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記取的經驗

傅仲

中國人民解放軍從它的誕生到現在已經二十二過年了。在這二十二年艱苦的英勇的斗爭中鍛煉成為一支數百萬人的強大的國防武裝力量。

我們回溯當一九二七年“四一二”蔣介石反動集團叛變中國大革命后，蔣介石就代替了北洋軍閥而向中國人民頭上揮舞起屠刀。但是，正如中國人民領袖毛主席所指出的：“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并沒有被嚇倒，被征服，被殺絕，他們從地下爬起來，揩干凈身上的血跡，掩埋好同伴們的尸首，他們又繼續戰斗了。”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爆發了南昌起義，從此在中國出現了我國歷史上從來沒有的一支完全屬于人民的軍隊。依靠著這支軍隊，我國人民在一九二七到一九三七年間，勝利地沖破大革命失敗后的黑暗，在長江南北和西北各地普遍燃燒起土地革命的怒火，保持了中國人民革命的有生力量。我國人民就在日本帝國主義侵略時期，依靠著這支軍隊進行偉大的愛國戰爭，終于取得勝利。一九四六年后，我國人民又依靠著這支軍隊，粉粹了蔣介石在美帝國主義支持下向中國人民的進攻。而且為時不過三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就摧毀了國民黨反動集團的全部精銳力量，得得中國革命的基本勝利。如果沒有這支人民軍隊所進行的武裝斗爭，則在目前摧毀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對中國人民的聯合進攻，將是不可能的。這是中國人民必須記取的革命經驗。

這二十二年來，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極端艱難困苦的條件下進行了英勇卓絕的斗爭，其可歌可泣的事跡為中外人民所崇敬。它是一支無敵的力量，亦為廣大人民所信任。這種力量產生的根源何在呢？也可以說，這支軍隊的建設有些什么重要的經驗呢？

首先，它是人民的軍隊，它來自人民、為了人民并依靠人民。這支軍隊之必須建設，是因為中國人民迫切需要解放，和爭取生存的要求，而要實現這一要求，就必須人民自己武裝起來，才能推翻武裝的反革命——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宜僚資本主義的反動統治。構成這支軍隊的成千成萬的指揮員戰斗員，都是出身于工農勞動人民及其它階層的覺悟份子，他們在舊社會都受著程度不同的壓迫和剝削之苦，因而要求解放最迫切，斗爭最堅決。這支軍隊的廣大指點員之間，為人民解放事業而奮斗的目標是一致的。這支軍隊與廣大人民之間，是血肉相聯的，軍隊沒有人民的愛護和支持，就不能存在和發展，人民沒有一支自己的軍隊，也就沒有人民的一切。這種軍內一致和軍民一致，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力量的主要來源及其不可戰勝的基本原因，這是任何舊軍隊所沒有的，也不可能有的。

第二，這支軍隊有著集中指導下的民主生活。遠在紅軍時代，毛主席就指出在軍隊中實行一定的民主的重要，并經常教育黨員、干部要有群眾觀點，提倡群眾路線的工作作風，尤其從新式整軍以來，部隊普遍開展了民主運動，使部隊的民主生活更加健全起來。

部隊民主生活的進行，并不廢除或削弱部隊所必須的紀律，相反，它的目的在于鞏固和加強部隊的紀律性，使部隊紀律建筑在經由正常的民主生活而達到群眾的思想自覺，沒有或者缺乏這種群眾的思想自覺，部隊紀律是無法鞏固和加強的。雖然從形式上看，直到目前，中國人民解放軍還有許多不夠正規的現象有待克服，但在實際上，它的指戰員對于紀律的遵守是最堅決的。在部隊開展民主運動中。曾經個別發生過極端民主化和放松領導的現象，這是由于對部隊發揚民主的意義缺乏正確了解而產生的，但很快就被克服。

部隊發揚民主的意義，一方面在于發揚積極因素，例如群眾的自覺性、積極性、創造性、革命的英雄主義、階級友愛與互助等；另方面在于克服一切落后因素，例如軍閥主義、官僚主義以及一切落后的思想傾向。這兩方面都是部隊政治工作所必須經常注意解決的問題。過去一般的只限于從領導上采取表揚和批評的方式，近年來經過廣泛開展民主運動之后，發現了放到群眾運動中去解決的辦法，這就是普通的實行群眾路線與充分的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不僅在部隊政治生活，經濟生活和文化生活如此，而且在軍事生活上也是如此。群眾路線的實行，其意義就在于啟發群眾的思想自覺，發揮群眾的積極性與創造性，使領導意圖變成廣大群眾的統一意志和行動，并使領導的經驗與群眾的經驗相結合，從而達到萬群一心，上下一致，由此產生政治工作無比的威力。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開展，其意義則在于克服一切對于工作（包括作戰、練兵等）對于團結有害的思想傾向，樹立部隊正確的思想作風，也就是以無產階級思想，即馬克思列寧主義與中國革命實踐之統一的毛澤東思想，去克服一切非無產階級的思想作風，以達到部隊意志的統一，行動的統一，鞏固和加強部隊的團結。尤其軍事民主的發揚，對于激勵部隊戰斗士氣，提高戰術技術和改進作戰指揮等方面，成效尤為顯著。一般的做法，都是戰前講清打什么敵人？如何打？可能發生什么困難？發動力家討論爭辯，想出克服困難辦法，消除思想顧慮，結果就往往形成大家都爭著擔任最主要的任務。這樣通過群眾思想自覺去執行戰斗任務，不僅群眾能堅決完成。也更增強干部信心，從而造成必勝的條件。

