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球之樂

海　笑

女兒、女婿常在節假日開著自己的汽車，把一家老老小小全帶上，開到紐約東河中的羅得斯島上去，那里有一個很大的高爾夫球場，球場辟出一個角，又建了個小型球場，專供初學者學習用的，也可供一個家庭娛樂之用。只要每人租借一副桿子、一個球，就可以玩起來，收費并不高，所以我們去了好幾次。

這個小型球場大概有兩個籃球場這么大，周圍和當中又開挖了些河溝，種上樹木花草，河溝上架起木橋、石橋，既把小型球場分割成18個區域，又把18個區域有機地聯系在一起。18個區域設計得又完全不同，有的是平坦的草地，有的是起伏的小丘，有的是隆起的一個高臺，有的彎彎曲曲，有的還有巨石擋住了道路。最有趣的是，一個區域分在橋東與橋西，打過去的高爾夫球必須通過橋東草地上的洞滾到橋西，然后再打進橋西一塊草地上的洞里，方算成功。這樣計算，18個區域上就有19個洞，如果比賽就要從進第一個區域的洞開始，直到打進第18個區域的洞里，就算一局。誰能用最少幾桿打到最后一個洞里，誰就可奪冠軍。

這游戲，可以把全家人都聚在一起玩樂，既能呼吸到綠茵場上的清新空氣，又能曬曬和煦的陽光，還可以活動活動手腳，比四個人坐在牌桌上摸紙牌、打麻將好多了。我與妻當然喜歡去。只是我們不敢接受兩個小外孫的挑戰，我雖然在國內打過一次高爾夫球，但還不能算“會打”；妻則還從沒摸過高爾夫球桿，一切都得從頭學起。于是我們讓兩個小外孫和他們的媽媽去比賽，我們則坐在綠蔭下觀戰，說是觀戰，實際在偷偷地學習，看他們怎么甩出桿子，怎么擊中球，怎么瞄準前面10米地上的洞。等到他們休息時，我們兩人就到場上去學。學習時我們鬧了不少笑話，有時幾桿子也打不到那只像中國麻團似的球，有時用力過猛又把球打出了界外，滾進了小河中，惹得女兒和外孫們一陣大笑，連我們自己也嘻嘻哈哈地笑起來；這時，站在遠處的女婿，便會聞聲跑過來問：“什么事，什么事?”

經過一段時間學習，我們終于學會了打高爾夫球。我們接受了兩個外孫的挑戰，和他們比賽一局。開始，他們興致勃勃，又笑又叫，可是打到第五個、第六個區域時，7歲的小外孫就不耐煩了，打到第十個、第十一個區域時，12歲的大外孫也不專心了。我們又和女兒海蔚藍比賽，這一局直打到第18個區域，讓高爾夫球滾進了最后一個洞里。女兒是冠軍，我妻子是亞軍，我則是一個失敗者。大家笑話我這個拿過槍打過仗的人竟然瞄不準。我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還要狡辯：我是故意讓讓你們的，讓你們高興高興的。

誰知這狡辯出了問題，“再來一局敢不敢?”女婿聞訊過來，也加入了這場比賽。于是四個大人用四根桿子、四只球，白的、黃的、紅的、藍的，重新開始比賽。這回，我又是名落孫山，最后一名。

大家都笑了，本來兩個小外孫在另一邊玩排球，這會兒也一齊跑到這邊來參加我們的“大合笑”。在這“大合笑”中，我的笑聲最響、笑的時間最長。

如此開懷大笑，身體還會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