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科學告訴了我們什么是大地和天空之后……

莊肅珍

吳國盛,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青年學者。去年,他所寫的《科學的歷程》一書,雖然是一本專門講述科學史的著作,發行量卻逾5萬,打進了許多報刊讀書版的排行榜。今年,他的一本新著又將問世,名為《自然的退隱》,收進東北林業大學出版社的“人與自然”叢書。下面所談的,就是他在這本新著中的觀點。

科學告訴我們,平坦的大地是個球

□從你的這本《科學的歷程》中讀到人類認識宇宙的過程,覺得很有趣。人怎么就會開始想到我們腳下的大地不是平的,而是一個球體的呢?這和我們平常的經驗太不一樣了。

■是呀,以我們日常的經驗,太陽是東升西落,大地是平坤而堅實不動的。不僅古代的中國人這樣認為,除了希臘人以外其他古代民族也這么認為。所以把“地”想像成一個“球”,這是一個非常杰出的概念。因為它不符合人們的日常經驗。生活在經驗中的人們簡直很難設想,地球如果是個球的話,那生活在那一邊的人不就掉下去了嗎?認為地球是個球,這個概念最早來自古希臘人畢達哥拉斯。古希臘人對于幾何形狀有一種特殊的審美感,他們認為各種幾何形狀中,球體是最完美的形狀。到了哥白尼的時候,他寫了一本書《天體運行論》,提出了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地球圍繞著太陽轉這一驚世駭俗的學說,他這本書的書名如果直譯的話就是《天球的旋轉》。從這就開始了近代科學革命的發端,有了近代的天文學、數學、物理學等等。這場科學革命的意義,在于它打破了人們以往對天空和大地、上和下的概念。科學告訴你,其實所謂“上”和“下”都是相對的,你在地球這一邊的人看著是“上”,生活在地球那一邊的人看著卻是“下”;而“大地”這個堅實穩固的概念也給消解了。人們認識到,地球原來是一個在太空中不斷飄著的物體。

□這些都是我們從上小學就從課本里讀到的知識呀!

■對。現在這些學說都已經深入人心了。科學不僅解釋了地球、太陽、星辰,它可以解釋萬物,解釋所有的生靈,解釋所有的一切。我們所有上過學受過教育的人都對科學深信不移。

人類成為最驕傲的生物

■近代科學的成就讓人們感到非常自豪。科學史家彭加勒曾寫道:“天文學向我們表明,人的軀體是何等渺小,人的精神是何等偉大,因為人的理智能夠包容星漢燦爛、茫無際涯的宇宙,并享受到它的無聲的和諧。”如果人類能在太空中表演一番,那就更能感到自己的偉大了。美國前總統里根對“哥倫比亞號”航天飛機上的宇航員說:“多虧了你們,我們現在再一次感到自己像巨人一樣。”有了近代科學以后,天空不再是原來意義上神秘的天空,而是供人們施展自己的意志,訓練理性,展示規律的空間;大地也不再是從前堅實平坦的大地,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天體,像宇宙飛船一樣在茫茫的太空中飛行。天空和大地都不再具有崇高神圣的意義,都成了人類要征服的對象。

隨著傳統意義上“天空”和“大地”意義的消解,“上”和“下”的概念也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無論在中國,還是在西方,“上”和“下”都不是在簡單地描述空間的位置,而是衍生出了價值的意義。比如我們經常聽說“上智下愚”“上梁不正下梁歪”,西方人也是一樣,都是尊敬“上”的。上和下衍生出高和低,也就衍生出“高貴”和“低賤”的價值標準。這種“上”和“下”價值觀的產生,又與人的直立有關。實際上“上”與“下”不僅是象征了價值判斷標準,而且也象征了某種社會的結構。所以,“上”與“下”觀念的被打破,其意義極其深遠。

對科學的反思

□這么多年,我們一直想念科學帶來的這一切。這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是的,是出現了問題。最直接問題就是環保問題。環境污染的出現,看來是工業問題,技術問題,經濟問題,但是最歸根結底是觀念問題。我們一直崇尚科學的力量,認為有了科學就能夠讓我們征服世界。自從工業革命以后,我們人類也一直是世界征服者的姿態。無論毀林開荒也好,濫捕野生動物、污染河流和海洋等等,我們一直是在向我們的地球母親索取。

□也就是說,我們不認為地球是我們安身立命的家園,而是把它當成了一塊可以無限榨取的被占領的殖民地?

■家園應當是象征著安全穩定,但是在處處是征服和侵略的世界上,安全何在?在人類以尋求自身安全為借口所開展的對神圣大地的征服之后,我們更有安全嗎?人類打開了原子核,卻進入了一個核威脅的時代。至于人類對其他物種的征服,馬克思曾經有過一個命題;壓迫別的民族的民族,是不自由的。生態科學家們現在引申了這個命題,他們提出:“由一個物種主宰世界的自然史,是最不穩定的自然史。”

□這是不是可以這樣說,當人類把別的物種都滅光了,也就是人類的末日了?

