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共產主義和青年運動

陸定一

你們提出來的問題都是具有根本性質的問題。現在一并答復。我的意見是個人的，只供你們參考。

（一）關于共產主義

共產主義，它是一個學說。根據這個學說，產生了共產主義的運動。這個運動要達到一個終極目的——實現共產主義的社會制度。

“科學社會主義”同“共產主義”在馬克思、恩格斯那里是一個名字，不是兩個名字，是指思想或學說而言的。一八四七年發表《共產黨宣言》，當時馬克思、恩格斯考慮過，究竟是用社會主義這個名字，還是用共產主義這個名字。因為那時候社會主義已被多種觀點和學說搞亂了，他們決定用《共產黨宣言》這個題目。本來叫“共產主義宣言”后來改成“共產黨宣言”。為什么不用“社會主義”而用“共產主義”，他們在《宣言》的序文里交代清楚了，同志們自己去看吧。

到了列寧，列寧寫了《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這是講馬克思主義的學說，也就是共產主義的學說，或科學社會主義的學說。這是常識了。同志們可以看看列寧的原文。

我同許多同志一樣，學習馬克思主義已幾十年。從學習和實踐中，形成一種看法，講出來請同志們參考和指正。

我看，馬克思主義或者共產主義或者科學社會主義這種學說，是人類（至少從奴隸制社會以來，或有文字記載以來）多少世紀調查研究的結果。調查研究，實事求是，是毛澤東同志第一個講的。他當時講的是中國革命問題，就是說，你要解決中國問題，不要搞教條。教條，哪怕是“馬克思主義”的教條，也是無濟于事的。教條主義是不行的。要對中國的具體情況，調查研究，實事求是。實事就是調查，研究就是求是，求得事物發展的固有的（不是主觀地硬加上去的）發展規律。

現在我們反過來看一看。先說，馬克思主義即共產主義的學說，是怎樣形成的？列寧說：“馬克思主義的學說所以萬能，就是因為它正確。”我們問一問，為什么它是正確的呢？

回答是：馬克思主義學說的形成，是人類經過多少世紀對自然對社會調查研究得出的結果。有了這樣長期的調查研究，馬克思主義才得以形成。因為它是長期調查研究的結果，所以它才能是正確的。否則，它就不會是正確的。

以馬克思主義的哲學（三個組成部分之一）來作例子。哲學是從對自然和對社會的研究的結果中抽象出來的，又反過來指導這種調查研究。人類開始對自然和對社會有所調查研究，就開始有了哲學觀點。有文字記載的，在歐洲可以上溯到古代希臘，在我國可以上溯到春秋戰國。那時候起，就有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辯證法和形而上學的觀點。在我國，大家公認的，有老子的辯證法（雖然它對社會的看法是唯心主義的），孫子兵法，還有諸子百家的學說。

是太陽繞地球轉，還是地球繞太陽轉，哥白尼做了一世的調查研究。人是上帝造出來的，還是從猴子進化來的，達爾文做了一世的調查研究。人類社會是怎樣發展的，有沒有原始共產社會，莫爾根做了一世的調查研究。以上只說了三個例子，這樣的例子還有許許多多。在這許許多多長期的調查研究的基礎之上，哲學也發展，形成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即辯證唯物主義與歷史唯物主義的世界觀。

馬克思主義三個組成部分的另外兩個部分。政治經濟學，馬克思留下了《資本論》。共產主義即科學的社會主義，馬克思、恩格斯留下了《共產黨宣言》。這二者也都是人類長期調查研究的結果。同志們可以自己去研究，這里不多說了。

把馬克思主義的學說同別的學說來作比較，比如說，同林則徐的思想，洪秀全的思想，洋務派的思想，康有為的思想，章太炎的思想，孫中山的前期（舊三民主義）后期（三大政策的三民主義）思想，蔣介石的思想，來作個比較，那就可以看得清楚，馬克思主義的學說“十分完備而嚴整”，是“完整的世界觀”（列寧）。從1840年鴉片戰爭到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八十一年之久，中國人民經過多次的失敗，才找到馬克思主義。中國革命運動的面貌為之一新。

