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的追求

馮安梅和姑娘們在田頭歇歇，互相逗笑著終身大事。突然，村子里傳來不幸消息：本村小伙子肖可富在部隊一次演習中，為掩護一名戰友，右臂殘缺，左手五個指頭全失去了……姑娘們立刻收住笑容，小馮則癱倒在田邊。

幾天來，小馮飯吃不下，覺睡不好，往事不時浮現在眼前：

1976年2月15日那天，小肖應征入伍，高興地向鄉親們告別。小馮和姑娘們一起送行，青年們開玩笑地說：“送行的人中，就安梅沒有朋友，這個新兵也沒對上象，剛好……”一番話，莫說小馮的臉紅了，就連那個“兵小伙”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自從那次送行之后，小馮好象犯上了“心病”，小肖的影子總是在眼前晃來晃去。他為人忠厚，待人誠懇，是個好小伙子，姑娘的心動了，愛的萌芽悄悄地在心底里滋生了……

唉，多不幸啊！現在他卻變成一個殘廢人。愛一個殘廢人？小馮的思想上掀起了層層波瀾：又沒有與他定親，以前也沒有任何來往，忘掉他吧！不，自己曾經暗暗地愛過他，不能因為他成了殘廢，就不愛他了。他是為救戰友而致殘的。殘廢后，他一定很難過，在這個時候，更需要知心人去安慰他。想來想去，姑娘的心定了。把原來藏在心中的“愛”變為公開的“求”。小馮毅然向小肖發出了第一封求愛信。

情書，飛向那心上的人；真情，使鐵打的漢子也要動情。小肖的熱淚灑在情書上，他愛慕這個高尚姑娘。

熱戀著的小馮，哪里瞞得過雙親，又哪里瞞得過身邊的伙伴！世俗的偏見象空氣一樣把她包圍了。

“美麗能干的姑娘，配上一個殘廢人，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許給一個殘廢人，沒有出息。”“有福不享，偏要到一個窮家窮戶里受苦。”冷嘲，熱諷，解勸，紛紛飄進小馮的耳中，這真是夠受的。

父母親也不理解女兒的心。眼看著小馮豐滿的面容漸漸地消瘦了，母親好言細語地勸說：

“安梅，不怪我生氣，你不該愛上一個殘廢人。”

“媽，常言道：青菜蘿卜菜，各人喜見各人愛。殘廢人也有可愛的地方，他身殘志不殘，人也很聰明能干。我手腳靈活，能夠很好地照顧他。”

“肖家人多，經濟上也不寬裕，我怕你去后受苦。”

“我們家條件是好些，但我不能守在父母身邊享一輩子福。人常說，經濟上差一點，生活上苦一點，可以逼著人去努力。”

“安梅呀，你又沒有與肖家訂婚，就干脆死了這個心吧，媽給你再找個好婆家。”

“媽，您就不要費心了，沒有訂婚，可以定心，到肖家去的決心我是下定了。”

母親拗不過女兒，只好點頭同意。小馮和小肖高高興興地舉行了婚禮。

結婚后，小馮對丈夫照顧非常周到。清早，小馮輕手輕腳地起床，做好早飯，等小肖醒來，給他穿好衣服，幫他洗臉、漱口，然后遞上香甜的早點。夜晚，小馮等小肖熟睡，然后洗涮一天的臟物。在生活上，小馮自己省吃儉用，硬飯煳飯，總是留著自己吃；本村或鄰村演電影，小馮陪伴小肖去。冬天，小馮把從娘家帶來的100元錢，分別給小肖的父親、弟妹添置了衣服；夏天，小馮用媽媽送給的錢買回衣料，給全家每人都做了夏衣。小肖激動地說：“神話里傳說過善良賢慧的妻子，現在變成了現實，她就在自己的身邊，并永遠伴隨著自己。”年邁的老爹常對人講：“我這一輩子走了好運，娶了一個好兒媳婦。”小妹妹今年才十三歲，嫂子的一舉一動，在她純潔天真的心靈上投下了美好的影子，她自覺地為嫂子分擔家務。有了什么好吃的，弟妹們都不肯吃，給嫂子留著。人們都說，小馮把肖家給盤活了。

一個普通的農村姑娘，雖然沒有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但是她卻默默無聞地為他人造福。他的行為，被人們敬佩、頌揚。村子里娶進來的媳婦，未出嫁的姑娘，甚至已成家的成年人，都把小馮當成學習的榜樣。去年小馮的家被縣里評為五好家庭，她自己也被選為縣人民代表。

湖北當陽鄭祖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