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朝散記

肖東升

鮮花盛開的5月，一個由來自全國30個省市自治區團干部組成的中國共青團代表團，應朝鮮社會主義勞動青年同盟的邀請，訪問了我們的友好鄰邦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代表團在朝鮮訪問前后11天，無論是在城市，還是在農村，到工廠，還是去學校，到處都是熱烈的歡迎，熱情的接待，熱心的交流，熱熱鬧鬧的聯歡，我們每天都沉浸在兄弟般友好情誼的海洋里。

訪問期間，出現了許多生動的友誼花絮。我們到達平壤的第二天中午，代表團正在下榻的高麗飯店餐廳就餐，突然發現朝鮮社勞青中央國際部的金哲洙同志手捧生日蛋糕向我們走來。我們正在詫異，金哲洙同志說：“今天是貴團柯慶水同志的生日，希望柯慶水同志在朝鮮像在自己家一樣，祝您生日快樂！”整個代表團甚至連柯慶水本人都沒有想到在這里慶祝生日。柯慶水同志心情激動，當場為大家唱了首朝鮮歌曲。一場小小的生日聯歡在餐桌旁開始了。代表團團員中能用朝語唱朝鮮歌曲的不是很多，但，我們在訪問過程中，經常聽到朝鮮青少年用中文唱中國歌曲，比如《二郎山》、《白毛女》插曲，《南泥灣》等。

中朝之間兄弟般的友好情誼是兩國老一輩革命家毛澤東、周恩來、金日成等親手締造的，是兩國的革命者用鮮血凝成的。我們在朝鮮最大 的工業城市咸興市訪問時，首先到興南化肥聯合企業，在瞻仰矗立在該廠中央的周恩來總理銅像時，該企業黨委書記孫東哲對我們說，1958年8月周恩來總理在金日成主席的陪同下來這里訪問，周恩來總理的音容笑貌、言談舉止，給朝鮮人民留下了極為難忘的印象。在金日成主席的提議下，在我們廠內建立了周恩來總理的銅像和紀念碑，這是中朝兄弟般情誼的見證和象征。這也是我們工廠的光榮。在周恩來總理銅像前，中朝兩國青年懷著同樣的心情：一定要珍惜老一代革命家開創的中朝友誼。從興南化肥聯合企業出來，我們到了咸興榮譽軍人塑料廠。這是一個由在抗美救國戰爭中的傷殘榮譽軍人創辦的工廠。他們雖是祖國的功臣，可是，他們不愿待在家中吃閑飯，還要不遺余力地再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貢獻力量。這個廠招收的工人也基本上是榮譽軍人、死難軍人遺孤和部分軍人家屬。這個廠工人的精神面貌很好，生產蒸蒸日上，產品已遠銷亞、非、拉許多國家。廠里不少老職工曾和中國人民志愿軍并肩作戰，職工們對我們代表團極有感情。在座談時，廠黨委書記鄭光應問我們代表團中誰的親屬曾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代表團中居然有四、五位同志舉手，有的人的親屬就犧牲并埋葬在朝鮮的土地上。為了紀念中國人民志愿軍赴朝參戰，朝鮮勞動黨中央決定在平壤修建了“朝中友誼塔”，我們在參觀時，進入塔內，管理人員為我們打開安放在塔基正中央的匣子，里面安放著大紅封面的本冊，那是中國人民志愿軍在抗美援朝戰爭中犧牲烈士名冊。代表團的同志們懷著崇敬的心情在翻看，有的團干部還在筆記本上抄錄了本省本市籍烈士的情況，準備回國后作為青少年教育的素材。朝鮮同志拿過留言冊讓我題詞留言，我當時正為志愿軍的崇高精神感染著，于是題寫了：“是共產主義斗士，含笑骨埋鄰邦土；做中華兒女榜樣，甘愿血沃友誼花”。

江澤民同志出任中國共產黨總書記后，出訪的第一個國家就是朝鮮。他說，到朝鮮是走親戚。朝鮮同志非常贊賞這句話。朝鮮社勞青委員長崔龍海同志在和我們會談時，中心議題就是如何增加兩國青年組織和青少年交往的人數和次數，使“親戚”關系更加親密。朝鮮勞動黨中央國際部長金容淳同志在和我們會談時，多次提到中朝友誼的歷史和未來，他說，兩國青年組織的互訪，這是在向全世界顯示我們朝中兩國的友誼和力量。5月21日上午9時，朝鮮人民的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在朝鮮勞動黨中央書記崔泰福同志陪同下，在錦繡山議事堂會見了代表團。金主席繞場一周和代表團的40多位成員一一握手、交談，之后又發表了重要講話并和代表團合影留念。金日成主席慈祥地對我們說，兩國青年的友誼非常重要，你們的訪問對加強朝中友誼作出了貢獻。并讓我們轉達他對我國領導人的問候。我們切實感到，老一代革命家對青年一代寄很大希望。青年之間的友誼不僅是對老一代革命家締造的中朝友誼的繼承，同時又是兩國未來友誼的深厚基礎。我又想起了在興南瞻仰周恩來總理銅像時隨團翻譯李光軍同志朗誦的紀念碑碑文：“像鴨綠江的碧水，像白頭山的青松，即使歲月流逝、江山改移，朝中人民的友誼團結將萬古長存。”

