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
紅與專、政治與業(yè)務的辯論是知識分子走什么道路的辯論。
我們正在進行著的關于“紅”與“專”即政治與業(yè)務關系問題的辯論,具有很重要的意義。因為辯論的實質涉及到知識分子的道路問題;這個問題若能在認識上一致,并在實踐中逐步得到貫徹,就一定會引起我們學生的思想面貌的很大變化。
在辯論中,有人認為又要政治好,又要業(yè)務好,是有矛盾的,兩者不可得兼,因為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一天的時間又是一個固定不變的常數(shù),花費一定的時間去關心政治,必然要影響業(yè)務學習,在年青力壯的青年時代,特別是在學校學習的階段,就應該抓緊時間學好業(yè)務。至于政治,只要不犯錯誤,不做右派分子,不當反革命就行了,出校后再多關心一點,于是就出現(xiàn)什么“先專后紅”的口號。依我看,所謂“政治與業(yè)務矛盾”,其實不過是:黨對青年的要求和一部分青年對自己的要求之間的矛盾,是黨指出的知識分子道路和一部分知識分子自已堅持的道路的矛盾。
黨和國家對知識青年的要求是什么呢?我們知道,黨和國家從來就是堅定地宣布:培養(yǎng)“德才兼?zhèn)洌w魄健全”的全面發(fā)展人才;從來就是堅定地宣布:培養(yǎng)“工人階級知識分子”;通俗一點講,就是要培養(yǎng)“紅色專家”。所有這些提法都包含了兩面:一面是“德”,就是“工人階級的”、“紅色的”,也就是政治;一面是“才”,就是“知識分子”、“專家”,也就是業(yè)務。離開了這兩者中的任何一面,都是沒有達到我們培養(yǎng)人才的全面要求。
黨從來就要求學生中有一部分人做化學家、物理學家、文史學家……等等各行各業(yè)的專家,但卻必須是工人階級的。全世界任何一所大學都是培養(yǎng)知識分子和專家,但社會主義大學必須是培養(yǎng)工人階級的知識分子和“紅色專家”。所以“為誰服務”就是社會主義大學和一切非社會主義大學的根本分歧點。因此,不管理科學生也好,文科學生也好,什么是對時代最響亮的回答呢?做一個工人階級的知識分子,這就是時代的要求,也是我們對時代最響亮的回答。
黨和國家對青年的要求很明確。那么青年自己的要求應該是怎樣呢?他們是如何來回答黨的要求的呢?他們自己想走什么道路呢?
在我們青年學生中,已經(jīng)有著一批人把“工人階級知識分子”當作自己奮斗的目標,正在從政治與業(yè)務兩方面來提高自已,但也有不少同學由于各種原因,并不把“工人階極知識分子”作為自已的奮斗的目標。在他們自已的心目中另有一個目標,另有一面“旗幟”。如有的說:“既不是白色的,又不是紅色的,只是粉紅色的”。“粉紅色的道路”好像很不壞,不像白色那樣不容于社會主義集體,又不必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既做得到也做得穩(wěn),再加上“專家”二字,就“萬物皆備于吾”了。還有的說:“有了業(yè)務,就有了一切,就有了‘實力地位,不怕你們不要。”“業(yè)務一好,名也有了;汽車、洋房也有了。”名利齊全,當然也是“萬物皆備”了。這樣一發(fā)揮就露出“名利”的馬腳,露出“個人主義”的馬腳來了。由此可見,這不是別的道路,就是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道路!有的說得比較含蓄:“政治上要有一定的標準;然后在業(yè)務上下死功夫。”政治有一定的標準,就是所謂“及格”。什么是“及格”呢?有的人說:“不做右派。”(是否能保險,以后再講)。可見所謂“及格”不過是想做一個中間分子,這是極其明顯的。中間分子是什么人呢?當然絕對不是工人階級知識分子!
這樣在我們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對立:黨的要求——做工人階級知識分子;一部分青年自己的要求——做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這是我們辯論中出現(xiàn)的第一個分歧。也是全部辯論中的最基本的分歧。
什么是政治?怎樣才算關心政治
同學中有些確實并不知道自已走的這條道路,就是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道路,有的還認為這是真正“紅色”的道路呢!原因就是他們不懂得“紅色”或“工人階級的”政治標準是什么。
在這次辯論中,我們聽到這樣的許多說法:“政治是開小組會”;“政治就是不阻礙運動”;“站穩(wěn)憲法立場就是關心政治”;“每天讀報,小組會發(fā)言,政治課考三分以上就是關心政治”;“不到美國去,在國內(nèi)又不做右派就是關心政治”;經(jīng)濟系有同學說:“讀的資本論,上的政治課,還能不關心政治嗎”?他們把政治看得這樣簡單和狹隘,認為讀幾本馬列主義書籍,或者參加一些會議,做一點社會工作。或者不做壞人,不犯錯誤就行了。這顯然是一種誤解。那么究竟什么是政治?怎樣才算關心政治呢?
