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若不預先研究個別事物的特殊的本質,就無法充分地認識各種事物的共同的本質
當你還沒有分別研究過任何一個社會形態,甚至還沒有能確定這個概念,甚至還沒有能著手來認真按事實研究,以客觀態度來分析任何一種社會關系的時候,試問你怎能得出一個關于一般社會和一般進步的概念呢?這也就是任何科學所由開始工作的那種形而上學方法底最明顯的標志:人們還不善于著手來研究事實時,總是aPriori①臆造一些始終毫無結果的一般理論。形而上學派的化學家,還不善于按事實來研究化學作用時,就臆造一種關于什么是化學親和力的理論。形而上學派的生物學家曾談論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生命力的問題。形而上學派的心理學家曾談論什么是靈魂的問題。這里所用的方法,就是很荒謬的。不預先分別說明各種心理作用,就不能談論靈魂:在這里要達到進步,就須摒棄那些談論什么是靈魂的一般理論和哲學議論,而要有本事把對于表明某種心理作用的事實的研究放置到科學基礎上來(列寧:“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們如何攻擊社會民主黨人?”,“列寧文選”,蘇聯外國文書籍出版局中文版,第1卷,第101—102頁)
①預先——譯者
科學研究的區分,就是根據科學對象所具有的特殊的矛盾性。因此,對于某一現象的領域所特有的某一種矛盾的研究,就構成某一門科學的對象。例如,數學中的正數與負數,機械學中的作用和反作用,物理學中的陰電和陽電,化學中的化分和化合,社會科學中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階級和階級的互相斗爭,軍事學中的攻擊和防御,哲學中的唯心論和唯物論、形而上學觀和辯證法觀等等,都是因為具有特殊的矛盾和特殊的本質,才構成了不同的科學研究的對象。固然,如果不認識矛盾的普遍性,就無從發現事物運動的發展的普遍原因或普遍的根據:但是,如果不研究矛盾的特殊性,就無從確定一事物不同于他事物的特殊的本質,就無從發現事物運動發展的特殊原因,或特殊的根據,也就無從辨別事物,無從區分科學研究的領域。(毛澤東:“矛盾論”,“毛澤東選集”,即卷,第297頁)
(一五)認識了諸種事物的共同的本質,還必須以這種共同的認識為指導,繼續研究尚未研究過的或尚未深入研究過的具體事物
“我所得到的一般結論,在一經得到之后便成為我研究之南針?!保R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一書序言”,見“馬恩列斯思想方法論”,解放社版,第25頁)(注)在“馬克思恩格斯文選”里,這句話譯為:“我所得出并且后來成為我以后一切工作的南針……”(“馬克思恩格斯文選”,第1卷,第340頁)
“就人類認識運動的秩序說來,總是由認識個別的和特殊的事物,逐步地擴大到認識一般的事物。人們總是首先認識了許多不同事物的特殊的本質,然后才有可能更進一步地進行概括工作,認識諸種事物的共同的本質。當著人們已經認識了這種共同的本質以后,就以這種共同的認識為指導,繼續地向著尚未研究過的或者尚未深入地研究過的各種具體的事物進行研究,找出其特殊的本質,這樣才可以補充、豐富和發展這種共同的本質的認識,而使這種共同的本質的認識不致變成枯槁的和僵死的東西?!保珴蓶|:“矛盾論”,“毛澤東選集”,第1卷,第298頁〔)
(一六)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這是人類認識真理的正常秩序必須懂得這兩個認識過程的互相聯結
“這是兩個認識的過程:一個是由特殊到一般,一個是由一般到特殊。人類的認識總是這樣循環往復地進行的,而每一次的循環(只要是嚴格地按照科學的方法)都可能
使人類的認識提高一步,使人類的認識不斷地深化。我們的教條主義者在這個問題上的錯誤,就是,一方面,不懂得必須研究矛盾的特殊性,認識各別事物的特殊的本質,才有可能充分地認識矛盾的普遍性,充分地認識諸種事物的共同的本質;另一方面,不懂得在我們認識了事物的共同的本質以后,還必須繼續研究那些尚未深入地研究過的或者新冒出來的具體的事物。我們的教條主義者是懶漢,他們拒絕對于具體事物做任何艱苦的研究工作,他們把一般真理看成是憑空出現的東西,把它變成為人們所不能夠捉摸的純粹抽象的公式,完全否認了并且顛倒了這個人類認識真理的正常秩序。他們也不懂得人類認識的兩個過程的互相聯結——由特殊到一般,又由一般到特殊,他們完全不懂得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保珴蓶|:“矛盾論”,“毛澤東選集”,第1卷,第298頁)
(一七)真理永遠是具體的,要求得真理,就要養成對具體問題作具體分析的習慣
“具體之所以為具體,因為它是許多規定的總結,因而是復雜物的統一。”(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見“政治經濟學批判”,人民出版社,第163頁)
“……辯證法邏輯教導我們,‘抽象的真理是沒有的,真理永遠是具體的?!保袑帲骸霸僬撀毠?、目前形勢及托洛茨基與布哈林的錯識”,“列寧文集”,人民出版社,第7冊,第49頁)
