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比做“小草”的肖雄

劉幗君

不少青年在填寫電視劇“飛天金像獎”的選票時，在優秀女演員一欄里，都毫不猶疑地填上了肖雄的名字。因為她所扮演的《蹉跎歲月》中的杜見春的形象，深為廣大青年喜愛。

象今天的不少青年演員一樣，肖雄的成才之路也是不平坦的。她從小聰明伶俐，能歌善舞，是學校文藝活動的小積極分子。可因為父親是歸國華僑，就連最一般的歡迎外賓的演出活動，她也不能參加。肖雄那幼小的心靈，曾為自己的文藝才能得不到發揮而苦惱過。在苦惱中，她開始思考人生、觀察生活。她開始了解，人的感情具有各種不同的側面。這些，可能正是后來給她的表演藝術創造帶來火花的東西。

粉碎“四人幫”以后，肖雄才真正擺脫了“出身”壓在她那柔弱肩膀上的重負。她參加了上海青年宮業余話劇隊，得到上海著名話劇演員李家耀的熱情培養。1978年，空政話劇團到上海青年宮招生，招考老師為肖雄那富有真情實感的散文朗頌所吸引，錄取了她。

19歲，正是許多青年邁入大專藝術院校的年齡。肖雄雖然沒能坐在課堂上接受老師的授課，卻得到了富有舞臺藝術實踐經驗的老演員的熏陶。很快她便在舞臺上嶄露頭角，參加了《陳毅出山》等劇目的演出，同時也在電影和電視劇中，顯示出她的表演才華。

肖雄初上銀幕是在《他們在相愛》中扮演女主角蘇毅，隨后又在《苦果》中扮演溺愛弟弟的姐姐，在《逆光》中扮演一個純真、質樸的女工。在這三部影片中，肖雄所走的藝術路子是穩健的。她進入角色自然、質樸，表演時盡可能充實人物的內在心理活動，面部表情和形體動作都較為嚴謹，沒有嘩眾取寵之意。這對于一個青年女演員來說，起步是可嘉的。

但我認為，到目前為止，肖雄表演藝術的主要成績還在電視劇《大地的深情》和《蹉跎歲月》中。在這兩部電視劇中，你可以看到肖雄在進入角色后，與人物融為一體而發出的光輝。

在《大地的深情》中，無論是悲還是喜，肖雄都演得很真摯、很傳神。當與她并肩戰斗的大姐犧牲時，她是那樣悲痛，使人感到那感情確實是由內心迸發出來的。而在回國途中，當她看到一對親熱、美滿的年輕夫婦從眼前走過去時，她的嘴角輕輕地抿了一下，仿佛下意識般地微笑了，這又十分真切地表現出一個少女對愛情生活的美好憧憬。不過，在這部電視劇中，肖雄的表演還有一些明顯的弱點。如：在歐陽蘭與未婚夫黃益升久別重逢時，她內心激情的表現不夠充沛；而在決裂時，感情層次又不夠清晰。

與歐陽蘭的表演比起來，肖雄對杜見春的塑造要完整得多。《蹉跎歲月》播出后，有的青年寫信問肖雄：“你一定象杜見春一樣，有過下鄉知青的生活吧？”其實，肖雄并沒有過杜見春那樣的生活經歷。一個稱職的演員，不僅能勝任與自己有相似經歷的角色，而且能再現與自己經歷迥異的人物。杜見春與肖雄過去扮演的角色相比，也很不相同。肖雄過去扮演的角色，都比較內向、深沉，她在表現人物時，較多地運用了含蓄的手法；而杜見春則是一個思想、性格變化較大，表演難度也較大的人物。

肖雄在塑造杜見春這一形象時，注意調用了多方面的表現手段，使杜見春這一人物前后反差較大，卻又合乎邏輯，層次清晰。電視劇開始時，杜見春是單純自負的，肖雄使她昂首挺胸，連腦后的兩把“小刷子”都顯出了傲氣。當杜見春遭受欺凌和屈辱，要懸繩尋短見時，肖雄表現出人物極度心灰意冷時的神態，使觀眾也不由灑出同情之淚。而在最后，柯碧舟坐火車返回農村，杜見春也跳上火車并深情地向柯碧舟望去時，那目光又是那樣的堅定、深沉、誠摯，其形象之端莊舒展令人難忘，突出地表現了角色經磨煉后成熟的性格。

肖雄以她出眾的藝術才華，創造了杜見春這樣一個經歷種種曲折成長起來的下鄉知識青年的形象，使她可親可近，又有著鮮明的時代特色。肖雄以杜見春的創造，獲得了“金鷹獎”和“飛天金像獎”。在她被評上“飛天金像獎”優秀女演員后，她曾誠懇地說：“榮譽來得太早了。”她在授獎會后的聯歡會上，朗誦了一首題為《小草》的詩，把自己比作一棵不足道的普通小草。但，我們相信，只要將榮譽當作繼續攀登的基石，小草就能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