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

石潔如

不知什么時候我離開了教室，忘記了疼痛，竟奔跑了起來……又茫然地走在街上，剛剛發生的一切太突然了。

不知為什么耳邊又響起了她的話：“應該原諒他。”也許我真應該想想，我做的也許真是不應該，然而我忘不了過去。當初我們在一起是最愉快的，縱談古今，暢想未來，多么美好。可是，后來他卻說了那樣的話。事隔一年，此時我的心情連我自己都說不明白。

想當初也許我不應與他相識，我不該輕易地答應與他同往，不該那么微笑著與他暢所欲言。

如果那年春暖花開的季節，我不與他單獨在一起，也許我永遠也聽不到他對我的表白……那時，我是那樣地吃驚，不相信這一切會來得那么突然，我慌亂地拒絕了。過后，我覺得自己純真的感情被人欺騙了。我恨他。他把我的友誼玷污了。然而，我不曾想到，以后的日子竟如此難熬，我的身邊似乎處處都有他的陰影，我怕同學發現這段秘密，我怕他再向我走來。

我們不再說一句話，不再有任何往來。整整一年，我在這難以名狀的教室里學習著。有時，我真想沖破過去了的一切……但我沒有勇氣，我的心里仍舊恨著他。

可事情竟這樣突然，今天下午，我的肚子忽然劇烈地疼了起來，趴了兩節課。放學后，同學們陸續地走了，我發現他沒有走，他在注視著我。我的好朋友走過來低聲對我說：“他家就在學校附近，讓他回家拿點藥吧。”我搖了搖頭，可她沒有理我，徑直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我發現他走出了教室。我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我的想法告訴我：“不能等，快走，我沒有勇氣接受這一切。這場面我不敢想，我必須走。”我勉強地站了起來，背起書包，耳邊卻傳來了她的話：“你不能走。潔如，你應該原諒他。”

不，我不能原諒他，當初那份友誼多么純真……我走向了門口。“你、你不能走…”她的話消失了。

但我怎么也忘不了那句話：“你應該原諒他。”嗅，不……我閉上了眼睛。

車到站了，我低著頭走下車。然而……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遠處站著他。

他是騎車趕來的。我們的目光終于相遇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無言地望著我。相隔很久，不知為什么，我向他走了過去。沒有說話。他，打破了沉默……

“……請你原諒我的過去。”

不，這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我的淚水流了下來。

我早已等待著這一天。我要告訴你，我原諒了你，我早已原諒了你，這一點也許我也剛剛明白。

望著你的離去的背影，我真想哭一場，多少日子我被折磨在這苦海中。今天，我明白了你的心意。你趕來了，怕我在路上出事。也許是我錯了，我早該公平地看待你。

你是我最好的同學，最好的朋友。

我永遠地原諒你，也許該原諒的應該是我。

我又回到了生活中，多么美。待到明年春暖花開時，我要邀請她和他，我的同學們。我們要珍惜每一個春天！

（作者為北京五十四中高二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