■這就是“后現代科學”要研究的問題:當近代科學從希臘人那里發端后,當“天”和“地”,“上”與“下”的固有概念被消解后,人類在征服自然的同時,又將把自己帶到哪去呢?

拳壇恩怨是非多

1996年,在拳迷們的千呼萬喚之下,泰森出獄了,他出獄的受歡迎程度,說明拳迷們有多渴望他出來收拾世界拳壇的紛亂格局。出獄伊始,美國有線電視網就迫不及待地與泰森簽訂了一份總價值為1億5千萬美元的轉播協議。而泰森出獄后對無名小卒麥克雷的首場比賽居然也創造拳擊史上少有的7500萬美元的票房價值,除了上百個國家的電視臺對那場比賽進行了現場直播外,光美國有線電視網上,就吸引了136萬個有線電視客戶。此后泰森又幾乎毫不費力地擊敗了穆勒和馬休斯,其中與穆勒一戰僅打了181秒就解決了戰斗。三場比賽下來,泰森的腰包裝滿了,拳迷的胃口也被吊足了,于是,出現了一場人們期待已久的大戰:泰森對霍利菲爾德。有人將這場本來應該在1991年就上演的拳壇大戰稱為世紀之戰,此說毫不為過。1990年,泰森在日本東京出人意料地輸給了道格拉斯后,霍利菲爾德粉墨登場,他擊敗道格拉斯后,登上了此前已被泰森坐熱了的世界最重量級拳王寶座。陰溝里翻了船的泰森,自霍利菲爾德登上了本應屬于他的拳王寶座后,就圖謀與霍利菲爾德較量一場,以奪回他的江山。但是霍利菲爾德思來想去,自感毫無勝算,一直沒答應,就在獎金分成上與泰森糾纏了起來。就在泰森做出讓步,雙方幾乎達成協議之時,泰森強奸黑人選美小姐華盛頓一案東窗事發,泰森面臨指控。此時,霍利菲爾德找到了一個臺階,雖說泰森此時尚未定案,只是有犯罪嫌疑,但在霍利菲爾德心目中,卻希望他永世不得翻身,霍利菲爾德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自己不想和強奸犯比賽。關鍵時刻落井下石,使泰森想通過打一場好拳賽一來為自己撈取一些好的公眾形象,二來在入獄前摟些票子的設想成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沒想到,泰森在復出不到一年光景里,創造了兩條新聞卻都不十分讓拳迷感興趣。第一條是泰森以打4場拳賽凈賺7500萬美元,成為1996年度世界體育收入最豐者。如果說這一條新聞還能讓拳迷聊以自慰的話,那么第二條新聞絕對讓拳迷跌破眼鏡后只剩下大失所望這一種感覺。他居然在那場與霍利菲爾德對壘的關乎榮譽與金錢的大戰中輸給了霍利菲爾德,而且輸得極不體面,竟是被因心臟有問題而退出拳壇一年多且已高壽34歲的霍利菲爾德擊倒。

盡管泰森劣跡斑斑,但不可否認,在繩圈內,他絕對是個天才。自從1991年泰森因強奸罪被判獄后,拳臺上就失去了一位所向披靡的人物。雖說在那之后霍利菲爾德在重量級冠軍的位置上牢牢占據了近3年的時光,但霍利菲爾德的表現很難讓人感到他是個男人:選擇對手時,選的大部分是老弱殘兵,連40多歲的福爾曼都乘機復出撈了個名利雙收。福爾曼的成功又引出了一個40多歲的霍姆斯,霍利菲爾德在接受霍姆斯的挑戰時,居然也是打滿了12個回合才以點數優勢勝出,重量級拳臺幾成老年活動室。世界拳壇城頭變幻大王旗的紛亂景象讓拳迷很是懷念泰森一統天下時給他們帶來的歡樂時光。但在獄中的泰森不僅不再揮舞他的拳頭,甚至還捧起了書本,以期能獲得減刑。泰森出獄遙遙無期,拳迷們不得不另外再尋偶像。在拳迷的千喚萬呼之下,終于盼出了一個里迪克·鮑。霍利菲爾德在與里迪克·鮑這個年輕力壯的對手角逐時,就敗給了對手。于是人們將對泰森的殷切希望寄托在了與泰森同出于一個街頭的里迪克·鮑身上,期望他能如泰森一般一改拳壇頹氣。但沒想到,里迪克·鮑畢竟不是泰森,擊敗霍利菲爾德后的里迪克·鮑除了去獄中探望泰森而讓拳迷們感動了一回外,竟然就此一噘不振。拳壇復又是一片亂亂哄哄的景象。

