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煙事件

王曄

當兵的第3個年頭做了班長，手下管7個新兵。

新兵很聽話，總是看你的眼色行事，同他們在一起總是很快活。

但后來卻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我是個“大煙鬼”，每天飯可不吃，但煙絕對不能不抽；戰友可以和我開些過火的玩笑，但誰也不敢卡我的“煙糧”。然而帶新兵一個月后卻發生了丟煙的事。開始是一根一根地丟，剛打開的一包煙，一轉身就剩幾根了；后來便是整包整包地丟，買一條煙放在床頭，抽不了幾盒就不見了。我以為是其他班的班長或老鄉和我開玩笑，可一問他們都搖頭發誓絕對沒干。我的目光轉到新兵身上，可他們沒有一個抽煙的啊！為了偵察出“敵情”，我想了一條錦囊妙計——

星期天，我把幾盒煙若無其事地放在桌上，對他們說：“我今天有事出去，你們在家別到處亂跑！”“是！”他們答應得挺利索。交待好他們，我跨上自行車走了。其實，我走之前已托付對門的三班長，讓他留心一下有沒有人到我班來。

下午我一回來，三班長就告訴我說沒人到我班來過，新兵也不曾出去。心里有了數，我便去查煙，乖乖，桌上的煙少了一盒！案子果然出在新兵身上！我唬起了臉：“你們誰拿了我的煙？”他們相互看看，沒人吱聲。

我一下火了，想當初我當新兵時，班長的鞋印子都沒人敢動，這幫小子居然如此膽大，簡直是給了鼻子上臉，7個人合伙和我作對了。我忍不住大大地發了一通火。

見我的陣勢，新兵們害了怕。“班長，你別生氣，是俺拿的。”山東兵趙安含著淚說。“我也拿了。”湖北兵劉運舉起了手。“我也拿了。”“我也拿了。”……7個人都承認拿了煙。

“那你們說說為啥這樣做？”我鐵青著臉。

趙安低著頭，光抹眼淚不說話。最后還是劉運開了口：“班長，我們不是故意和你作對的。趙安說他爸爸也很能抽煙，每天不吃不喝也得抽上兩包，抽得成了癆嗆，每天夜里咳得全家都睡不著，后來轉成了肺癌，把家都花窮了也沒能治好。他說你待俺們像親兄弟，大家也該為你做點什么。你抽煙那么兇，長了沒好處，要想法讓你少抽，于是我們就藏了你的煙。藏的那些煙都到小賣部換了錢，存在趙安那里，想等你走的那天再還你……”

望著他們，我沒說一句話。我的好兄弟，我錯怪你們了！我收起桌上的煙，走進了小賣部。

回來時，我帶來了一包花生米和8罐“健力寶”。于是，在星期天的班務會后有了一個茶話會。也就從這天開始，我戒煙了，戒得很徹底，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