政治就是階級斗爭。這里說的階級斗爭,既是說的
社會生活里敵對階級間誰戰(zhàn)勝誰的斗爭,又包括人們腦袋里不斷進行著的工人階級思想和資產(chǎn)階級思想間的誰戰(zhàn)勝誰的斗爭。所謂關心政治,就是關心這樣的階級斗爭。也就是說,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參加這種斗爭,并在斗爭中改造自已的思想。改造思想和為人民服務這兩者是關聯(lián)的,只有不斷改造思想才能為人民服務得好,因為共產(chǎn)主義社會是只能在共產(chǎn)主義者的手里實現(xiàn)的;而改造思想又不是和尚尼姑的關門修行,必須是在為人民服務的實踐過程中逐步完成。這就是變革客觀和變革主觀的相互關系。
如果我們承認了這一點,那末,我們就可以看出,像上面所說的關心政治的種種論點,大都是不正確的,至少是不全面的。“開小組會”就是關心政治嗎?把它作為改造思想、提高覺悟的手段,是關心政治;相反,就未必算得上關心致治。讀資本論也有兩種讀法:為了改造思想,改造世界,則是關心政治;相反,當作一般技術書讀,為讀資本論而讀資本論,那怕倒背如流,也算不上是關心政治。
說明了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作為工人階級知識分子來說,對文理科大學生的政治要求是完全一樣的。就是都要進行思想改造,都要具有工人階級思想。只是在具體的政治活動方面,比如社會工作的分配,政治學習的時間長短和分量多少等,應該根據(jù)各個專業(yè)或各人的不同情況有不同的要求。
由此我們就可以看出:所謂關心政治不是為了點綴生活,也不是為了應付門面,而是生活中極為重要的不可缺少的內(nèi)容。政治是靈魂,是我們生活的指南針,是工作和學習的動力。對于政治,不是只是關心一下而已,而是要參加進去,使自己變成一個為人民服務的人。因此政治上是沒有什么“分工論”、“分段論”,政治是一刻也不能脫離的,“脫離了革命的政治,就可能走向反動的政治。沒有正確的政治立場,就可能陷入反動的政治立場”。①
這樣,在我們面前又出現(xiàn)了第二個對立:關于什么是政治和怎樣才算關心政治的兩種不同的理解。這是我們這次辯論中出現(xiàn)的第二個分歧。
“紅”了嗎?“為誰服務”的問題解決了嗎?
有人說,既然這樣叫做“政治”,明確了“為誰服務”就叫做“關心政治”,那么,“為誰服務”的問題我早解決了,“早已紅了”。有的更加上一些“理論”,比如說:生活在社會主義社會里的人當然是“紅”的;有人還做哲學注解說:“存在決定意識”,社會主義的存在就決定“紅”的意識。有人說,“解放前和解放初期都強調政治思想工作,強調改造。現(xiàn)在經(jīng)過了五大運動,三大改造:再強調思想改造就沒有意義了”。個別說漏了嘴的人,還在“社會主義”這四個字上加上“你們”兩字:“反正總是為‘你們社會主義服務的么!還談什么‘紅不‘紅,‘白不‘白呢?”
這個問題一方面既得弄清楚究竟怎樣才算解決了“為誰服務”的問題;另一方面又牽涉到對我們同學政治思想狀況的估計和青年知識分子還要不要培養(yǎng)和改造的問題。
顯然,客觀上為社會主義服務是不夠的。這不能算是解決了“為誰服務”的問題。只要提出一個問題問問就立見分曉。要按照“客觀上”為社會主義服務就叫做解決了“為誰服務”,那么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除現(xiàn)行反革命分子、右派分子和壞分子等外,還有誰客觀上不為社會主義服務呢?我們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勞動成果當然都留在這個社會里。這就叫做為社會主義服務嗎?假如真是這樣,標準未免太低了吧!
為誰服務的“服務”兩個字應該和舊商店里貼著“貨物齊備、服務周到”的服務有所不同,不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關系。但我們有些同志所說的“為誰服務”,卻正是這種商業(yè)思想的反映。
為人民服務必須全心全意,不計較私利。人民要什么就干什么,要他在那里干就在那里干,對他提出任務他就千方百計地去完成,不對他提出任務他也千方百計地去找有利于人民的任務去完成。這里最主要的就是“自覺”。工人階級的知識分子,一定是自覺的勞動者。這樣的人,才可以稱為“紅”了,才算“為誰服務”的問題解決了。
我們再來看看我們同學的狀況吧!除右派分子以外,同學們在政治上擁護社會主義;但是思想上的社會主義革命卻還遠沒有完成。我們這一代青年都來自舊社會,雖然在舊社會時間不長,但也并不是一張白紙,在我們身上程度不同地沾染了舊社會的遺毒,有的受剝削階級家庭影響;有的雖不出身于剝削家庭,但所受的教育和社會上習慣勢力的影響,特別還有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榜樣。這些影響就難免不在思想上扎下毒根。這些毒根是“個人主義”、“自由主義”……等等。這些思想不僅阻礙青年學生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甚至給敵對思想留下可鉆的空子。科學院物理研究所右派分子項志遴,不過二十幾歲,出身也不是剝削家庭,姐姐哥哥都是共產(chǎn)黨員,但因為在官僚地主的舅父家庭過了十幾年,資產(chǎn)階級思想一腦袋,堅持走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路,終于最后成了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右派分子。由此可見,人們的思想不能自發(fā)地長入社會主義。如不努力改造,不但“紅”不了,而且還有“白”的危險。怎么能說“紅”的問題已紅解決了呢。
這樣,在我們面前出現(xiàn)了第三個對立:對青年知識分子要不要改造的兩種相反的看法,這是這次大辯論中第三個重要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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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才算是工人階級知識分子?
