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死亡城堡

●伊 格/文 ●李德生/圖

1830年4月10日這天,一對剛剛結婚的年輕人--皮埃爾伯爵和索朗熱小姐,一起去凱爾馬雷克城堡度蜜月。他們乘著馬車,互相依偎在一起,一邊幸福而隨意地絮語,一邊欣賞著沿途秀麗的風光。

突然,不知是怎么了,馬車開始猛烈地搖晃,馬兒受驚似的舉蹄長嘶,索朗熱小姐趕緊抓住身邊的丈夫,可是她在低頭的一剎那,發現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不見了。

"戒指,我的結婚戒指呢"她驚叫起來。

年老的馬車夫趕緊勒住了韁繩。

馬車里翻了個底朝天,連個戒指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于是,馬車夫和伯爵下了車,在周圍的地上尋覓起來,索朗熱小姐也顧不上身上華麗的婚紗了,在地上翻著草堆、土坷垃。

可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皮埃爾伯爵對馬車夫說:"我倆先去城堡,你翻回頭在路上仔細地找一找,你要知道,結婚戒指對于我倆來說是多么重要。"

小兩口走了,忠誠而善良的老車夫開始仔細地搜索來時的路,每一片草叢,每一塊土堆都要用手翻開看看,天色愈來愈晚,希望愈來愈小,可是老車夫依然耐心而細致地尋找。

這時候,老車夫聽到匆匆的腳步聲,他直起腰一看,原來是皮埃爾伯爵神色慌張地朝這兒跑來。

"你看到夫人了嗎"伯爵問。

老車夫搖搖頭,覺得很奇怪:"你們不是一塊兒去了城堡嗎"

伯爵急得汗珠子直淌:"兩個小時前,夫人去城堡花園散步,一直沒有回來。"

丟了戒指就夠讓人撓心了,這回連新娘也丟了,真讓年輕的伯爵心焚似火。他派出了城堡中所有的人,四下尋找索朗熱小姐的下落,人們翻遍了所有的房間、庭院,打撈了所有的土溝水渠,就差把城堡拆了重蓋了,也沒有找到失蹤的索朗熱小姐。

傷心欲絕的皮埃爾伯爵只好在墓地上為自己的妻子豎起了十字架。

凱爾馬雷克城堡中發生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事情之后,再也沒有人敢來這兒舉行婚禮或度蜜月了,這座城堡成了不祥、災難和恐怖的象征。

然而,事情并沒有因此而結束。

一百年后,即1930年,當地一所小學的教師勒加克領著一群學生春游,中午時分,他們一個個口渴難耐,碰巧路過凱爾馬雷克城堡,于是勒加克敲開了城堡的大門。

看守城堡的是一對老夫婦,他們對孩子們的到來表示驚訝和歡迎。他們端來了甘甜的水讓孩子們解渴。

喝完水后,這群小學生顯然對這座奇妙的古城堡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于是勒加克老師讓孩子們安靜些,請求老夫婦帶領大家一起參觀一下這座非常有名的古堡。

老人欣然地答應了,領著大家參觀了寬大的花崗巖壁爐、寬敞的窗戶、螺旋式的樓梯以及快成為古董的家具。孩子們一個個興奮地睜大了眼睛,陶醉于這個奇妙而古怪的世界。

"大家跟我上樓頂去,"老人說,"看一看城堡的屋頂是什么樣子。"

孩子們歡聲雀躍,跟在老人的身后爬樓梯上了樓頂。

然而不幸的事情發生了,老人因為勞累和激動,可能誘發了心臟病,他突然手捂胸口,一下子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孩子們嚇壞了,勒加克老師叫孩子們不要慌:"你們看好老人家,我馬上下樓去找醫生。"勒加克迅速穿過一間小房,推開門順著樓梯拼命地往下跑。

跑著,跑著,他感覺有點兒不對勁:怎么回事,樓梯怎么沒有盡頭呢熍芰蘇餉闖な奔淞,怎么還沒下到樓底

勒加克微微有些慌亂了,他發現這個地方上樓時并沒有經過,自己迷路了,不過,樓梯總應該通到樓下,還是繼續下吧。

勒加克"咚咚"地跑著,樓梯越來越黑,他終于下到了樓梯的盡頭。

樓梯的盡頭并不是他想像中的古堡的客廳,而是又黑又潮的地下室,眼前有一條走廊和一扇門。

勒加克有些緊張和害怕了,他顫聲喊了一句"有人嗎"黑暗中,傳過來一陣回聲:"有--人嗎--"聲音低沉而幽遠,令人毛骨悚然。

這時候,走廊的石頭墻突然搖晃、變起形來,不久便轟然倒塌,勒加克恐怖地瞪大了雙眼,感到自己也在坍塌、下墜,他尖叫一聲便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勒加克醒了,他發現自己掉進了一間非常黑暗的小屋中,只有一束光線穿過上著鐵柵欄的排氣孔射入屋內。他很吃力地站起來,揉揉疼痛的身體,開始借著那一丁點兒的微弱光線尋找出路……

突然,勒加克看到了一個人,或者是一具僵尸,或者是一個鬼,他嚇壞了,腳步不住地向后退,他對著排氣孔大喊"救命",可四周仍是死一般沉寂,那個人形的東西讓他魂飛魄散。勒加克呆呆地癱倒在地,他知道沒有什么希望了,等待他的將是恐怖的煎熬和死亡犕蝗,鐵柵口那兒傳來了"喵,喵"的貓叫聲,勒加克總算聽到了一個活物的聲音,求生的希望再一次被點燃。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鐵柵口,伸手抓住了那只貓,然后拿出鋼筆,把自己的姓名和遭遇寫到了手帕上,再把手帕纏到貓脖子上,把貓放出了鐵柵欄。

焦心的等待

一個小時后,勒加克隱隱地聽到了自己學生的聲音:"老師,您在哪兒"

勒加克興奮地站了起來,用全身的力氣拼命地喊了起來:"我在這兒犖以謖舛"經歷了死神威脅的他,感到了莫大的喜悅和幸福,那只貓挽救了他的生命,它是上帝的天使,天使啊,勒加克激動得熱淚盈眶。

孩子們七手八腳地從城堡的墻下挖了一條隧道,把自己的老師抬出了這座死亡的城堡。

勒加克獲救后,告訴人們那間神秘的小黑屋中有一個人樣的東西,人們于是找到了那個"人"。這是一具尸體,一個女人的尸體,已經成為了一具完整的木乃伊,她穿著華麗的婚紗,面容安詳俏麗,她不是別人,她就是一百年前失蹤的索朗熱小姐。

幾天后,人們為這位一百年前的伯爵夫人舉行了葬禮,入殮時,有人發現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發黑的戒指,這正是那枚失蹤的結婚戒指,上面刻著:1830年4月10日。

這樁神秘離奇的事情有了一個結局,不過,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制造了這樁恐怖的公案,是誰制造了這么多的懸念和殺機,那枚戒指丟到了哪里,索朗熱小姐為什么會失蹤,失蹤的戒指怎么會跑到失蹤的人身上,勒加克為什么會有那段離奇的遭遇,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未知的謎。

人們知道的,只是在歐洲有個叫凱爾馬雷克的古城堡,它不是什么好地方,它是一個恐怖的死亡城堡

選自《中外故事》1997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