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 公
今讀《讀書》一九九五年第十期徐慶凱先生《辭書呼喚規范》一文,頗不以為然,覺得有幾點應與徐先生“商榷”。首先,辭典本不當有什么規范,這才能夠體現出“百家爭鳴”的精神。已經到了后現代主義了,居然還談什么規范,也太落伍了。君不見《XX鑒賞辭典》、《XX今譯》滿天飛,如果講究規范,不知要斷了多少鑒賞家、翻譯家(主要指古文今譯家)的食路。其次,編辭典本來就是東抄西湊的,否則怎么能叫“編”呢?有名家曾言:“學編辭典并不難,小的匯總成大典,大的分抄成袖珍,分抄匯總才叫編。”此乃辭典學之正經。
至于說到“這些所謂‘詞目,只是幾個漢字的雜湊,既不是詞,又不是詞組,也不是句子,什么語言單位也不是,什么意義也沒有,怎么能充當詞目?”這真是少見多怪,也不知徐先生是否逛過書店,多少書厚厚的一大本,有意義的話有幾句?商品社會了,按字數給稿費、定書價,詞目多多益善,還管什么意義不意義,而且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怎么還追求意義呢?金錢是比意義更有意義的“作為最先的也是最終的宇宙目標的一成不變的完美的生物”。
最后我奉勸徐先生三點,第一,不要拿“法”來唬人。想出名、想掙錢的人就不怕“法”,“法”也許可以使有的人更出名,可以讓有的人掙更多的錢。“法”不一定處處都保護按“規范”作業者。其次,歌星、影星可以被“炒”成明星,文人當然可以被“抄”成“名文人”,而且先“抄”,再“炒”,最后才能撈到“鈔”,這是事物發展的一般規律,也即“改為乘”的規律,根本不必大驚小怪。第三,作為“致力于空洞的心理研究或思考,并經常不恰當地解決實際問題的自稱屬于知識精英或上層知識界的人”,應當寬厚待人,免得成為“反對前次革命的革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