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防“西方式過度福利陷阱”

保障民生的制度安排如同開弓沒有回頭箭，決策必須確保整個社會在增進福利和創富進取的平衡木上走穩走好

西方發達國家當前的債務危機，實質就是過度福利危機，這不同于傳統意義的相對過剩危機。在增收無力、減支又阻力重重的情形下，高福利這把雙刃劍可是玩哪一邊都要自傷其手。如果說發展中國家要謹防“中等收入陷阱”，那么接下來謹防的一個陷阱，就是“西方式過度福利陷阱”，而這正是諸多當年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而進入高收入階段的國家現在所滑入的陷阱，其警示性教訓是極其深刻的。

目前，歐債危機未見脫離危機的曙光。從最新的關于西班牙公布2013年國家總預算草案新聞報道來看，草案最大特點是減支優先于增收，養老金、助學金和債息是僅有的支出增加的三個項目。根據這一草案，西班牙政府債務仍將在2013年繼續上升，占國內生產總值的80%以上，高于目前75.9%的水平。更為嚴峻的現實是，危機使得失業率大幅上升，從而造成救濟金支出激增，又讓政府債務及其利息更為加重，結果形成惡性循環。而削減教育開支又引起了數以千計的教師和學生走上街頭抗議。

應該說，西方式福利社會建設在歷史上確實對緩和階級矛盾、提供底層人民社會保障等方面起到積極作用。這在西方國家經濟正處于上升通道時是積極可行的，但當經濟處于衰退期時，高福利如果要延續甚至還要擴張的話，則會構成為沉重的負擔。時至今日，西方式福利社會下負擔矛盾經年累月的積累，危機的爆發就像壓垮駱駝只需最后一根稻草一樣，一發而不可收拾。西方式福利社會之弊至少可以概括這樣“七宗罪”：寅吃卯糧超前度日、福利開支隨意增加、社會競爭活力下降、經濟陷入惡性循環、政府財政負債累累、人們依賴心理加重、改革引發社會騷亂。

解決西方危機的手段和辦法不是沒有，一切盡在中國俗語“解鈴還須系鈴人”的智慧之中。既然禍起過度高福利，那么就得做到對現行制度“糾偏”。有新聞報道指出，西班牙有退休人員對在當前危機如此嚴峻情形下減少福利保障的主張及做法表示理解。從歷史來看，類似歐債危機并不是沒有先例。比如，英美等國在經歷了1973—1975年經濟危機后，當時的里根政府和撤切爾夫人政府都進行不同程度的社會福利制度的改革并獲得時效性成功，并宣告“不勞而獲”社會已經結束。

實際上，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表明我們應該努力建立“創富型社會”而不是西方式高福利的“享福型社會”。創富是享福的前提與基礎條件，享福是創富的成果和派生物。對任何一個成熟的社會而言，都必須正確處理好創富和享福之間的關系。一是創富永無止境。不講創富只講享福的社會最終將失去前進的依托，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而坐吃山空。二是享福要有度有節。享福是人類社會不斷進步發展的動力和標志，不講享福只講創富的社會將喪失前進的積極性和主動性，變得消極怠工、碌碌無為而死水一潭。但是，享福一定要以創富多少為度量標準，做到開源節流、量入為出，防止陷入過度高福利消磨人們創富進取心的“享福型社會”。

中國在建設創富型社會過程中，又要如何在民生改善、福利保障和創造財富、勤勞致富間取得最優化平衡呢？最為關鍵一條恐怕就是大家呼吁最高的維護社會公平。如果收入差距過大，所造成的不平衡感、挫敗感等，不僅傷害創富的積極性和主動性，而且遲早將是噴發的活火山。網間概括為“不患貧、也不患不均，而患不公”。只有當人們更多地感受到公平感、正義感時，社會機體才會健康活潑。而在鼓勵創富致富光榮時，也切不可走向另一個極端，即忽略或逃避保障與改善民生。因為以人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為出發點和落腳點是永恒的宗旨，特別要關注弱勢群體的利益，而且對這些群體就是不能以勤勞致富去做同等的要求，這體現一個社會起碼的良心。

保障民生同時一定要與經濟特別是財力增長相稱。盡管中國目前離西方式特別是歐洲式的福利還有很大距離與不同，但從現在起就開始重視這個問題，避免重蹈覆轍。道理很簡單，“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中國人口基數太大，一個人的“民生”增加一點點，乘以人口數，就會變成巨大數字。可以說，保障民生的制度安排如同開弓沒有回頭箭，決策必須確保整個社會在增進福利和創富進取的平衡木上走穩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