馬克思主義的形成，是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哲學發展的結果。它的創始人馬克思和恩格斯，就其社會出身來說，都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這個學說對全人類來說是正確的，但這個真理為資產階級所反對，因為它違反資產階級的階級利益。“資產階級中也有一部分人，特別是已經提高到從理論上認識整個歷史運動這一水平的一部分資產階級思想家，轉到無產階級方面來了。”（《共產黨宣言》）馬克思、恩格斯就是這樣的人。在資本主義制度下，馬克思主義是無產階級的學說。工人運動，只能產生工團主義。馬克思主義的學說是從外面灌輸到工人運動中去的。有了馬克思主義，無產階級才由“自在的階級”成為“自為的階級”，能夠正確地指導自己的行動，掌握自己的命運。

以上說的，是共產主義的形成。

共產主義的學說（理論）形成之后，到現在已經一百三十多年。它的發展又是怎樣的呢？

在第二國際時期，德國的伯恩施坦和考茨基被認為是馬克思主義的“權威”，但他們把馬克思主義當作教條。列寧與他們相反。列寧從事俄國的革命，對俄國的國內國際情況，作了周密的系統的調查研究，他留下了許多重要著作，如《兩個策略》《帝國主義論》《二月革命至十月革命》《無產階級革命與叛徒考茨基》等。列寧從調查研究得出的結論，受到伯思施坦、考茨基和俄國孟塞維克的反對。我們所說的“修正主義者”，就是伯恩施坦、考茨基等人。他們其實也是教條主義者，死抱著馬克思的一些字句，大概也是一個或者兩個“凡是”吧。他們在政治上是右傾機會主義者。舉幾個例子來說：列寧認為，在帝國主義時代，必然發生帝國主義戰爭，在這個戰爭中，戰爭雙方都是非正義的，無產階級應該以武裝起義反對帝國主義戰爭，反對本國的資產階級。修正主義者反對這個主張，主張工人階級在帝國主義戰爭中“保衛祖國”；列寧認為，在帝國主義時代，社會主義革命可以在一國取得成功。修正主義者反對這個主張，認為馬克思、恩格斯說過，社會主義是不能在一國取得成功的；列寧主張，俄國的革命是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無產階級應該領導這個革命，使民主革命取得徹底的勝利，并且在民主革命勝利之后，轉入社會主義的革命。孟塞維克相反，主張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應當讓資產階級來領導。如此等等。歷史的事實證明，列寧是正確的，修正主義者是錯誤的。

中國革命。以毛澤東同志為首的中國共產黨，對中國的國內國際情況，作了周密的系統的調查研究，認為中國當然要走俄國的路，但是中國的具體情況不同于俄國。毛澤東同志留下了《新民主主義論》《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論持久戰》以及其他許多著作。與此相反，教條主義的王明集團，主張一切照搬俄國革命。王明集團主張，凡是馬恩列斯的話不能違背，凡是共產國際的指示必須遵行，堵塞了根據調查研究發展馬列主義的途徑。王明的教條主義，政治上表現為“左”傾的機會主義。王明集團統治中國黨四年之久，幾乎把中國革命斷送掉。歷史事實證明，以毛澤東同志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是正確的，自稱是“百分之百的布爾塞維克”“國際路線”的王明集團是錯誤的。

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這是中國革命的繼續，但又與中國革命不同。在革命的時期，我們黨全力以赴，進行階級斗爭，這是對的，不這樣做，不能打倒帝國主義、封建勢力和官僚買辦資產階級的統治，不能實行對民族資產階級、農民、手工業者的社會主義改造。一九五六年社會主義改造勝利以后，剝削階級賴以存在的經濟基礎已經沒有了，我們還要繼續進行對反革命分子的斗爭，對帝國主義的斗爭，但是，我們的主要任務，應當是“盡可能快地增加生產力的總量”（《共產黨宣言》）。為此目的，必須做新的調查研究，實事求是地定出我們的方針、任務、政策。這個時候，一種新的教條主義思想一度統治了我們的黨，這就是所謂的“文化大革命”和“兩個凡是。

