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檢反腐兩斗士

張恒

一提起腐敗現象和極少數黨內的腐敗分子，廣大青年無不深惡痛絕。反腐敗是深化改革中擺在黨的面前的一個重大課題，也是擺在青年黨員和黨的紀檢干部面前的一個重大課題。在反腐敗斗爭的第一線上，有一批年輕的黨的紀檢監察干部以他們對黨的無限忠誠，對腐敗現象的切齒痛恨，在這條沒有刀光劍影但卻尖銳激烈的戰場上，為維護黨風，維護黨旗的純潔，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焦國慧瓊?？`“妖”人

1992年深秋，一封舉報海南省政府主要領導人嫖娼、賭博等問題的材料送到了中南海，中央領導同志當即批轉到中央紀委，要求認真調查核實。中紀委第一批調查人員迅速奔赴海南，但是由于案情復雜，線索渺茫，3個月過去，未見分曉。

1993年3月，中央紀委領導要求當時的第八紀檢監察室領導親自出馬，在短期內必須對此案有一個傾向性的意見。室領導找到了36歲的焦國慧，要他一同前往。焦國慧深知此案異常復雜，難度很大，而且關系到兩位高級干部的使用問題。在短時間內，向中央作出傾向性的報告，確實事關重大，非同小可。但是，焦國慧沒有絲毫猶豫，爽快地表示：“接受任務，全力以赴，不睡覺都可以！”

3月13日，焦國慧隨領導飛抵?？?。一到住地，他便不分白天黑夜地投入到緊張的查證工作中。

這個案子起初實際上是個“無頭案”，身為海南省政府副秘書長的李善有親手送出的、反映海南省原主要領導人問題的舉報信。是李善有唆使其姘婦章某編造的，而李善有卻謊稱是受害人通過?？谑小昂邶埥蛷d”的所謂服務員“張麗”及老板“何偉”交到他手上的。但是，這個“黑龍江餐廳”早已拆除，其人員各奔東西，去向不明。為此，查找兩人所謂“傳信人”，弄清虛實，便成了案件深入的第一步。

焦國慧主動承擔了這項“大海撈針”般的艱巨任務。他用40多天，走訪了20

多個單位，查找了150多人次，終于將“黑龍江餐廳”從開業到拆除前的5位老板、數十個服務員的情況全部查清。事實證明，“何偉”和“張麗”根本不存在，李善有說的“兩個傳信人”純屬謊話。于是，調查組的辦案目標理所應當地轉向了李善有。

目標確定后，研究李善有所送的舉報材料便成了焦國慧的一項重要工作。經過反復研究、分析、對照，焦國慧發現，舉報材料中有兩份材料的筆跡同李善有的筆跡相似，便及時將這一情況向領導作了匯報。經鑒定證實，這兩份誣陷材料正是李善有所為。

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這個“無頭案”也開始理出了頭緒。

頭緒雖然找到了，可調查線索不時中斷，取證工作十分困難，李善有仍然氣焰囂張。

6月12日下午，調查組的房間里突然出現了一張字條，上寫：今晚，李善有可能在國商大廈嫖娼……一個難得的機會終于到來了。

當晚8點，焦國慧同公安人員在國商大廈進入了既定位置。

9點一刻，李善有出現了，他從車子里鉆出來，徑直走向電梯口，悄悄進入了預定的房間。

公安人員立即要求賓館服務員打開這個房間。但服務員一時慌亂，竟找不到鑰匙。待15分鐘后找到鑰匙，打開房門時，李善有已西裝革履，若無其事地坐在了沙發上。

焦國慧當即以“打黃”大隊隊員的身份同一位公安干警一起審問房間內的兩個妓女，經交待政策，曉以利害，其中一個妓女招認了同李善有發生關系的前后經過。

然而，李善有在人證面前仍矢口否認，但不再謊稱自己是三亞市某公司經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時，在場的一位公安人員，懾于李善有分管政法、公安工作的頭銜，一改強硬態度，說證據不足，不能認定是嫖娼行為。

在這緊急關頭，焦國慧當機立斷，據理力爭，力主暫不下結論，先收集證據。在公安人員收集證據的同時，焦國慧也親自動手收集了一些現場遺留物。

半個月后，公安部門的化驗結果證實，李善有嫖娼鐵證如山，李善有被收審勞教。

事實說明，焦國慧參與這次行動，對確認李善有的違法行為非常必要；而李善有嫖娼被抓，對震懾罪犯囂張氣焰，鼓勵知情人大膽揭發乃至全案的突破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李善有被關押后，調查組多次發現有人為他通風報信，雖然采取了3次轉移關押地點的措施，仍未完全杜絕類似情況的發生。為了防止串供，盡快查清李善有的犯罪事實，在征得司法機關同意后，調查組決定徹底隔離李善有同外界的聯系。根據調查組辦案的需要，焦國慧主動請纓，要求與李善有同吃同住在一起。

