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小年夜的兇殺案

肖　彬

90年代第一個春節前的小年夜，江南名城無錫的某一個農貿市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忙著購買年貨，準備過年。突然間從個體肉攤處傳來一片呼叫聲，人們神色緊張，紛紛逃離現場……人群散開處，只見個體肉攤攤主右手持砍肉刀，神情木然地站在那里，刀上、身上和地上到處都是鮮血，旁邊躺著兩位滿頭是血的男子。在這關鍵時刻，一位男青年將自身安全置之度外，沖上去將兇手緊緊地抱住，這時周圍的人上來幫著奪兇手的刀，并將其扭送到派出所，還有的人連忙把兩個受傷者送往附近醫院搶救。

在派出所的審訊室里，辦案人員從幾名目擊者處獲得了現場情況。當時是元月25日上午10時左右，農貿市場上購置年貨的人似乎特別多，而個體肉攤上的生意更是興隆。兇手馬××鄰近的攤位陸××和其外甥王××正得滿頭大汗、應接不暇。這時馬××突然拿起砍肉刀沖上去對正在低頭稱肉的陸××的頭上猛砍一刀，致使其頭頂部被砍傷8厘米，深及骨膜，骨裂2厘米。陸××被砍后當即血流如注，昏倒在地。兇手旋即又去砍王××，將其臉部和右手多處砍傷。辦案人員還從受害者處了解到兇手和他們是同村人，平時關系尚可，并無矛盾。馬某平時性格溫和、老實，從不得罪人。兇手家屬反映去年11月初馬某開始自言自語，唉聲嘆氣，坐立不安，聲稱有人在監視他，要抓他去坐牢；發案前五天起馬某夜間不眠，多疑敏感，情緒激動，多次口稱有人要害他等等。兇手在派出所里表現自育自語，表情沮喪。認為自己犯了罪，要判刑了。但在審訊過程中問其為何殺人時，兇手回答說不知道。辦案人員根據兇手的殺人動機及表現，懷疑他有精神病，遂送當地精神病院作司法鑒定；結果確認，馬某患有精神分裂癥，他的傷人行為是在被害妄想的支配下產生的，故不負刑事責任，送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被害妄想在精神病中是一種最為常見的精神癥狀。妄想是一種在病理基礎上產生的歪曲的信念、病態的推理和判斷；它雖然不符合客觀事實，也不符合所受的教育水平，但病人對此卻堅信不疑，無法說服，也不能以親身體驗和經歷加以糾正。有被害妄想的病人可無中生有地堅信周圍某些人或某些集團。對其作不利的活動，如進行打擊、陷害、謀殺、破壞，或在飯菜、水里放毒，跟蹤監視，或策劃某種陰謀等等。這種妄想大多先以懷疑開始，最后發展為被害妄想。

被害妄想多見于精神分裂癥、偏執性精神病和更年期偏執癥。前者一般內容比較荒謬，也不符合邏輯，結構松散，對象亦不固定；后兩種疾病的被害妄想則內容較為現實，結構緊湊，對象亦較固定，常為親友或周圍的人群。有被害妄想的精神分裂癥病人往往還伴有其它一些精神癥狀，例如幻覺、思維障礙和情感障礙等。對于這類病人如不能及時治療，往往可使他們的被害妄想進一步強化。由于他們對自己的行為缺乏辨別和控制能力，病人可以在被害妄想的支配下對周圍的人突然實施傷害行為。或發生自傷、毀物等沖動行為，從而危害社會和他人的生命安全。因此對有被害妄想的精神病人早期發現、早期診斷和早期治療，具有重要的社會意義。

近二十年來隨著科技水平和醫學事業的飛速發展，目前治療各類精神病的藥物和方法層出不窮，對新發的精神分裂癥病人已達到50％的治愈率。所以，把表現為被害妄想的精神病人及時送專科醫院診治，對國、對民、對己都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