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讓人們失望了”

陳玉勝

足球，中國的足球永遠是那么軟弱？那么多災多難？那么一次又一次令人失望嗎？新組建的中國足球隊在新的一年里，將以什么樣的作為來燃起人們的期望？在中國足球隊赴巴西的前一天，我找到了柳海光。

“新年伊始，新隊組建，要有一個新的起步。作為一個年輕的老隊員，我深感擔子沉重。”今年24歲，身高1.86米的柳海光，說起話來語氣格外誠懇，“我認為，這個球隊的特點首先是隊員們都比較年輕，各人在各自的位置上都有不同的特點，基本功在國內相對來講比較扎實；其次，一支球隊要體現出整體意識，高指導現在的‘點將就是從加強整體攻防戰術入手的。

“當今，世界足球技術發展很快。前不久阿根廷著名足球教練卡洛斯·比拉爾多曾說：‘未來的足球運動員應是豪爾赫·巴爾達諾式的。巴爾達諾是阿根廷的球星，比賽中他經常是‘滿場飛，會踢各種位置，技術非常全面熟練，他代表了未來足球運動員發展的方向。這一點我們差距很遠。此外，我們的主要弱點是比賽經驗不足，臨場作戰能力差。這次我們去巴西集訓，主要是解決這些問題。”“問題找準了，是第一步，”我笑笑說，“1981年，你初入中國青年隊時，曾跟高指導一起去阿根廷集訓過。在那里你感受如何？”

“我們大開眼界，學到不少好東西，特別是南美那種‘快、巧、靈的風格，給了我們許多益處。”

“當時，外國人很不了解中國隊的情況，甚至有人說‘中國人也踢足球？剛開始時，我們總是輸，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阿根廷那些和我們同年齡的青年隊就再也踢不過我們了。兩年后，我們又沖進世青賽的決賽圈，讓世人大為震驚。這一切說明什么？它說明，中國人完全有能力趕超世界先進水平。”

據傳聞，柳海光是個不善言談的小伙子，可沒想到，今天他說得這樣多，這樣興奮。當我請他談一談對高豐文教練的印象時，他的目光充滿深情：

“高指導是個嚴于律已，以身作則的人。他有許多令我們感動、嘆服的事。比如去年亞運會前的一次訓練，天突然下起大雨，許多隊員紛紛跑到屋里避雨，而高指導卻帶頭冒著雨在泥濘的場地上做搶截、鏟球等示范動作，不一會兒就滾得象個泥人似的。看到這情景，我們誰還敢畏畏縮縮呢？后來到了南朝鮮，和巴林隊比賽時，還真碰上了大雨天。但由于我們在國內有過這種訓練體驗，所以在巴林隊先攻入一個球的情況下，我們依然都很沉著。最后，我們以5：1的懸殊比分戰勝了巴林隊。隊員們從心里佩服高指導的訓練作風。 “高指導是條硬漢子。他的腿年輕時在一次比賽中被踢斷過，直到現在也不能做大運動量活動。我們在訓練中有一項是耐力跑，每次要跑三四千米，而高指導每次都要陪著我們一起跑完全程。看著他咬緊牙關，忍受著極大傷痛折磨的吃力樣子，我們就誰也不敢偷懶。

“平時，他難得回一趟家，總是和我們一起吃住，臥薪嘗膽。別看訓練時，他臉繃得一點笑容也沒有，訓練完后，他見了我們，臉上都是笑，溫和極了。”

今年3月開始奧運會外圍預選賽。據行家分析，由于東道國南朝鮮不介入比賽，這給中國隊沖出亞洲無疑創造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可在第一階段小組比賽中，中國隊又和香港隊分在一起，會不會重演兩年前“5.19”的那幕悲劇呢？我把這想法告訴了柳海光。

海光神精雖有些遲疑，但仍十分自信地對我說：“這次對香港隊，是百分之二百的重視。我們要把他們當作強隊來打。現在有一種說法，說足球隊員的黃金年齡是二十七八歲。這主要是指比賽經驗和足球意識的成熟。香港隊教練郭家明尤其看重這一點，他的主力陣容都是一些年近三十的老將，其用意，就是想用臨場經驗來遏止住我們優勢的發揮。我們應好好吸取教訓，踢好每一場比賽。再不能讓人們失望了。

“我個人，通過這些年來的比賽，愈發感到還欠缺得很，個人突破能力、臨門一腳、頭球功夫都需要我下苦功夫磨練。在國家隊是不能混日子的。多少人盼望著我們，期待著我們，我們不干出些名堂來能行嗎？我常想，雖然自己有了一些名氣，但都是沒有成績的名氣，這有什么用！我要為國家作出真正的貢獻，那就是早日實現沖出亞洲這一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