在同住的日子里，焦國慧既要當“教師”，又要做“仆役”。他給李善有講政策，講法律，還要做大量的思想工作，促使李善有消除顧慮，徹底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實。

功夫不負有心人。焦國慧的真誠感動了李善有，二人有了情感的交流，有了“朋友”的情誼。

1995年4月，焦國慧隨中紀委聲像中心的同志來到海南補拍資料片，找到了李善有所在的監獄，這位拒絕一切面見、采訪的服刑犯見到焦國慧時，激動地抓住他的手，嘴唇哆索著說不出話，眼淚在眼眶內轉：“沒想到你真的來看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個多月……在關鍵的時刻，是你幫助了我，不然我的精神都垮了……由于你的教育，增加了我生活的信心……”

待李善有情緒穩定下來，焦國慧說明來意，讓他講講自己的教訓，拍個錄相片，以此來教育全黨。

李善有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他在鏡頭前聲淚俱下地講著，是遲來的醒悟，是真誠的懺悔；焦國慧認真聽著、聽著，然而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讓李善有的悲劇不再重演！

姜瑞峰扳倒“土皇帝”

燕趙大地，人杰地靈，曾涌現出無數位英雄豪杰。今天，人們又交口贊頌一名“當代包公”，他就是中央紀委、河北省紀委先后發出通報，號召全國紀檢監察干部學習的“反腐敗勇士”姜瑞峰。

姜瑞峰，現年47歲，當過工商所長、縣經濟檢查大隊長、縣紀委書記，現任河北省紀委重點案件檢查室副廳級主任。1991年3月擔任永年縣紀委書記后，秉公辦案，執法如山，組織查處違法違紀案件514起，處分黨員干部544人，尤其是懲治張氏“兩霸”，聲振河北，聞名遐邇，被中紀委、監察部榮記辦案一等功。

1991年3月18日，姜瑞峰擔任永年縣紀委書記的第二天，就遇到了十幾名白發老人來紀委哭訴鳴冤，他們來自本縣最貧困的西部山區、西陽城鄉鄧底村。據他們反映，該鄉黨委書記張石頭亂收費、亂罰款，動用“棒子隊”，搶燒群眾財產，在遭到群眾阻止時，發生了干群沖突，張石頭向縣委謊稱群眾破壞計劃生育，于當天半夜抓走了11名群眾……

送走這些老人之后，姜瑞峰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他知道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案子，一是此案在他上任前原縣委已作過定性處理，如果紀委復查，會影響紀委與縣委、縣政府的關系；二是張石頭兄弟5人均在本縣工作，其弟張石英在本縣南沿村鎮任黨委書記，人稱二張為“兩霸”，其三親六故在縣里工作的有80余人，勢力很大，復查此案，定會引起一場你死我活的大較量。然而如不復查此案，上訪老人哭訴的情景令人心碎，紀檢監察機關的職責不容推辭。于是，姜瑞峰向縣委匯報了群眾上訪的情況，并提出了復查的意見。

征得縣委同意后，姜瑞峰帶領14名干部進駐鄧底村，分別找該村的群眾談話，要求每個辦案人員擴大調查范圍，能出證的出證，不能出證的筆錄，要把“9·4”事件的全過程調查情楚。

經過全體同志66個晝夜的連續奮戰，調查群眾830余人，取證890余份，查實了張石頭以打砸搶手段，亂收費、亂罰款，欺壓百姓的事實真相。

1990年9月3日，張石頭召集鄉干部開會，研究到各村集資攤派問題。為了方便他自己吃喝貪占，將上級布置的38萬元硬性增加到89萬元。當有人提出，群眾鬧事怎么辦？張石頭我行我素，提出了強行集資的“作戰方案”。

第二天11時，張石頭為總指揮雇傭了24名不明真相的社會青年，身著舊式軍裝，拿著警棍和手銬，組成棒子隊；還強行拼湊了30多名鄉干部，分乘3輛汽車，每車裝兩個高音喇叭，載著18門土鐵炮和30斤炮藥，一支80人的隊伍氣勢洶洶地開赴鄧底村。

張石頭一聲令下，高音喇叭亂喊，18門鐵炮同時開火，烏煙瘴氣，震天動地，整個山村人心惶惶，雞飛狗跳，嚇得家家戶戶緊閉大門。張石頭又組織“棒子隊”3人一組，逐家砸門、翻墻頭，進家要錢，不給就打，打不出就翻箱倒柜，牽驢牽羊。在要錢當中，一組人在群眾的家里放了一把火，其他組也相繼放起火來。頓時濃煙四起，火光沖天，全村一片哭叫聲。

