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的追求

群洲

撫順，雷鋒的第二故鄉。

當我踏上這方土地的時候，我便被這里特有的學雷鋒的氣氛所感染。隨便和這里的人聊聊，便又產生一種強烈的感受：雷鋒在這里永生著。雖然歲月流逝，時代變遷，但是，這里的人們依然保持著如初的情懷，如初的真誠，如初的信念。光大雷鋒的精神，延續雷鋒的事業，是撫順人30年如一日的自覺追求。

盡管來去匆匆，我也隨手記下了一個個感人的故事。

“讓人們看到我們就像看到雷鋒”

在雷鋒紀念館，年輕的黨支部書記張淑芬與我一見如故。她告訴我：“雷鋒紀念館自1964年建成以來，參觀學習者從未間斷。雖然學雷鋒活動也有潮漲潮落時，但在人們的心里卻總有著一種永恒的呼喚：這就是呼喚人與人之間能有美好而高尚的情感，社會能有純潔、向上、健康的風氣。我們雷鋒紀念館的一茬又一茬工作人員，正是從這呼喚中看到了我們工作的價值和永恒。因此，無論氣候有什么變化，也不管有的人有時對我們的工作怎樣冷嘲熱諷，我們始終抱定一個信念：我們的社會需要雷鋒。能站在第一線宣傳雷鋒精神，為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增磚添瓦，這是我們特有的自豪和光榮。”

她講到年輕有為的館長關大全。這位畢業于遼寧大學博物館系的高材生，一進館就發誓鐵了心要在這兒干一輩子。10年間，條件優越、有發展的部門想要他，知心朋友想高薪聘請他，他從來沒有動搖過。他說他要用畢生的精力來從事傳播雷鋒精神的事業。10年來，他帶著同志們跑了全國許多城鎮，尋找雷鋒的知情人，挖掘整理出了幾十萬字的生動資料，他說這是讓人們完整準確地認識雷鋒和學習雷鋒的基礎。他帶領全館同志艱苦創業，1982年修建了雷鋒紀念館，1983年重建了雷鋒墓，他還有更長遠的設想和規劃。那天，很遺憾沒能見到他，他又到外面忙去了。但是，當我站在肅穆的紀念碑前，心中涌起一陣陣平常難有的激情時，當我看到一隊隊參觀者面對雷鋒之墓所表現出的嘆服、敬仰和神往之情時，當我瀏覽留言簿上一句句發自內心的自省、懺悔、渴望和打動人心的話語時，我就那般地理解了他的選擇和追求，并對此產生了深深的敬意。

張書記還講到館里的講解員們。她們是雷鋒精神最直接的傳播者，或許在她們的記憶中能夠永遠留存的就是她們年年、月月、日日重復百遍千遍的雷鋒的故事。從來沒有過淡漠，從來沒有過厭倦，有的只是始終如一的新鮮與激情。換了幾茬人，走的，戀戀不舍，總是把多年來的經驗體會整理出來，千叮嚀萬囑咐于新人，一定要把這高尚的事業繼續下去。來的，深感責任重重，擔子沉沉。宣傳好雷鋒精神成為她們生活中頭等重要的大事，就連找對象、談戀愛也不能落下這一課。講解員郭倩和交通隊的董義交朋友，首先帶著董義來到紀念館，向他從頭至尾，非常認真地講解了一遍雷鋒的事跡，并希望小董也能投身于宣傳雷鋒、學習雷鋒的事業中。董義不示弱，作為優秀交通警，他當上了校外學雷鋒輔導員。講解員們要求自己不能光會講雷鋒，還要身體力行去做雷鋒，要成為雷鋒的化身，不論在班上，還是在家里，她們不忘“角色意識”，自覺用雷鋒精神約束自己。“雷鋒館里有雷鋒”的留言就是對她們的最高褒獎。

張書記幾乎介紹了館里的每一位同志，卻唯獨不講自己。我想這位帶頭人一定也錯不了，去問講解員，姑娘們異口同聲地說：“她可是個活雷鋒。”結婚10年了，她把自己的一間樓房讓給婆婆住，而她卻和丈夫還有10歲的兒子一直住在9平米的煤棚里。正是在她的帶動下，館里的13個兒媳婦個頂個都是好樣的，她們的老人總結出一句名言：“雷鋒館里的兒媳都和雷鋒差不多。”

