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昂
我父親田桓,16歲就參加了孫中山先生領導的中國同盟會。辛亥革命那年,他親手把起義大旗插上了家鄉湖北蘄州的城頭。中山先生為此深為嘉勉,稱他“少年英俊,是革命的新生力量。”1913年,父親被任命為中山先生的秘書,后一直在中山先生身邊工作了十二個年頭。
父親今年已是89歲高齡了,身體仍比較健康。臉頰清瘦紅潤,走路步履穩健。今年五月,他應邀到鎮江參加伯先公園重建辛亥革命先烈趙聲(號伯先)紀念碑揭幕儀式(碑文是我父親寫的)。抽空游覽時,竟自邁步走上焦山,披襟當風佇立在山頂,更顯得意氣風發。在場的許多朋友都為他的健康感到高興。
我父親從8歲起就習字繪畫,后又兼攻金石篆刻。他寫字作畫時,思想非常集中,凝神靜氣,專心一志。至今他眼力不衰,手不發抖,筆力遒勁矯健,勢若流水行云,腕底功夫依舊躍然紙上。名畫家吳青霞女士稱父親是“松柏之姿,經霜猶茂”!
平時,父親並不講究養生方法,但他卻強調一個人不能耽于安樂,而要在艱苦中進行磨練,這樣才能砥礪志氣,奮發有為。他認為古人說的“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的道理對健康長壽也是適用的。1914年,為討伐竊國大盜袁世凱,我父親受中山先生派遣,由日本回國,負責主持當時武漢和湖南的青年工作。在勞累過度以后,他患了嚴重的肺結核病。當時條件下,這是種難治之癥。可他不顧醫生的勸告,毅然帶病重赴日本,向中山先生匯報工作。中山先生親自給父親檢查病情以后,送他去日本醫院治療,才使父親掙脫了死神的魔掌。
我父親性格堅強,為人胸懷豁達。朋友們都說他是個樂觀主義者,他自己則說“要知足常樂。”由于父親堅決擁護中山先生“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革命政策,在蔣介石叛變以后,他曾先后三次遭到反動政府的通緝,他雖被逼得長期流亡,甚至不得已以鬻字賣畫為生,可仍然處之泰然。“四害”橫行時期,父親也遭到揪斗,生活上帶來了困難。可他依然信任黨的政策,吃飯、睡覺照樣香甜,一點不垂頭喪氣。
1976年夏天,父親被確診患了聲帶癌,全家人都很緊張,他認為自己仍然能活下去的。后在中共上海市委統戰部及民革組織(父親是民革中央委員)的關懷下,經過及時治療,終被治愈。第二年他又患了前列腺肥大癥,小便嚴重出血。雖已85歲高齡,他還堅決要求手術治療,結果術后很成功,醫生也認為是個奇跡。
父親熱愛祖國大好河山。他認為這不僅有利予提高自己的書畫藝術水平,對健康也有好處。解放后他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前兩年還常泛舟于煙波浩渺的太湖之上,徘徊于洞庭東山的花果之間。今年三月,他隨五十多位書畫家到浙江紹興參加蘭亭書會,對著名“書圣”王羲之無限響往,並揮毫寫了“禊事風流”的巨額橫幅。
父親喜歡活動,在家照樣拖地板、掃地。他社會活動較多,有關單位為照顧他年老,常用汽車接送,但他常堅持步行,藉以活動腰腿。
對于飲食,父親從不講究,葷素聽便。他不進補品,認為補品吃多了會造成身體內部的不平衡。每餐堅持定時定量,腸胃功能至今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