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不同遭遇

楊錚

星期一的上午，在某干部子女保育院的廣場上，一群孩子，正在高興地玩著，張小燕和黃英也拿著星期天從家里帶回來的玩具在比較，看誰的好玩。她們已經忘記了上星期誰打誰、誰罵誰的事了。她們是那樣天真無邪，臉蛋兒像萍果一樣的可愛。

這兩個孩子常在一塊兒玩，但吃虧的總是黃英。是黃英小些嗎？不是，兩個年齡都差不多，黃英還要壯一點呢！那為什么呢？原來小燕的爸爸是某機關的部長，黃英的爸爸只是個什么科員。因此，他們倆在一塊打了架，誰有理，誰沒有理，就憑這個來決定了。

是誰使孩子們這樣呢？那是她們的保育員李萍。李萍經常對黃英講：“小英啦，你不要打小燕，聽阿姨的話。她要是打你，你就讓她一下，她爸爸是部長，你懂嗎？……”黃英這孩子倒也乖巧，從此后，再也不敢和小燕吵鬧了。

一次，小燕的媽媽送小燕回到保育院，李萍一見就笑著迎上去：“我們小燕回來了！”接著就告訴小燕媽媽：“小燕這孩子呀，真聰明。才五歲不到嘛，懂得事可不少呢！將來準像她爸爸一樣的能干。你看，每個星期六晚飯后，她就懂得把阿姨替她收拾好的小包包提著，跑到大門口等她爸爸用小汽車來接，從來不要人去叫。臨走時還招招手：“阿姨，再見！多乖啊，真是乖孩子！”講完了，還彎下腰去吻小燕，又順手把小燕抱起來，指著站在一邊的黃英說：“這孩子，和小燕在一塊，看來也不差，就是不太懂事，每個星期六，總要等她爸爸騎著自行草到宿舍來接她才出去，不然，就老是躲在房子里頭……”李萍說得有聲有色，小燕媽媽聽著也蠻高興，還不自覺地看看黃英，意思是說：“這孩子大概是差一點，不如我們小燕聰明。”一天，孩子們在一塊玩得很熱鬧，黃英跑到宿舍拿出爸爸送給她的小汽車，扭了幾下練條，向地上一放，只聽看“嗚！嗚！”地響著，小汽車跑了，還會轉彎呢！孩子們看著快活得跳起來，好歡喜呵！等到小汽車第二趟跑完剛剛停下來，冷不防張小燕搶著小汽車一下就跑了，黃英見到自己心愛的玩具給別人搶去了，也顧不上阿姨跟她講過的話，追上去一下把張小燕推倒，奪回了小汽車，又和別的孩子玩起來。小燕呢，這回可沒有想到黃英竟敢來搶回小汽車，于是就躺在地上又打滾又大哭。果然有效，李萍一聽是張小燕在哭，趕快跑來，一把抱起：“小燕呀，誰欺了你，快告訴阿姨，不要哭了。”小燕也乖巧，馬上停止了哭：“阿姨！嗚！嗚！小汽車，黃英搶去了！”“呵！小汽車……”其實李萍也知道小汽車是黃英從家里帶來的，但是，為了張小燕，當然，就走到黃英和另外幾個孩子玩的地方對黃英說：“小英，你怎么啦！阿姨不是跟你講過不要和她鬧嗎？你又忘記啦！”聽聲音到是蠻和氣的，可是，小汽車也就隨著“和氣”的聲音離開了黃英的手。張小燕拿著小汽車笑了，黃英卻很難受，不敢搶，也不敢哭，只是小聲地說：“阿姨，小汽車是……是我的她……”“我知道，你乖乖的吧！”李萍這樣答后，再也沒有什么講的了。這件事情的經過，其他孩子也都看見了，可是他們卻不能理解：“明明是張小燕搶了黃英的小汽車，為什么阿姨又要從黃英手里拿給張小燕呢？”當然羅，在他們中間，又有誰能懂得李萍對部長的孩子為什么要采取那樣阿諛奉迎的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