從雷鋒紀念館出來，我腦海里總是想著一位工作人員說的話：“學雷鋒不能光是希望別人做雷鋒，首先要使我們每個人自己成為雷鋒。如果連我們宣傳雷鋒的人都不想應該怎樣去做雷鋒，那么學雷鋒就只能是一句空話。”她言之有理。

難的是27年如一日

27年前，響應毛主席“向雷鋒同志學習”的號召，在全國首創“學習雷鋒活動日”的撫順市政公司筑路隊筑路一班，今天仍保持著這個光榮的傳統。從1963年起，筑路一班的團員青年每到星期六，都提前1小時來到工地，清理沙石，清掃環境，回收廢舊物資，開展共產主義義務勞動。他們一如既往，27年來，已累計活動1200次，約有5萬人次參加，義務獻工20多萬個小時，為國家節約和回收物資達46萬多元。

在筑路公司，當聽完廖書記介紹的這些情況后，我被深深地打動了。因為我們早就熟悉這樣一個道理：“一個人做點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筑路一班能夠27年如一日，實在是不容易。我問在座的筑路一班現任班長于永順同志：“是什么力量支持你們做到這一點？”于永順憨厚地一笑：“我們工人心里都有一個榜樣，這就是雷鋒。”他說：“你我講不出什么成套的體會，但這么多年我明白了一個普通的道理，這就是真要想學好雷鋒，就要抓住兩條，一是立足本職，在實處叫勁；二是堅持不懈，不趕風潮。”聽起來，他說的這兩條確實挺普通的，讓誰都可能說出來，但真正把這個普通的道理變成行動，化為成果，就實在不那么普通了，它需要青春凝結，它需要熱血筑就。10年動亂的那段日子，他們頂著重重壓力，堅持大干社會主義，全班50多人堅持干滿8小時，在修建勝利大橋的1年零9個月里，全班出勤率達95%，“學雷鋒活動日”一次也沒停止。細想想，這并非誰都能做到啊！近年來，他們又頂住“向錢看”的影響，提出班組長要干一等活，不拿一等獎，僅這3年左右，班長于永順就比工人少收入1000多元。這也并非是誰都能做到的。吃大苦，耐大勞，打硬仗，年年月月超額完成任務，這是雷鋒精神在筑路一班的具體體現，粗粗算來，筑路一班已經累計鋪柏油路面145萬多平方米。我們特意驅車在筑路一班修筑的寬敞的雷鋒大道上奔行，莊重地向組成這一條條大道，長年默默承受著層層重壓的“鋪路石子”表示由衷的敬意。社會主義大道離不開這些“鋪路石子”。

用生命續寫雷鋒之歌

22歲的雷鋒以其壯麗的青春譜寫了響徹祖國大地的共產主義凱歌。而距雷鋒犧牲22年之后，撫順這方土地上又有一位22歲的青年，用其短暫的生命續寫了雷鋒之歌。她叫歐陽榮春，她的名亦如雷鋒在撫順人民心中扎根。