這種教條主義，主張搬用革命時期的一套，“以階級斗爭為綱”，“一個階級打倒另一個階級”，“社會主義制度下的階級斗爭”來進行建設。這不是建設，而是一場內亂。直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我們黨的指導思想，才重新回到實事求是。三中全會到現在，不過四年，我們已經看得到我國生產力大發展的前景。現在，全世界各國都發生經濟危機，只有我國一國是例外。

可以那末說：在馬克思主義學說形成以后，馬克思主義還在發展。在發展的過程中，有真馬克思主義同假馬克思主義的斗爭。假馬克思主義的特征，是教條主義和迷信（對第二國際的迷信，對第三國際的迷信，對個人的迷信）。真馬克思主義的特征，是調查研究、實事求是。也就是“理論聯系實際”，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與實際的具體的情況相結合。離開了調查研究、實事求是，就是不正確，就不是馬克思主義，或者是假馬克思主義。

我是夠得上“四人幫”所說的“臭老九”資格的人。但是，我對于什么是“理論聯系實際”，長期并不懂得。多謝毛澤東同志，他說出了這就是調查研究、實事求是。我也很久不懂得教條主義同迷信的害處，不大清楚學習理論同教條主義的區別，服從黨的紀律同迷信的區別，是經過了長期的實際經驗和思考才懂得的。現在我把自己的認識，鄭重地告訴同志們，希望今后少走彎路。

總之，馬克思主義的形成，是調查研究的結果。馬克思主義的發展，也靠調查研究。

共產黨是正確的。黨也會犯錯誤，當假馬克思主義者當權的時候，就是犯錯誤的時候。但是黨能夠自己改正錯誤，王明路線、“文化大革命”、“兩個凡是”，都是黨自己改正的，并不依靠外力。犯錯誤的時候，“山重水復疑無路”，可是，到了時候，“柳暗花明又一村”，錯誤被改正了。對共產主義、共產黨失去信心，是沒有根據的。把真的馬克思主義同假的馬克思主義不加嚴格地區別，以為二者都是馬克思主義，是幼稚無知，或者故意造謠。

“搞共產主義沒有意思”。怎么會沒有意思呢！共產主義前程無量。社會主義制度，只是共產主義制度的低級階段，但又是實現共產主義的過程中不能超越的、不能不經過的一個階段。胡耀邦同志在黨的十二次代表大會上的報告，提出了一個綱領。這個綱領，大概能管二十年。這個綱領來之不易，實行起來還要做很多工作，克服很多困難。但這還只是我們的“最低綱領”。要實現我們的“最高綱領”，實現共產主義的社會制度，還需要有一百年、二百年、三百年的努力才行。除了這條路以外，中國人民還有別的道路可走么？沒有了。如果這叫“沒有意思”，還有什么更有意思的事業呢？

共產主義的學說傳到中國之后，表現了極其強大的生命力。這里說幾個我所親身經歷的事實。

第一次國共合作，這是共產黨和孫中山先生雙方的英明決策。當時，國民黨已經死氣沉沉，黨員之中，除了廖仲凱、宋慶齡、何香凝等少數人還想革命以外，許多人只想做官、當議員、當地方紳士了。國民黨同學生只有很少聯系，同工人農民沒有聯系。共產黨只有六百個黨員，但是生氣勃勃，同學生、工人、農民有聯系，領導過二七罷工，安源和唐山罷工等。孫中山在國民黨內進行堅決的斗爭，共產黨也在黨內反對張國燾，這樣就實現了第一次國共合作。合作使國民黨恢復了生氣，兩黨都大發展。當時國民黨的發展，實際上是全靠“聯共”政策，是共產黨替它發展的。我自己就是先加入國民黨后加入共產黨的。介紹我加入國民黨的是什么人呢？不是那死氣沉沉的老國民黨員，而是共產黨員。在第一次大革命中，在北伐戰爭中，沖鋒陷陣百戰百勝的，最大多數是共產黨員。例如葉挺指揮的一個團，公認是“鐵軍”。把共產黨員清除出去的，例如蔣介石、何應欽的軍隊，敗仗打得最多。