幾個小時過去了，天色漸漸暗下來。面對被燒被搶的慘景，鄉民們憤怒到了極點，群眾與干部的矛盾一觸即發。

“這是咱共產黨干的嗎？”隨著一聲怒吼，人群中站出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這位老共產黨員叫崔丙生，已經79歲。他1938年參加劉鄧領導的八路軍129師，因作戰英勇，曾多次立功、3次負傷，最后鋸掉一條腿，光榮還鄉。他從女兒口中知道了村里發生的情況，氣得渾身發抖，擠到人群中大喊：“共產黨領導我們翻身得解放，建設社會主義，搞打砸搶的這些人不是真正的共產黨，鄉親們，轟走他們！”話音剛落，忍無可忍的上千名群眾沖出家門，手拿棍棒、鐵锨、石塊，直奔“棒子隊”和鄉干部。“棒子隊”們見狀不妙，丟掉搶的東西，四處逃竄，有的躲進停辦的廠房內，也被群眾用瓦塊砸了出來。

張石頭看到造成了流血事件，連夜跑到縣城，叫醒了熟睡的縣委書記，謊稱計劃生育工作受阻，遭不法分子圍攻毆打。由于張石頭的蒙騙，縣委書記、縣長緊急召集公、檢、法三家負責人會議，決定聯合辦案，從重從快。張石頭得意洋洋地帶領大批干警，連夜殺回鄧底村，抓捕了崔丙生等11人。張石頭借（gao）勞公安干警吃頓便飯的時機，將11人帶到鄉里，令其面墻而跪，嚴刑毒打。一樁震驚河北大地的冤案錯案就這樣形成了。

事實調查清楚后，姜瑞峰向公、檢、法三家負責人通報了調查的結果，建議將崔丙生等11人即刻宣布無罪釋放。在征得三家同意后，由紀委的同志將這些人護送還鄉。鄧底村沸騰了，全村男女老少紛紛走出家門迎接，不少人含淚高呼共產黨萬歲，贊揚姜瑞峰是當代的“包青天”。

針對張石頭用武力殘害群眾，并將亂攤派款項用于吃喝送禮、個人經商及誣陷、誹謗他人等問題，經縣紀委研究報縣委批準，給予其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移送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根據張石頭的犯罪事實，判處其有期徒刑8年。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終于被搬掉了。

1993年春節期間，群眾紛紛到縣紀委控告南沿村鎮黨委書記張石英搜刮民財，燒房子，捆綁吊打村民和設水牢等問題。張石英是張石頭的弟弟，是永年縣的“名人”，多次受到表彰，對他的問題敢不敢查，全縣上下非常關注。

姜瑞峰向地區紀委和縣委作了匯報，經同意后，組織了18名紀檢干部，于1993年2月12日，頂風冒雪趕往距離縣城50華里的南沿村鎮，經過40個晝夜的連續奮戰，終于查清了張石英的違法違紀事實。

在任職不到3年的時間里，張石英向村民攤派350多萬元，達到群眾實際收入的15％以上，除上交及部分開支外，用于請客送禮7萬余元，以獎金名義私分31萬余元，行賄10．8萬元，個人貪污8萬余元。另外，他還在縣城蓋獨門獨院小樓一座。

張石英在收取攤派款時，時常帶著“棒子隊”手持電棍、手銬。1991年春節的一天深夜，張石英帶“棒子隊”開著大小車輛到的所謂被罰款戶家中翻墻過院門入室，強行抓人，一夜之間抓了40余人，其中有年輕媳婦和大姑娘，也有老太婆和光棍漢。張石英把這些人混雜關押在一間空房子里，在寒風剌骨、大雪紛飛的嚴冬，強迫他們脫掉鞋襪，抽掉腰帶，光著腳站在水泥地上，還多次保命人往屋內潑水結冰，勒令他們赤腳掃雪，逼其家拿錢贖人。群眾被關短則一天一夜，最長達11天，有的因此落了半身不遂?？h紀委將張石英的問題查實后，報請縣委批準，移交司法機關處理。張石英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土皇帝”受到了應有的懲處。姜瑞峰嚴肅執紀，觸動了一些人的利益，特別是受到嚴懲的人更是懷恨在心，伺機報復。1992年4月7日，全縣各部門及公共場所突然出現了數以千計的小字報，對姜瑞峰的誹謗侮辱。第二天，省委機關、地委各部門及全區13個縣也出現了類似的小字報。不少人認為，老姜這次氣死也得躺倒。然而，人們沒有想到，第二天，心底無私、鐵骨錚錢的姜瑞峰又準時來到了班上，精神飽滿地照常工作。1992年6月4日，姜瑞峰又突然接到從天津、保定寄來的兩封名信，其內容是：如叫我們過不不去，一個月里叫你全家上西天。并要他6月6日夜里到城北名河橋下見面。姜瑞峰當即向上級黨委報告了此事，引起了上級黨委和公安機關的重視。國家公安部和省公安廳相繼派了人員協助偵破，終于弄清這些小字報和恐嚇信是張石頭用重金雇傭不法之徒炮制的。犯罪分子得到了應有的懲處，姜端峰又受到了一次血與火的考驗。在偵破小字報和恐嚇信的11個月里，姜瑞峰與戰友們的工作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堅持查處案件40余起，其中10余名鄉局級領導干部受到開除黨籍和撤職處分。

（責任編輯 楊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