1996年泰森的意外落敗,給1997的世界拳壇留下了很多伏筆。隨著時光的推移,這些伏筆將會一個個標下答案。

泰森能否報仇雪恥

1997年,最能吸引拳迷視線的無疑將是泰森與霍利菲爾德的重賽。就在此事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美國有線電視網,美國票房公司及其子公司Tvko就已經開始為得到泰森與霍利菲爾德的重賽的轉播權爭吵了。據估計,這場比賽將會給獲得轉播權的公司帶來至少1億美元的收入。

泰森在輸給霍利菲爾德后不久,就表達了他想和霍利菲爾德重賽一場的愿望。根據兩人的經紀人的磋商結果,兩人初步定于5月3日再戰一場。目前泰森已開始進行準備。泰森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位好教練,他的現任教練布萊特除了給泰森帶來一些不知摻雜了多少雜質的友誼外,沒能給他帶來任何好處,就在泰森與霍利菲爾德進行那場事關重大的比賽之時,身為泰森教練的布萊特比泰森還要手足無措,根本拿不出良策來為泰森及時調整戰術,扭轉不利形勢。布萊特被指導泰森時間最長的教練魯尼稱為“小人”,小人得志,泰森卻失了江山,倒也頗合中國古訓。現在泰森理智戰勝了情感,想要高薪聘請著名教練斯圖沃德。斯圖沃德為霍利菲爾德的前任教練,現在執教英國拳手劉易斯,他在一開始就拒絕了泰森的邀請,但泰森并不死心,只是不知道泰森的努力能否感動斯圖沃德出山。如果斯圖沃德能夠答應泰森,泰森無疑將如虎添翼。除斯圖沃德外,泰森還有其他選擇,他可以選擇幾個月前剛剛因不滿里迪克·鮑的表現、罵里迪克·鮑為懦夫后掛冠而去的“拳壇教授”富奇,以往富奇就對泰森很關心,如果泰森開口,富奇定會出山。泰森還可以選擇前拳王阿里的教練鄧迪,鄧迪曾培養出15位世界冠軍,被拳壇人士稱為“智多星”,現鄧迪正賦閑在家。泰森的另兩個人選一個是他的第一任教練阿特拉斯。最后一位是前面所提到的執教泰森時間最長的魯尼。當年,就是在魯尼的調教下,泰森由一個街頭霸王,成長為世界冠軍的。魯尼被看作是一把金鑰匙,能打開泰森身上的種種機關。他對重新執教泰森也很有興趣,多次表示,只要泰森開口,將使泰森重登巔峰。

盡管泰森正在積極準備,但這場拳壇大戰能否如期上演,還很令人擔心,因為泰森要再戰的人是霍利菲爾德,人們對霍利菲爾德縮頭烏龜的作風很反感。但對于年事已高的霍利菲爾德來說,雖然僥幸戰勝了泰森,名利雙收,但好時光還是一去不復返了。而且,除了泰森而外,還有英國拳手劉易斯、里迪克·鮑在一旁虎視眈眈,個個不是好惹的主兒。即使是水平如穆勒之流,對霍利菲爾德來說,也是難逾的關山。對泰森一戰雖然兇險,但油水卻足,霍利菲爾德如果與泰森重戰,將從那場比賽中得到3500萬美元的收入。而如果選擇其余幾位,不幸輸掉了頭銜,相信泰森也不會再有與他對壘的興趣,因此霍利菲爾德權衡再三后,相信他還會做出以上明智的選擇。

霍利菲爾德在戰勝泰森后,放了一回豪言,說他想證明自己是真正的拳王,要同所有的拳壇高手過招,言下之意是想與英國拳手劉易斯進行一場比賽。而且劉易斯作為一個外鄉人,一直郁郁不得志,一直沒能得到好的機會打一場能名利雙收的比賽。當年里迪克·鮑擊敗霍利菲爾德成為拳壇霸主時,曾不惜放棄拳王稱號,也不與劉易斯爭鋒。霍氏此說正中其下懷,劉易斯說:“霍利菲爾德在與我交手之前還不能證明他是真正的拳王。”相信,如果霍劉之戰能成為現實的話,那將是1997年世界拳壇另一引人注目的賽事。但劉易斯在與霍利菲爾德交手之前,還得先過他的老對手麥考爾一關,1994年郁郁不得志的劉易斯在與麥考爾交手時曾被對手擊出拳臺。2月7日,他們兩人將進行WBC重量級拳王之爭。

除了上述幾人外,里迪克·鮑也是1997世界拳壇不可或缺的人物。里迪克·鮑曾被認為是最有希望取代泰森的人,但可惜的是,自從擊敗霍利菲爾德后,他一直少有佳作。1996年,他與波蘭拳手戈洛塔的兩次交鋒,僅僅因為對手擊中其下身而僥幸獲勝。其表現令他的恩師富奇大失所望,抽身而去。但里迪克·鮑日前宣布已應征入伍,成為美利堅合眾國海軍的一員。他在那個服役的島上會“安分”嗎?這只“籠中之虎”什么時候撲出來咬人?人們又多了幾分好奇。

責任編輯:駱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