我慕名來到歐陽榮春生前工作過的地方，追尋這位80年代新雷鋒的人生足跡。

“我今年才18歲，18歲到28歲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珍貴的10年，也是我精力充沛的10年。因此，我要10年不休息，把自己這美好青春獻給紡織工業。”這是以4分之差而高考落榜的歐陽榮春背著父母走進紡織廠第一天立下的誓言。正是為了實現這“十年不誤一個班。當一輩子擋車工”的誓言，歐陽榮春犧牲了少女應有的夢想與歡樂，付出了超常的勞動和辛苦。當一位親友請求相識的車間黨支部書記為她調換一下工作時，她嚴肅地說：“擋車工雖苦，但我卻感到苦中有樂，我已下了決心在擋車第一線大干10年，我不換工作。”榮春的姐姐準備結婚，她請示姐姐把結婚的日子定在她上夜班的那天，為的是不用請假就可以送姐姐，姐姐在結婚的前一天晚上，含著眼淚對榮春說：“好妹妹，你就聽姐姐一次話吧，我終身大事一生就這么一次，你今晚不要上班了，在家陪陪姐姐吧，姐姐明天就要離開家了。”榮春是那么的愛姐姐，但是想到自己立下的誓言，她還是說服了姐姐去上班。有一天，一位工段領導要給她介紹一個朋友，她誠懇地說：“您的心意我領了，我一定加倍工作來報答您的關懷。我進廠時就發誓，28歲前不結婚，26歲之前不談戀愛，要一個心眼兒地工作。”領導為她誠懇的執拗感動了。還有一次，組織上決定讓榮春參加革命30多年未回家的父親帶全家回湖南老家探親，順便到蘇杭桂林等地去看看。全家人都很高興，只有榮春為難地說：“我很想和全家一塊回湖南老家，也很想到蘇杭、桂林等地去飽覽祖國的風光，可是如果我去了就得一個月的時間，那么我的誓言就無法實現了，所以這次我就不能和爸爸一同前往了。我工作后積攢了300元錢，您拿著，給叔叔、大爺買點東西吧！”直到榮春因腦瘤的影響，砸傷了腳，她還是不肯休息，硬是拖著一條傷腿又走了最后的6天，走了480里的路程。她終于倒下了，她知道自己患了不治之癥，她帶著未能實現的夙愿，含著泉涌般的淚水，永遠地離開了她剛剛開始的事業。人們稱她是春蠶，為織就共和國這塊瑰麗的錦緞，吐盡了最后一寸絲。

歐陽榮春去了，但她的一生留給她的青年朋友們很多啟示。她所在廠的青年工人們說，如果說雷鋒離我們太遠，那么歐陽榮春離我們很近，歐陽榮春能做到的，我們也應該能做到。雷鋒和歐陽榮春是可望又可及的，很快，這個廠掀起了遠學雷鋒，近學歐陽榮春的活動。許多青工紛紛立志，爭做貢獻。這個廠的團委書記非常感慨地對我說：“把學雷鋒同學習本單位和自己身邊的先進人物結合起來，這是弘揚和發展雷鋒的時代精神最有效的措施。”我以為，這確實是一條好的經驗。

聚集在雷鋒的旗幟下

走進撫順團市委，我又記下了這樣一些數字和事情：改革開放10年中，撫順青年舉行“學雷鋒為您服務大型活動日”30多次，為人民群眾服務做好事達110多萬件。10年來，團市委組織開展“老一輩為我們打江山，我們為老一輩送溫暖”的活動，市內大街小巷都留下了“定點包戶”“綜合包戶”學雷鋒小組為老年人熱心服務的足跡和佳話。有一位青年工人，硬是闖進了掛著“謹防傳染，閑人免進”門牌的病房，為患有晚期肺結核的老工人劉福瑞送上熱騰騰的餃子，當他知道老人將不久于人世之后，又為老人理發、刮臉，老人含著淚說：“孩子，我到陰間也忘不了你。”有人曾猜疑，一定是老人留下了存折或貴重物品，要不哪有這樣的好心人。其實，只有這位青年心里有數，自己是雷鋒故鄉人，做這樣的事應該應份。“80年代個人顧個人”這句順口溜曾被不少人頷首認可，但在撫順青少年中崇尚的是“80年代人幫人”。1985年8月，臺風襲擊遼寧，洪災使一些城市損失嚴重。短短的10天里，撫順的青少年為災區人民捐款16.1萬元，糧票32.2萬多斤，各種衣物達18.7萬多件。當運送衣物的汽車載著飄揚的團旗和救災物資開往災區的時候，雷鋒第二故鄉的青年們欣慰地笑了。這10年，撫順有數以千計的學雷鋒先進個人被授予“服務明星”、“光彩勞動者”、“見義勇為標兵”、“青年勞動英雄”等光榮稱號，有數以百計的學雷鋒先進集體被授予“雷鋒服務隊”“雷鋒柜組”“雷鋒號包車組”等光榮稱號。

今天的撫順大地，青年們自豪地聚集在雷鋒的旗幟下。我們相信，蘊育了雷鋒的這片土地，一定會蘊育出更多的時代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