一九二七年蔣介石汪精衛先后叛變革命。有誰敢提出以武裝斗爭推翻國民黨反革命政權？除了共產黨以外沒有別人。當時如果沒有共產黨挺身而出，中國會成什么樣子？

十年內戰和二萬五千里長征，這是共產黨領導的農民戰爭。同西歐各國的農民不一樣，中國的農民為了土地革命，視死如歸，跟著共產黨走。

西安事變，張學良、楊虎城將軍為了要求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不得不把蔣介石扣留起來。不妨回顧一下，在這個緊要關頭，如果沒有共產黨提出正確的主張，事情會解決得好么？

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八年，我要特別提到國民黨統治區的一個事實，就是那里在嚴重的白色恐怖之下，出現了以宋慶齡、何香凝、魯迅、沈鈞儒、鄒韜奮、陶行知等為代表的非黨員的共產主義者。與之相應，有以李燕娥為代表的無名英雄，他們是勞動者，也是非黨員的共產主義者。他們不是共產黨員，但是宣傳共產黨的主張，傳播共產主義的世界觀，和為這種革命工作服務。這說明什么？它說明了，在中國的知識分子中，“達到從理論上認識整個歷史運動這一水平”的人，不是少數人，而是大量的。以后的事實，證明這樣的先進分子越來越多。這一點又是與資本主義發達國家不同的。

抗日戰爭八年。共產黨領導的解放區戰場，和國民黨蔣介石領導的正面戰場，情況大不相同。特別要提到的，是毛澤東同志寫的《論持久戰》。這本馬克思主義的軍事著作，不僅國民黨不敢駁，連日本人也不敢駁。這本書預言抗日戰爭的全過程，非常正確。在抗日戰爭時期，連稍有頭腦的軍閥，也不能不佩服共產黨。閻錫山曾對他的親密干部說：“現在，第一等聰明人入了共產黨，第二等聰明人投了日本人，在座的各位是第三等聰明人。”他承認共產黨是第一等的聰明人。

蔣介石的國民黨反動派破壞第二次國共合作，中國人民在共產黨領導之下進行全國解放戰爭。蔣介石依賴美國的援助，要“三個月消滅共軍”。人民解放軍經歷了戰略防御、戰略反攻和戰略進攻，解放了中國大陸。這是世界將近四分之一人口的解放。

中國的民主主義革命只有在共產黨領導之下才能勝利，已經被事實所證明。社會主義建設，當然只有共產黨才能領導。但這需要共產黨員同同盟者一起，團結合作，經過長期努力，調查研究，實事求是，才能成功。假馬克思主義所能招致的，是象“文化大革命”那樣的災難。

在所謂“文化大革命”的十年動亂中，中國人民的公敵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他們雖然一時得勢，但是，他們的每一個反革命步驟，都是有人抵抗的。不妨大略回顧一下。林彪的所謂“急用先學，立竿見影”，當時立即受到正確的抵制，中央宣傳部就指出這是把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簡單化，庸俗化”，是“實用主義”。反革命分子姚文元發表反對吳晗同志的文章，立即受到北京市委和中央宣傳部的抵制。為了抵制林彪、江青的所謂“文化革命”，出現了有名的“二月提綱”。為了反對大批陷害老干部，許多同志在中央會議上慷慨陳詞，這就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所誣稱的所謂“二月逆流”。江青反革命集團“批周公”，反對周恩來同志，陰謀叫張春橋當總理，不能成功。接著“批鄧”“批右傾翻案風”，群眾在電影院里對“鄧大人”（《甲午風云》里的鄧世昌）大鼓掌，街上貼出擁護鄧小平同志的標語。天安門事件，光北京一地，參加的有二百萬人。江青反革命集團被打倒，群眾飲酒慶祝，商店里的酒賣光。對于“兩個凡是”的思想，理論工作者提出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要把黨變成宗教團體，什么“一句頂一萬句”，“最最最最”，“小紅書”，“忠字舞”，“早請示、晚匯報”等等，參加的人越來越少，最后煙消云散，成為諷刺材料。周恩來、劉少奇、朱德、彭德懷、賀龍等同志，和張志新、王申酉同志等烈士，受到人民的稱贊。林彪、江青等受到人民的唾罵和審判。

