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特殊的體檢

蔡燕萍

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發生在美國某個州的一個真實的故事。

一天，一位名叫吉姆的年輕人收到了入伍服兵役的通知書，叫他第二天接受體格檢查。對吉姆來說，這簡直就象晴天霹靂，他苦惱得一夜沒合眼。平心而論，吉姆不是一個懦夫，并且他也深深地仇恨法西斯匪徒。但他卻不愿意去當兵，為什么呢?這是因為他正與一個美麗的姑娘在熱戀之中，他不愿意和女朋友分離。“如果我能想出個辦法，讓醫生相信我的身體有缺陷，那就可以不去當兵了。但怎樣才能辦到呢……”他想啊想啊，突然心中一亮，一個好主意閃現在他的腦海中。

第二天一早，吉姆準時去醫院，他被帶進一間很大的房間，在那兒他看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軍醫坐在一張大書桌后面，正忙于審核一些表格。“這一定是主任醫生，我要盡量不引起這個老家伙的注意。”他暗自想道。于是，他趕快找了個位子坐下，拿出一張過期的報紙假裝讀了起來。

不久，吉姆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知道輪到自己了。當吉姆來到那醫生跟前時，老人慢慢地從表格上抬起頭來，目光敏銳地掃了他一眼。然后，他低聲吩咐吉姆把報紙放在桌子上并馬上脫掉衣服。吉姆只好照辦了。接下來，醫生又叫他走到房間的角落處，并在那兒的一張椅子坐下來。使吉姆吃驚的是，當他剛一坐到角落處椅子上時，就聽見醫生對他的助手低聲說道:“行了!這小伙子完全合格。”

“你還沒對我進行認真檢查，怎么就能得出這個結論呢?真是太輕率了!”吉姆仍坐在椅子上，沖著醫生吼道。“不要激動，年輕人!起來把衣服穿上，我再向你解釋。”醫生冷靜地說。

當吉姆站到那老醫生面前時，他握住吉姆的手，并在吉姆那寬闊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接著他面帶微笑，以溫柔的口氣說道:“我的孩子，你說我們沒對你進行認真的檢查，是吧?不過我認為沒有必要這樣做了。你對此一定感到困惑不解，現在讓我告訴你這是為什么吧。”他停下來，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當我低聲叫你把報紙放下，把衣服脫掉時，你照辦了。這表明你的耳朵很好；然后，當我要求你走到房間的角落處，并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來時，你也照辦了。這表明你一點兒也不近視。另外，剛才我們發現你在看報，于是我們肯定你是一個有一定理解力的人。一句話，我們確信你在身體和智力上都沒有問題。現在我可以高興地告訴你:你已通過了體格檢查，也就是說，你將成為一名光榮的戰士，祝賀你!”

軍醫一邊說著，一邊向吉姆伸出了雙手，吉姆把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希望你成為一名好戰士，為人類的正義與自由而戰斗!”老人的話，使吉姆感動得熱淚盈眶。

半年之后，吉姆犧牲在歐洲戰場上。消息傳來，他的女朋友悲痛欲絕。她沖向岸邊，面對無邊的大海，一邊哭泣，一邊呼喚著她愛人的名字。“不要這樣，親愛的，”這是她的老父親顫抖的聲音，“你的吉姆象一個真正的人一樣死去，他把生命獻給了全世界人民，我們應該為他感到驕傲才是……”說到這里父親噎住了，他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讓吉姆知道他是誰。這位老人不是別人，就是那位給吉姆進行體檢的軍醫。

(吉武摘自《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