“……馬克思主義的最本質的東西,馬克思主義的活的靈魂:具體地分析具體的情況。”(列寧:“共產主義”,見“毛澤東選集”第1卷,第234頁注〔一0〕)
馬克思主義理論底絕對要求,就是在分析任何一個社會問題時都要把問題提到一定的歷史范圍之內,再則,如果是講到某一國家(例如,講到該國的民族綱領),就要注意到在同一歷史時代以內該國與其他各國不同的具體特點。”(列寧:“論民族自決權”,“列寧文選”,蘇聯外國文書籍出版局中文版,第1卷,第826頁)
“1905年布爾什維克抵制‘國會,使革命無產階級獲得了非常寶貴的政治經驗,因為它表明了,在合法的與不合法的,國會內的與國會外的斗爭形式互相配合的條件下善于拒絕國會內的斗爭,有時是有益處,甚至是必要的。但總把這種經驗盲目地、機械地、輕率地搬到別種條件和別種情況中去,便大錯特錯了。”(列寧:“論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列寧文選”,蘇聯外國文書籍出版局中文版,第2卷,第702頁)
“……必須提倡思索,學會分析事物的方法,養成分析的習慣。”(毛澤東:“學習和時局”,“毛澤東選集”,1953年版,第3卷,第952頁)
“如果沒有具體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分析,那么,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提出和解決任何問題……?!保久滋芈宸颍骸霸诠伯a國際第七次大會上”,“季米特洛夫文集”,解放社,第164頁)
“某幾個同志,不會具體地觀察生活的事實,不肯深思熟慮,不肯仔細精密地研究具體環境和階級力量對比,卻一味玩弄籠統的空洞辭句。他們并不像百發百中的射手,只是在那里‘?;?,總是擊不中目標,或者太高,或者太低,或者太遠,或者太近。同志們,我們是工人運動底共產主義的行動家,是工人階級底革命先鋒隊,我們要成為百發百中的射手。”(季米特洛夫:“在共產國際第七次大會上”,“季米特洛夫文集”,解放社,第170頁)
我們初級黨組強書記們的共同特征何在呢?這就是他們的實際主義。你們聽到所有發過言的同志都很實際地提出問題。這是一個不壞的特征。布爾們維主義無論何時也不忽略實際方面。實事求是這是工作人員底良好品質。但同時我覺得,書記們若只講到實際方面,這還不夠,他們還應當作出某些分析。要習慣于分析問題。
列舉事實和做總結,固然也很需要,但這終究只是工作底一部分。共產黨員的特點,也就在于他們能分析全部的實際問題和實際任務,將其綜合起來?!保永飳帲骸瓣P於宣傳和鼓動工作的幾點意見”,“論共產主義教育”,蘇聯外國文書籍出版局中文版,第242頁)
(一八)真理是從研究事物的有關各個方面及其相互關系中得來的,只有全面性的要求,才能防止錯誤
“現象、現實底一切方面底總和以及它們的(相互)關系——真理正就是由此構成的?!保袑帲骸罢軐W札記”,見“馬恩列斯思想方法論”,解放社版,第195頁)
“辯證法要求我們要更進一步。為了真正地認識對象,必須把握和研究對象的一切方面,一切聯系和‘媒介。我們從不能完完全全做到這一點,可是,全面性的要求,就可以使我們謹防錯誤,謹防僵化?!保袑帲骸霸僬撀毠?、目前形勢及托洛茨基與布哈林的錯誤”,“列寧文集”,人民出版社,第7冊,和18頁)
“在社會現象方面,最普遍而最不可靠的方法,要算斷取個別事實和玩弄事例。一般的搜集事例是輕而易舉的,但是毫無意義,即使有也是壞的意義,因為一切問題都存在于個別事件的具體歷史環境中。凡是取自整體、抽自相互關聯中的事實,不僅是勝于雄辯的、而且是確鑒的。如果不是從整體中,從聯系中抽取的,而是從片斷的和信手拈來的事實,那就只好稱之為玩具或者連玩具也不如的東西。”(列寧:“統計學與社會學”,見“馬克思列寧與統計”,東北統計局編,1953年版,第66頁。)
“所謂片面性,就是不知道全面地看問題。例如:只了解中國一方、不了解日本一方,只了解共產黨一方、不了解國民黨一方,只了解無產階級一方、不了解資產階級一方,只了解農民一方、不了解地主一方,只了解順利情形一方、不了解困難情形一方,只了解過去一方、不了解將來一方,只了解個體一方、不了解總體一方,只了解缺點一方、不了解成績一方,只了解原告一方、不了解被告一方,只了解革命的秘密工作一方、不了解革命的公開工作一方,如此等等。一句話,不了解矛盾各方的特點。這就叫做片面地看問題?;蛘呓凶鲋豢匆娋植?,不看見全體,只看見樹木,不看見森林。這樣,是不能找出解決矛盾的方法的,是不能完成革命任務的,是不能做好所任工作的,是不能正確地發展黨內的思想斗爭的?!保珴蓶|:“矛盾論”,“毛澤東選集”,第1卷,第300一301頁)
〔附錄〕“從前,有一群盲人,各自用手摸了一下象以后,有人問他們象的形狀像個什么東西。摸著象牙的回答說,象的形狀像蘿卜根;摸著象耳的說,象的形狀像簸箕;摸著象腳的說,象的形狀像臼(春米的器具);摸著象脊的說,象的形狀像床;摸著象腹的說,象的形狀像甕;摸著象尾的說,象的形狀像繩。”
(注)這個寓言故事,是從佛教“涅般經”翻譯來的,用以諷喻那些看問題有片面性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