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 兒
訴說家小的苦惱是瑣碎而卑微的。如果已經小了并且一時不會變大,莫如干脆不去訴說,莫如趕快盡智盡力去設法從精神和物質兩個方面創造放大它的效果,并且全神貫注地去體會那種似乎真的被放大了的美妙感覺。
常常看到有些人家將十幾二十幾平方米的客廳兼作餐廳,從面積上說實在并不小,卻因為周圍環繞著的通向臥室、廚房、衛生間等幾扇門,而實際上并不能放下更多的家具,或設置不當反顯得不倫不類,心里就對本來嫌小的10平方米以下的小客廳兼小餐廳心平氣和起來。相對來講,10平方米的空間放下一套餐桌椅已是足夠了,平時可就餐,有客來時可環桌品茗聊天,只要投緣,地方小些反倒可以靠得近些,外面一些開得正紅正火的茶藝樓啤酒屋,內中的空間設置,不正有許多是大中取小的嗎。而對于家庭來講,不管餐廳還是客廳,廳的關鍵都在于一個“停”字,在于讓人居此有停坐的欲望,有消停的心情。畫龍點睛地在小廳的墻上懸掛并經常更換一些字、畫,所攜帶的文化氣息將擴大停留者的視野。利用一塊壁面做一個博物架,讓所喜愛的工藝品在架中各居一格,各展其姿,疏而不漏又錯落有致地展現生活的品味,“停”的功能就更得以強化了。最能讓人“停”的是有扇美麗的窗,如果門更多地是體現實用性的話,窗則是最能讓人浮想聯翩的務虛所在,根據季節變換不同風格、質地的窗簾,比如春用嫩色碎花,秋用清純圖案,冬用暖調純棉,夏用冷調漏花,節假日懸一大幅純白柔蔓抽紗軟簾,風吹簾動之際,窗開有風情,窗閉有溫馨,是最能引人停留于此的地方,身臨此時此景,即使房子小些,又何足于道呢。
當然,小家最大的委屈,是廚房也同比例地小了。民以食為天,廚房再小,在家中的地位也至高無上,因此放大廚房,同樣是小家的頭等大事。做一溜吊櫥,打一排壁柜,讓壇壇罐罐都在高空覓安置地。最需要妥善安置的是冰箱、微波爐等,千萬不要把冰箱放在客廳,那種認為冰箱可以起客廳裝飾作用的做法有曲解其用途之嫌,冰箱的本職崗位本來就應在廚房。如此從用具的功能上充實廚房才能從本質上擴大廚房,鍋碗瓢盆各就各位,才能真正彈好蒸煮烹炸協奏曲。讓廚房明亮是擴展廚房的另一個關鍵,明亮別致的照明設備不僅屬于客廳,同樣也適于廚房。在操作臺上方安一盞有足夠亮度的、漂亮別致的壁燈或吊燈,會使操作者有一個好心情,會令操作者即使在夜晚勞作,也有如在麗日陽光下踏拍舞蹈的美妙感覺。
小家的衛生間多半是沐浴、盥洗、如廁三位一體,擴大空間的妙方除盡量緊湊安排浴缸、洗面臺、抽水馬桶等外,還可用色調造成視覺差,即在整體色調的設置上力求淡雅,比如四面裝貼的內墻磚、天頂、浴缸、洗面臺、抽水馬桶等可盡量取米黃、乳白等淡顏色,而讓鮮艷、潔凈的浴巾、臉巾、澡擦、盥洗架等色調激活空間,有意無意地在淡雅的洗面臺上擱一只插著一兩支鮮花的小花瓶,讓它與懸在抽水馬桶上方的某個小掛件或一小幅金屬鐳射畫相輝映,同樣可以造成有鮮花文化、瓷磚文化、壁飾文化共同組成的“衛浴文化空間”。
陽臺是每一戶樓上住家與大自然聯系的重要場所。整個陽臺只要有4平方米大,就可以被改造成一個小書房。利用一面墻可以打一個書架,書架下部可制作一個可收疊的書桌面。無風而有陽光的冬日在此看書,簡直是一種享受。晨起可拉開遮簾,在此做晨操。有靈氣的人還會利用陽臺的某一個角,做一個盛滿花草的小花壇。花壇有圖畫般的漆成乳白顏色的小柵欄。如果柵欄圍住的是一大盆燦爛的絹花——鮮紅的郁金香或帶刺的玫瑰,綠葉扶疏中跳出點點艷紅,那么你無論何時進屋,站在客廳就能看到這一幅圖景,這時,你幾乎能產生“我住著花園洋房呢”的快感。
我現在就這樣安排著我的小家,盡管它小得只有40平方米還不到。但我以為,如果要盛納對生活的溫情和才智,40平方米和400平方米或許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