這次訪問，我感到對朝鮮民族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朝鮮是東方的文明古國之一。我們在開城的兩天訪問，留下了較深的印象。開城位于朝鮮半島中部，是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中央政府的直轄市。我們知道，朝鮮曾用過“高麗”的名稱，其由來是在公元935年，王建將軍建立了統一朝鮮半島的“高麗王國”，國都就是開城，當時叫松岳。聽朝鮮同志講，高麗統一國家后，建立中央集權的體制，發展教育，采用科舉制度選賢任能，當時儒教、佛教已在人們的生活中產生強烈影響。松岳城的城墻由石頭構成，堅固異常，城有四門，青瓦飛檐，很是壯觀，代表團許多成員都在現存完好無損的南大門留了影。朝鮮同志講，開城古跡甚豐，多在美國侵朝戰爭中毀于戰火，僅存的幾處，政府都加以修繕保護。我們參觀了“高麗博物館”，朝鮮的古代文明可見一斑。古器具昭示著古代勞動人民的創造。古瓷器造型生動優美，裝飾效果極佳。文字記載的展品，充溢著儒教思想，博物館外又坐落著僧塚佛塔。這些好像都在顯示朝鮮文明的源淵。

在參觀高麗博物館的同時，我們又參觀了距博物館不遠的具有朝鮮民族傳統特色的現代建筑——民俗旅館。陪同我們參觀的開城市社勞青副委員長韓精松同志說，他們本來爭取安排我們這個代表團下榻民俗旅館，好讓代表團的同志們體驗一下朝鮮傳統的居住環境，因民俗旅館有一批客人騰不出房屋，我們這個代表團人數又多，所以，只好改在開城賓館。我們看到，民俗旅館建筑不高，一律灰磚灰瓦，飛檐斗拱，一律平房，整齊地排在溪邊路旁。每進一門，即是一套“四合院”，室內則整個地面鋪設著潔凈的或床單或毛毯或涼席。我們脫鞋進屋，在小炕桌周圍盤膝而坐，一種異國情趣油然而生。屋內家具大都為上等木材制成，古色古香，有的還鑲有諸如“多子多福”之類的金色漢字。整片民俗旅館給人以古樸、典雅的印象，讓人強烈地感受到朝鮮民族建筑風格的鮮明特色。

朝鮮民族是個十分文明的民族。訪問期間我們接觸到的朝鮮同志，無論是社勞青干部，還是青少年，無論是訪問單位的職工，還是大街上看到的群眾，一個個穿戴整齊，注重儀表，待人接物，彬彬有禮，大街小巷，到處都很潔凈。中小學生上學放學排著整齊的隊伍，英姿勃發的女民警（朝鮮交通警察大都是女青年），指揮得交通井然有序。朝鮮的同志告訴我們，傳統教育，道德教育，共產主義思想教育是人們的必修課。人的一生從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到參加工作，思想教育是成系列的，他們特別強調：只抓生產建設，不抓思想教育，就會丟掉傳統，迷失方向。

朝鮮青少年的精神生活是很豐富的。這個能歌善舞的民族對文化娛樂場所的建設十分重視。無論是在學校、單位內部，還是在社會上，他們經常可以參加各種文娛活動。目前，一首反映青年人愛情生活的著名歌曲《吹口哨》，正在青年中風行。

朝鮮民族是個酷愛和平的民族。但近百年來帝國主義卻屢屢為朝鮮人民帶來災難。反映在藝術上，朝鮮人民喜歡抗擊外侮、除暴安良、追求安居樂業生活的作品。我們有幸看了一部朝鮮功夫片《紅吉童》，主人公紅吉童武藝高強，打擊奸佞，痛殲倭寇，追求幸福生活，很是引人入勝。目前，朝鮮還處在分裂狀態，我們代表團參觀了“三八”線，觀看了南朝鮮青年林秀卿穿越“三八”線的紀錄片，聆聽了抗美救國戰爭中離散家屬的哭訴，我們代表團的詩歌愛好者閻峰同志，面對“三八”線，感慨地吟出了“堪恨一線分南北，何忍千家遭離散”的句子。面對朝鮮半島的現實，我們深深感到，金日成主席關于朝鮮自主和平統一的主張是十分正確的。我們深信：三千里錦繡江山一定會統一，六千萬骨肉同胞一定會團聚。我們盼望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