因此，也可以說，部隊發揚民主，就是啟發階級自覺的運動，只有人民的軍隊才能這樣做，任何舊的軍隊都是不可能辦到的。

第三、中國人民解放軍不僅是拿槍的軍隊，而且是有文化的軍隊。由于軍隊是共產黨領導的，進步文化在這里就有其發段的無限廣闊的園地，進步的文學藝術工作者在部隊中受苦熟烈的歡迎。部隊中一切文化的藝術的活動，都是群眾性的活動。比如群眾辦報，群眾性詩歌運動（如歌詠快板，槍桿詩等運動）兵演兵、兵畫兵、居民宣傳等。這種群眾性的活動，在政治工作上起著積極的教育作用。因此，部隊的各級黨委會及其政治機關以至連隊支部，對于開展部隊的文化工作和藝術活動都是十分重視的，對內以之教育成千成萬的指戰員，幫助提高其文化政治思想與軍事水平，激勵戰斗士氣；對外，凡軍隊所到之處，就把文化與藝術散布到民眾中去；由此不僅可以提高群眾的政治覺悟性，而且更好使軍民結合起來。只有人民的軍隊，才能積極加強軍隊的文化工作。提高科學知識，廣泛地進行文藝活動，使部隊成為一支生龍活虎的不可戰勝的力量。

第四，最重要的是這支軍隊有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只有無產階級的先鋒隊——中國共度黨，才能有勇氣和信心來領導中國人民的武裝斗爭。因為中國共產黨是一個有理論與實際相結合的，采取自我批評方法和聯系人民群眾的黨，才能給中國人民武裝斗爭指出正確的政治路線和軍事路線，才能經得起任何考驗，才有力量組織和領導得起用像中國人民解放軍這樣經得起任何艱難困苦與百折不撓的軍隊。

黨經常派遺最好的與足夠數量的黨員、干部到部隊中去工作，他們沖鋒在前，退卻在后。吃苦在前，享樂在后；他們隨時向非黨同志宣傳解釋黨的政策主張，隨時以自己模范行動影響和帶領非黨同志，為實現人民的要求，為完成黨的任務而奮斗。

黨在部隊中建立了一系列的革命政治工作的組織。這些組織的共同任務，就是在部隊中為著軍內團結、軍民固結，鞏固與加強部隊紀律性，提高戰斗力與瓦解敵軍而斗爭。部隊中黨的組織是公開的，使黨員、干部經常受到群眾的監管，非黨群眾可以被吸收參加一定的黨的會議，提出對于黨的工作的意見，使黨與群眾經常保持者密切的聯系。

黨經常以最大的注意力放在對外軍隊政治的和軍事的指導上。這件事情的重要，是因為政治形勢與軍事形勢時常發展變化，黨的領導責任是必須及時向部隊指明這些發展變化，規定不同時期政治的和軍事的奮斗方向，使軍隊行動嚴格地遵循著黨的路線，才能勝利地進行作戰。

黨隨時注意對于軍隊的思想領導。保證無產階級思想在部隊中的建設，這乃是保持其人民軍隊本質的決定因素。

中國好多世紀以來，長期受著災難的農民，曾經多次地組織過對封建統治者的武裝反抗，結果都在各種不同的情形下失敗了，其主要原因就在于缺乏一個先進的階級及其政黨的領導。中國人民解放軍在其建軍的歷史過程中無數次的證明，只要一忽視黨的領導或黨的領導不強，就立即影響部隊勝利的作戰。這一經驗是我們必須深深記取的。

在中國人民解放戰爭即將取得全國勝利的今天，中國人民解放軍不但仍然需要繼續擔負“戰斗隊”的任務。同時又須負起參加國家建設地方工作的“工作隊”的任務，這種新的雙重的任務，是偉大而繁重的，要求我們必須繼續發揚軍隊固有的優良傳統，作風和制度。這就是說：必須繼續在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加強共產黨的領導，加強黨的工作，繼續鞏固和密切與人民的聯系，尤其新式整軍后部隊廣泛實行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民主作風，更必須繼續發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