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溪水

丁道希

這似乎是被人講過多次的故事：一個農村少女，先是家里作主許給了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再是結識了一位代表“新思潮”的男子漢，于是……然而《野鴿子》的長處本不在故事。寫小說，要想全然尋覓出前人所未寫過的故事，也頗非易事。《野鴿子》的長處，在于作者從他熟稔的生活之泉中，汲取了一桶盈滿詩情的碧水，奉獻給讀者。因此，作品的敘事方式，人物的內心世界，美的景物與情致，都匯入那潺湲如溪水的抒情把握。

其實，《野鴿子》的故事本身也自有其獨特之處。作品寫了蘭香周圍平庸、閉塞的生活，寫了石匠哥的憨厚和愚昧，也寫了焦哥的見多識廣。但作品并沒把這一切硬性地套入一個特定的框架，而是褒貶筆墨恰到好處。唯其如此，我們同情蘭香。她的出走，也許并非就一定是奔向焦哥，但一個廣闊、輝煌的世界，從此將出現在她眼前，則是確定無疑的。作品也并不因此而去貶石匠哥褒焦哥。作品不作這方面的暗示，然而，卻給讀者一種潛移默化的力量。

整個作品，是在一種散文式的、徐緩抒情的基調中呈現出來的，也如“一群野鴿子繞著山腰飛翔……”那般柔美輕曼。這種筆調，用之于刻畫山鄉青年人的生活，可謂相得益彰。但不足之處，是對人物的個性特征表現不夠，缺乏一種給讀者打烙印的力量，

作品多次寫了一條清冽的溪水。《野鴿子》就猶如這樣一條來自生活的溪水。創作離不開生活，是不言自明的道理。我希望祁述權同志永遠不要離開生活這清冽的溪水，寫出更多更好的充滿生活氣息的作品來。

（圖：李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