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遲
如果一個領導人說的話,別人不能按照自己心里想的,表示贊成還是反對,只能“不考情實,雷同相從,隨聲是非”(《史記·劉歆傳》),那么,這個領導人一定是脫離群眾,會把事情搞糟的。
毛澤東同志歷來反對盲從,反對“開口閉口‘拿本本來”,“以為上了書的就是真理”(《反對本本主義》)。但是,林彪、“四人幫”卻故意制造現代迷信,鼓吹毛澤東同志說的話“句句是真理”,“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要“聞風而動”,“緊跟”、“照辦”。這不就是主張盲從嗎?在這個問題上,有不少人是上了大當,我們的黨和國家也是吃了大虧的。
歷史上有些比較開明的封建帝王,是值得我們借鑒的。如唐太宗李世民就主張兼聽,確實做得比較好。
貞觀元年,李世民對黃門侍郎王
貞觀二年,李世民問魏征,做人君的,怎樣做才能“明”,怎樣做就會“暗”?魏征說:“君所以明,兼聽也;所以暗,偏信也?!彼€舉例說,秦二世、梁武帝、隋煬帝所以會國滅身亡,一個重要原因是偏聽偏信,被奸臣封鎖蒙蔽,就要死到臨頭了,自己還不知道(《新唐書·魏征傳》)。李世民非常贊賞魏征的見解,并對一些大臣說:“明主思短而益善,暗主護短而永愚”。只有兼聽、納諫,君臣上下“共相切嗟”,才能把國家治理好(《貞觀政要》卷一)。
李世民還經常說,做皇帝的只有自己想知道自己的過錯,別人才敢批評他。如果自己認為自己是圣賢,不會犯錯誤,誰還敢對他提意見呢?這樣的人想不失敗,怎么可能呢?一次,李世民在九成宮宴會近臣,魏征也參加了。長孫無忌對李世民說,魏征曾勸隱太子把你殺掉,本來是你的仇人,想不到今天會跟我們一起參加這個宴會啊!李世民說,魏征以前的確是我的仇人,但“……征每犯顏切諫,不許我為非,我所以重之也?!蔽赫髀犃诉@話,趕忙叩頭拜謝說:“陛下導臣使言,臣所以敢言;若陛下不受臣言,臣亦何敢犯龍鱗觸忌諱也”(《貞觀政要》卷二)。
貞觀初年,李世民為了“求諫”、“兼聽”,對于批評他的人,總是給予鼓勵,即使批評錯了,也不怪罪,甚至還故意給予獎賞。
李世民作為一個封建帝王,能夠兼聽、納諫,實在是難能可貴的。但是,他兼聽也吧,納諫也吧,最高最后的裁定人,還是他自己。所以,李世民的兼聽、納諫,與我們現在所說的民主,還是有原則區別的。我們所說的民主,是人民當家做主。我們黨和國家的各級領導人,都是人民的勤務員。只能當人民的公仆,不能當人民的主人。當然更不能象封建帝王那樣,君臨于人民之上。但是,在我們的實際工作中,上級對下級,領導對群眾,畢竟可以從這里受到啟發。應該既聽順耳之育,也聽逆耳之言;既聽正面的意見,也聽反面的意見。這樣才能改進領導作風,做好各項工作。
我們有些領導人,思想還處于僵化或半僵化的狀態,聽到一點不同意見,或者幾句刺耳的批評,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們把解放思想、發揚民主與安定團結對立起來。認為要講解放思想、發揚民主,就會破壞安定團結,要維護安定團結,就不能講解放思想、發揚民主。這就要弄清一個問題:究竟什么是安定團結的局面呢?是死氣沉沉,鴉雀無聲,還是生動活潑,暢所欲言?暢所欲言,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意見,就難免會有錯誤意見,這是正常的,是沒有什么可怕的。在這個過程中,即使有人借口發揚民主,從“左”的或右的方面反對社會主義道路、反對無產階級專政、反對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反對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這“四項基本原則”,只要我們認真對待,措施得當,也沒有什么可怕的。我們奉勸這些同志學習一點唐朝初期的歷史,研究一下“貞觀之治”究竟是怎樣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