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海
●在瓦扎部落,一伙土著人揮刀沖了過來。他差點成了刀下之鬼。
●他見到一位大酋長竟有100多位妃子和40多個太監。
●奔族部落大酋長曾派人找中國駐喀人員向他要軍火,原來。是黑人向導誤將“中國大攝影家”翻譯成了“中國大酋長”。
柏雨果是一位從秦嶺山地走向世界的攝影家,他曾自籌資金、獨身一人深入非洲的莽莽雨林和浩浩戈壁,探訪原始部落,從而獲得了一個“勇敢藝術家”的稱譽。
1998年9月至12月,柏雨果自籌資金十幾萬元接連探訪了喀麥隆、中非、乍得和尼日利亞等國家。雖然現在已是二十世紀末,但非洲的某些地方仍處了,便打開照相機準備拍攝。萬沒想到,機子剛端起來,對方突然變了臉,許多人還從頭上取下彎把刀,揮舞著,“噢噢”叫著沖了過來。柏雨果和翻譯、向導見勢不好,撒腿就跑。守在車旁的司機一看情況緊急,馬上發動汽車,柏雨果他們剛關上車門,對方就沖過來了,有的上了這輛客貨兩用車的后廂,有的從尚未來得及搖上玻璃的車門窗口伸進手來,抓住他往下拖。他使勁掰,司機加快開,抓他的手才不得不松開。開出幾百米后,他們有意開慢一點,車后廂里的人才跳了下在原始狀態,那里充滿了神秘感。而對喜歡冒險和探究的柏雨果來說,自然也充滿了誘惑。
有一次,他去探訪喀麥隆與乍得交界處的瓦扎部落。那個部落里的人個個臉上都刻繪著怪異的圖案,更奇怪的是他們個個都把彎把刀架在頭上。為了采訪順利,他通過黑人翻譯向對方說明了意圖,并給酋長送了些非洲法郎,酋長接過去卷成卷,夾在耳朵上。他還給酋長和其他人贈送了幾盒清涼油。中國的清涼油在非洲很受歡迎,是中國人赴非的必備禮品。酋長打開聞了聞,并摳了一點放在嘴里嘗了嘗,刻滿圖案的臉上漾滿笑紋。柏雨果見氣氛不錯,認為已經交涉好去。直到現在,柏雨果仍不明白究竟在什么地方冒犯了這些土著人。
在中部非洲,因為歷史的原因,有些大部落的領地常??缭綆讉€國家,這其中有一個著名的就是奔族部落。在奔族部落里,柏雨果才知道,這個名叫木巴的大酋長竟有100多個妃子,還有40多個太監。大酋長對柏雨果這位遠道而來的中國客人很是友好,讓他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他帶去的懂部落語言的黑人翻譯盡管并不是這個酋長的子民,卻戰戰兢兢地跪在門口不敢抬頭。就這樣,酋長與柏雨果坐著談話,黑人翻譯跪在門口垂著頭翻譯。
在喀麥隆與中非的交界處生活著世界罕見的矮人族——俾格米人。為了尋訪這個苦難而頑強的民族,柏雨果與他的向導、翻譯開著一臺工具車,沿著一條條拉運木材的小道,在原始森林里轉了幾天,終于找到了俾格米人部落的蹤跡。在一株株直徑二米左右的參天巨樹下,點綴著幾間芭蕉葉搭成的矮小窩棚,窩棚中生活的就是一些高約一米三、四的俾格米人。棚內一無所有,簡直與野獸的洞窟無二,唯有一堆火與直立行走標示著他們還是人類。男人們以生命為武器狩獵,以供糊口,女人們則專事生育,培養新的生命,唯有源源不斷的生命才能保證他們這個弱小種族的綿延。
眾所周知,黑人非洲只有語言,沒有文字,但柏雨果卻在貝蒙王國見到了黑人創造的唯一文字——貝蒙文。貝蒙名為王國,也有國王,但只保存了一個古老王國的形態,實際上是喀麥隆的一個自治區域。喀麥隆將這個王國形式保存下來,是為了保存喀麥隆的一部分歷史文化。貝蒙文是現任國王的父親創造的,共有84個字母,字形曲曲扭扭,看起來有點像中國的甲骨文。老國王還用貝蒙文寫了兩本書,一本記載了貝蒙王國的歷史,一本是草藥治病的醫書。他的王國有個小印刷廠,這兩本書被用粗紙印刷后,陳列在王宮的展室里。由于這種文字使用極不方便,沒法推廣,只有創造者自己認識,所以實際上已經死亡。
柏雨果在這些部落考察時,有一道很難逾越的障礙就是語言,每句話都要經過幾道翻譯——先把漢語翻成法語,又由法語翻成土著官話,再由土著官話翻成部落語言。由于翻譯層次多,便極容易走樣。柏果雨回國不久,那位威嚴的木巴大酋長曾派人找到中國駐喀麥隆的一個援建工程處,說是想請曾去過他們部落的柏雨果提供點武器。一句“要武器”把大家嚇了一跳,難道柏雨果還捎帶著販賣軍火不成?后來才知道,柏雨果見酋長時,法語翻譯介紹說:這是中國的一位大攝影家。也許是土著官話中沒有“攝影家”這個詞,土著官話翻譯便翻成了“大人物”,再到了部落翻譯的嘴里,“大人物”又變成了“大酋長”。木巴大酋長以己推人,認定“柏雨果大酋長”是同他一樣的威風八面、獨領一方的頂尖人物,不找他討軍火找誰。柏西果聽說后,哭笑不得,但他又慶幸被錯介紹成了中國的“大酋長”,地位顯赫,才得以坐在貴賓才能享用的沙發上,與酋長面對面地交談。
(責任編輯/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