，近10年平均每年植樹量約為15萬hm2。在碳排放量方面，河南省農業綠色化轉型壓力較大：過去10年，河南省與農業相關的碳排放依然處于高位不降，化肥碳排放約為55億kg，農藥、農膜碳排放在5億kg左右，灌溉碳排放相對較少。如表1所示。

在壓力之下，河南省的農業碳中和也存在動力，綠色生產理念正逐漸被人們所接受。河南省已建成9個農業原料標準基地，獲得農業相關的綠色經營許可證7個，綠色農業生產原料認證30個。河南省在推進綠色發展中，始終將提升農業生產產品的質量放在第一位，不斷增加農產品的品種并拓展銷售渠道。在綠色食品領域，自2010年以來，河南省獲得綠色食品認證的企業和產品數量不斷增加。河南省已獲得綠色食品認證756萬件，由此可知，截至目前，河南省綠色供給水平逐步提升，河南省農業綠色生產品牌認證發展體系初步形成。

（三）農業生產投入型資源使用缺乏約束

如表2所示，2013—2021年，河南省各地區投入型消耗農業資源出現了一定的下降，但下降幅度較小。河南省2021年農業消耗品中，農藥為9.74萬t，化肥為624.66萬t，地膜為14.04萬t，柴油為95.30萬t。近年，盡管農藥使用量的總用量有所下降，但是單位面積的農藥用量仍然很高，達到了6.99 kg·hm-2。河南省2021單位面積施肥量為441.18 kg·hm-2，是發達國家225 kg·hm-2的安全施肥量的1.96倍。2021年農膜使用量為14.04萬t，較2016年有所減少。近年，柴油的使用量也處于穩定下降的趨勢，但約束力度依然不理想。

三、河南農業生產綠色化轉型面臨的困境

（一）土地細碎化經營與資源高效利用的矛盾

當前河南省農業生產進程中存在土地細碎化經營的現狀，地塊的使用處于分散的風險，不利于促進土地規模經營，農戶化肥投入量偏離合理化的概率顯著增加。由于缺乏規模經營，綠色生產技術的更新投入成本過高，農民對農業生態資源整合的意識逐漸淡薄，缺乏生產物美價廉綠色農資產品的意愿和經濟基礎，阻礙了糧食生產的綠色發展。

（二）生產者技術應用困難與技術革新的矛盾

河南省農業生產產業鏈在全程革新意識上較為欠缺。從農業生產的營養管理、土壤監控，到作物成熟期以及后續土地處理等各個環節，均缺乏碳素監控技術。同時，生產過程中還存在農用科技設施不完備等狀況，這使得生產效率低下。近年，河南省大量勞動力從農村外流，致使農村人力資本降低，在此過程中，出現了勞動力不足與農業科技落地難以實現之間的矛盾。此外，低碳農業面臨整體技術水平不高、創新匱乏的現實問題。因此，解決這一問題，是突破我國綠色農業發展動力不足困境的關鍵所在 。

（三）農產品市場建設不足與轉型需求的矛盾

隨著經濟社會轉型以及低碳農業時代的迫切需求，農業市場結構低端化的問題日益凸顯，使得市場交易主體對綠色農產品生產與銷售的激勵明顯匱乏。第一，當前市場綠色低碳消費品的供給不足，消費者對產品的低碳信息特征敏感度不高。第二，當前市場體系，缺乏衡量“低碳”活動的標準，因此，在是否銷售綠色低碳農產品方面，并未呈現顯著的差異。第三，國內化肥、農藥、種子等農資價格波動較大，而糧價持續相對較低，造成農民的收入不能得到保障，從而降低農民應用新技術的動力，甚至產生不再種糧的意愿。在補貼的發放方式、對象、標準等方面，缺乏對于那些真正能起到調節農戶生產行為、促進農業綠色轉型的技術補貼。

四、河南農業生產綠色化轉型的路徑選擇

（一）以資源節約推動生產過程優化

第一，合理控制化肥用量，加快有機肥的推廣使用。在全省范圍內加大有機肥替代化肥試點，鼓勵農戶種養結合、秸稈還田，大力發展循環經濟。第二，科學使用農藥和地膜。對農藥包裝物、廢棄農膜進行回收，防治農業廢棄物帶來的二次污染。第三，推廣“農+X”結合的生產模式。河南省農業生產各地存在生產環境、適宜作物的差異。在農作物生產方面，可以使用“農+間作”“農+林”及“農+漁”等復合生產模式，大力發展互作、間作等多種方法，有效利用有限資源。因地制宜選取合理的灌溉模式，大力推行噴灌、微噴灌、滴灌和微滴灌等高效節水農業技術，可以較大程度地提高水資源的利用率，降低農業生產成本。

（二）以資源整合推廣落實新型生產技術

河南省要構建完善的低碳農業技術推廣系統，要充分發揮“龍頭企業、科研院所、合作組織”等多種市場主體的參與熱情。第一，利用農業示范區、先進試驗田等區域進行技術實踐，測定成本、推廣的可行性，并縮短科技創新研發和示范區應用的時間與中間環節，加快技術的推廣應用。第二，關注農業從業者科學文化素質的培養，主動通過電子信息媒介將農業技術的新產品和新標準傳播滲透。同時，在技術落地方面，網絡設施的鋪設、云計算系統因地制宜地設置與推廣，以及后期的技術保證也是政府與企業需要共同承擔的責任。

（三）以深化改革創新市場建設與補貼制度

在 “雙碳” 背景下，打造以減碳為目標的農業市場，是實現市場優化的基本理念。應制定科學的碳排量衡量機制，并明確控制范圍，以此確保農業市場中各經營個體的市場行為符合規范，維護良好的市場秩序。與此同時，可嘗試放寬綠色低碳農產品的市場準入限制，助力低碳農業逐步融入現有的市場機制，推動農業市場的優化改革。

優化并切實落實農產品生產加工相關的補貼政策也十分關鍵。一方面，要實施區域性補償措施。依據糧食主產區所提供糧食等主要農產品的數量和質量，精準確定補償范圍與補償標準。另一方面，持續強化農業補貼制度在行為引導方面的功能，促使相關農業補貼與農業綠色生產行為緊密掛鉤，讓補貼的獲取與市場交易者的環境友好行為相關聯 。

作者簡介：劉清娟（1980—），女，黑龍江佳木斯人，博士，講師，主要從事農業經濟和糧食經濟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20BJY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