知識分子不是一個獨立的階級,凡知識分子都依附于一定的階級。區(qū)分的標準就是看知識分子為誰服務。
工人階級的知識分子就是要具有工人階級立場,馬列主義世界觀,把自已的全部生命,全部精力,全部知識無保留地為工人階級事業(yè)而奮斗的人。
這樣的標準是不是高了呢?有人說,“假如這樣標準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達到。”我看這倒是事實。但是不是高不可攀了呢?我看也不是。假如我們要拿出一個完整的形象,那么我們黨中央領導人就是這樣的形象,要拿出一個青年形象的話,那末“遠離莫斯科的地方”里的阿列克賽就是這樣的青年工人階級知識分子的形象。也許有人會說這樣標準太高了,又是黨中央又是小說人物。那末,我們可以說,學校里絕大部分黨員教師和一部分非黨員教師也正是在向工人階級知識分子的方向努力。有一小部分人已經(jīng)基本上改造成為工人階級的知識分子。
上面所說的標準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有人說:“你們拿一個最低標準出來”,“拿一個政治上的三分出來”。我們說沒有什么最低標準。工人階級知識分子,就是我們的標準;是最低標準也是最高標準。至于政治上的“三分”其實是沒有的。因為什么是政治上“及格”呢?就是不斷地改造思想,跟上時代。形勢發(fā)發(fā)展,思想一停滯,你就落后了。想以“及格”的不變來應付形勢萬變,不過是形而上學的觀點;革命的辯證法則是:不斷發(fā)展著的東西才是最穩(wěn)定的東西。否則必然為歷史所拋棄。比如過去民主革命時期的一些“頭面人物”,政治上應該是及格的吧!然而曾幾何時,有人就淪為右派分子了。“專”是沒有止境的,“紅”也是沒有止境的,活到老要學到老,也要改造到老。想適可而止,是不可能的。
我們談了很多道理,但究竟政治與業(yè)務有沒有矛盾呢?應該說:矛盾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存在的是指在同一時間內(nèi)進行政治活動,就不可能同時進行業(yè)務活動,因此,是有矛盾。不存在主要是從以下兩點來看。一點是:假如把政治與業(yè)務同樣看成是你的需要,那么就不存在什么的矛盾。至少在思想上不應有這樣矛盾。因為,僅從時間上著眼,那末業(yè)務不僅和政治矛盾,還和睡覺、吃飯、穿衣矛盾,因為吃飯、穿衣、睡覺……都需要時間,這些時間都不能從事業(yè)務活動。同樣,也和人的生命有限發(fā)生矛盾。但所以這些矛盾,從未被人提及,原因是:吃飯、睡覺、是需要,不吃飯、睡覺是要翹辨子的。而所以覺得和政治有矛盾,因為政治對有些人講起來不是需要,是別人強加在頭上,因此侵占了業(yè)務,就矛盾,就叫聲連天。所以只從業(yè)務著眼是看不清問題的,必須全面看問題。第二點是,必須進一步看,政治既然是靈魂,那末除了特定的政治活動時間和專職的政治工作外,政治還滲透在全部生活中間。同樣讀一本書,看一張報,有關心政治的讀法,也有不關心政治的讀法。有聯(lián)系思想的讀法,也有不聯(lián)系思想的讀法。推而廣之,名種活動中都貫穿著這種“政治”,而這種“政治”,一定就是化了時間,影響了業(yè)務,就很難設想了。其實,一個人思想覺悟的提高,除了特定的政治活動,時事政策理論學習和工作鍛煉外,日常生活中的自我斗爭,也是不可缺少的。這種自我斗爭貫穿在全部生活實踐中,根本就很難用時間來計算。
說清楚這點以后,我們附帶可以提一下,我們知識分子的思想改造應該到火熱的斗爭中去,到勞動中去鍛煉。但假如沒有這種條件的時候,就應抓緊政治活動時間不斷學習和提高覺悟。同時要在日常生活中堅持不斷的自我斗爭,不斷地擠,不斷地裝,這是決心革命的人,一輩子的任務。要使這種擠和裝成為一種習慣,成為自覺的行動,這樣才能保證終身成為工人階級的知識分子。
政治和業(yè)務所以成為問題,主要是由于人們的人生觀有矛盾,是資產(chǎn)階級人生觀和工人階級人生觀的矛盾的反映。但是也不可否認我們政治思想工作上還存在著缺點,對積極分子的使用和對工農(nóng)出身同學的培養(yǎng)也都有問題,這些都應加以改正和解決。①見少奇同志,在北京各界慶祝十月社會主義革命40周年大會上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