有了久經考驗的中國共產黨，反革命分子哪怕以“共產黨員”的身份出現，哪怕以個人崇拜和教條主義的形式出現，也是要覆滅的。

放眼看看全世界，做做對比，有誰能比得上我國有那么成熟的共產黨，有那么好的群眾。

中國共產黨成為領導的黨，這是歷史形成的。放在我們面前的還有好幾條道路。一條，變成半殖民地。一條，變成帝國主義。還有一條，走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路。不妨討論討論，，應該使中國走哪一條路。

（二）關于青年運動

我認為，青年一代將比我們這一代更為進步。

青年一代面臨的任務，是建設社會主義的現代化的中國，這同老的一代不同。老的一代主要是搞革命，這個任務已經完成了。建設要有建設的本領，要有文化，懂科學。十年內亂使青年一代沒有學到文化和科學知識。時間是不會倒流的，過去的過去了。青年同志們要知道自己的嚴重的不足之處，千方百計，抓緊時間，組織起來，實行補課。

江青反革命集團把有文化有知識的人說成“臭老九”。青年同志們必須反其道而行之，尊重知識分子。創造財富必須依靠體力勞動，這是對的。但是，如果只靠拚體力，那是不行的。體力勞動創造財富，因而是光榮的。誰要是卑視體力勞動，就是錯誤的。但是，如果不懂科學技術和管理知識，勞動生產率就不能提高。教育是重要的。法律工作也是重要的。健康的文藝和體育，也對生產有幫助，是不可缺少的。卑視腦力勞動，是甘于落后。應該尊重腦力勞動，尊重有知識的人，并且使自己也成為有知識的人。現在我們國家還窮，應該盡可能來普及各種形式的教育；將來富起來，要逐步做到人人都受到高等教育。

我們的工人是好樣的。我們的農民是向來跟著黨走的。我們的知識分子，比哪一國的都好。俄國十月革命后，知識分子大批外逃。我們的呢，革命勝利后逃的極少，他們留在國內，有的還從國外回來，努力工作。他們經過多次運動，特別是“文化大革命”，受了冤屈，但是，平反之后，毫無怨言，照樣努力為社會主義建設效勞。他們應該得到信任和尊重。

經過所謂“文化大革命”，青年中思想有些混亂。這件事，又可怕，又不可怕。如果看不到，或者諱疾忌醫，那就可怕了。如果我們看到了這個現象，認真加以醫治，那就沒有什么可怕的。第一，我們現在不是象過去那樣在反動統治下做地下工作，而是在人民政權下公開地活動。第二，現在全國兩億青年中有四千多萬團員，青年中五個人就有一個團員。如果青年工作還做不好，那就沒理可說了。

青年人犯了錯誤怎么辦？只應該教育，不應打擊。絕對不許用林彪、江青那一套辦法來對待青年。

從前我有個同學叫王星垣，是國家主義者，寫文章罵過我們。后來，他找到我們的地下工作的同志，要求同我們辯論。黨的支部決定由這個同志同他辯論。辯論的結果是，王星垣認識到，共產黨是正確的，國家主義是錯誤的。他后來成為秘密黨員。他改名為王新元，參加一個民主黨派。全國解放后還參加過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當過副部長。

要相信，只要誰還想救國，不管他思想怎樣錯誤，甚至錯到荒謬的程度，在社會主義制度之下，都有改造過來的可能。青年尤其如此。問題是要做工作，要把工作做到每一個人，要對每個對象調查研究，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做不好要耐心重做，做它一世。

只要我們的主張合乎人民的愿望，我們就一定勝利。過去我們主張推翻“三座大山”，主張土地革命等等，這就符合人民的愿望。不管有多少艱難曲折，還犯過大錯誤，我們不是勝利了么？反對我們的人不是失敗了么？

現在人民的最大愿望是什么？是要建設，要國家富強。林彪、江青反對國家富強，就倒臺了。我們要富強，人民就歸心了。

不妨讓青年討論一下，究竟是要窮好，還是要富好？要弱好，還是要強好？如果要窮要弱，那就應該贊成“吊兒郎當”，虛度歲月。如果要富要強，那就要做有為的人，就要好好學習，誠實工作，安定團結，不謀私利。團員要做青年的帶頭人。

團的全國代表大會將要舉行。預祝會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