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
朋友的名片也可以撕。但承志兄是要“燒毀自己的后路”,所以“撕光扔凈”,“赤裸著肉軀,胸前沒有一片箔片護心,走向了堅硬而空曠的大路”——說得好!
但你做得也好嗎?
你這本《無援的思想》,真的無援嗎?一翻開就知道,書名是騙人的!全書372頁,你自己的文章只有103頁,其余是49位朋友的聲援!這些朋友,你撕了他們的名片嗎?你現在搞抗戰文學,同路者豈止49人,你都撕了他們的名片嗎?你說不想“仰人鼻息”,也不怕“燒毀后路”。難道只有你需要呼吸嗎?難道你不是別人的后路嗎?如果有難的不是你,而是49位朋友中的一個,你會裝不認識,轉身走開嗎?
你嘆息很多“相濡以沫、患難與共”的友誼,竟會“淡然褪色”、“蕩然無存”,這實在是一種深厚的感慨。但你卻忽然發現“寧夏甘肅的回族農民”是“純潔得多的群像”、“最可信賴的朋友”、“都是具有價值的大寫的人”。承要兄你真可愛。可你想過沒有,這種“一刀切”的價值劃分,多么的孩子氣。你信不信,在污煙瘴氣的大都市里,也有清潔的靈魂;在山青水秀的漢人村莊,也有奸滑的刁民。至于回族農民,我不了解,也不敢亂講。不過這本身就意味了點什么。你說呢?
你說“在遙遠的黃土高原有無數哲合忍耶人民在溫暖我”,如果他們知道了你對待友誼的“決絕的做法”,還會繼續給你溫暖嗎?你現在說:“在與哲合忍耶回民結合戰斗的日子里,我敏感地明白了與舊日友人的分歧。友誼若沒有信仰支持,那友誼確實不是鋼。”誰能保證過幾年你不要說:“在與……結合戰斗的日子里,我敏感地明白了與舊日回民的分歧。友誼若僅靠宗教支持,那友誼確實不是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