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魚”擊沉“阿波丸”之謎

楊啟文　俞風流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國潛水艇“皇后魚”號曾經在臺灣海峽的牛山洋海面，擊沉了日本“綠十字”船“阿波丸”號，引起了世界震驚。因為“阿波丸”號是美國特許往返于交戰區的船只，美軍何以出爾反爾將其擊沉呢?此事在當時被稱為“太平洋戰爭中的神秘事件”。近來，國外一些公司再次紛紛要求與中國合作打撈“阿波丸”號沉船，因此，“阿波丸”之謎又一次引起了世人的廣泛關注。

“綠十字”成了護身符

在二戰期間，所有的敵國船只在公海上是必遭襲擊的。但美國為了改善交戰中被日軍俘虜的美、英等盟國官兵和16．5萬日本占領區美國僑民的生活，于1943年2月與日本達成了一項協議：由“阿波丸”號運送國際紅十字會為戰俘和美國僑民提供的救濟物資。

“阿波丸”原是一艘日本客貨運輸船，全長154米，總載重為11249噸，是1943年新建造下水的。為了便于識別，美軍要求日本必須在“阿波丸”兩舷及煙囪上用油漆畫一個巨大的綠色“十”字，夜間航行，必須兩舷打開燈光，這就是“綠十字”船的來歷，也是該船安全航行的護身符。美國向日本及全世界承諾，在日本至中國東北、上海、臺灣及東南亞的航線上，將保證“阿波丸”號的航行安全。日本也向世人承諾，“阿波丸”將只用來承運戰俘和美國僑民所需的生活物資。

隨著盟軍的大舉反攻，軸心國大勢已去。在太平洋上美軍也加緊攻勢行動，日本法西斯幾乎丟盡了制海及制空權，一切與日本本島來往的艦船均被阻斷。為了茍延殘喘，日本人想千方設百計，給東南亞一帶的日軍運送給養。由于制空、制海權的喪失，運輸船只大都逃脫不了盟軍尤其是美軍來自空中、海上、海下的攻擊。怎么辦?黔驢技窮的日軍，打起了“綠十字”的主意，企圖借“阿波丸”這一“合法”的身份做掩護，偷運武器彈藥、飛機零部件等戰略物資以及高級軍政人員到前線，返回時再滿載搜刮搶劫來的財富。可是杯水車薪，一條船如何能滿足漫長戰線上的數十萬大軍所需?于是，日本借戰俘和僑民生活保障困難為由，要求多增加幾條船為戰俘和僑民運送物資。但是，美國只允許“阿波丸”號承擔此任，日軍的陰謀沒有得逞。

但“阿波丸”號對于居住在新加坡、印尼西亞一帶驚慌不安的日本人來說，好比落水人在絕望中發現了救命的稻草一樣，急著要搭乘“阿波丸”號回到日本。幾天來，為了能搞到一張乘船證，日本上層人物中間展開了緊張的角逐，在運輸司令部的接待室內外，門庭若市。就這樣，日軍借用“人道主義”這一幌子做掩護，干起了瞞天過海的罪惡勾當。

“阿波丸”號的最后航行

1945年3月的一天，從新加坡港口飛往日本東京的密碼電報像雪片一樣多，顯然這是一次不同尋常的航行，殊不知這也是“阿波丸”號的最后一次航行。當天深夜，在全副武裝的日本兵監護下，“阿波丸”神秘地裝著貨物，二十幾輛運輸車，來往于新加坡銀行地下金庫與港口之間，把大批貼有封條的箱子運上了“阿波丸”船上。

據戰后有關資料透露，搭船者為2009人，包括日本駐緬甸政府最高顧問、日本外務省次長官等軍政要員以及許多商人。還裝有黃金40噸，12噸白金，40箱珠寶和藝術品，15萬克鉆石。另外，船上還裝有近萬噸橡膠塊和錫錠。

“阿波丸”號駛入公海后，“綠十字”這次還能不能成為護身符呢?美國人會不會有所察覺呢?所有登上了船的人們個個都愁眉苦臉，一些人甚至還向隨身攜帶的一尊尊小菩薩，一個勁地磕頭，祈禱菩薩保佑平安。突然2架美國飛機飛臨上空，嚇得船上的人個個抱頭鼠竄；下午，又有2架飛機跟蹤“阿波丸”船，可并沒有開槍投彈；傍晚，船上有人突然驚叫：“有潛水艇!”船上頓時一片混亂，過了一會，眾人定下神來，才發現在船的右前方有條大鯨魚游來游去……

這三次都有驚無險，船上人開始相信“綠十字”的作用。軍政要員和財團的主子們忍受不住航海生活的單調，紛紛脫下傷兵的偽裝服，開放了酒吧，舉辦起舞會。

其實，美軍對“阿波丸”號的不軌行為早有所察覺，但苦于沒有足夠的證據，不便貿然下手。這一次美軍終于獲得了可靠的情報，便下令“皇后魚”號擒賊捉贓。于是，4月1日深夜“阿波丸”一進入臺灣海峽，就被長期擔任封鎖臺灣海峽任務的“皇后魚”號潛水艇盯上了。

“皇后魚”接連3次發出了停航檢查的信號，“阿波丸”船長濱田均置之不理。“皇后魚”號艇長拉福林上尉惱火了，下令發射了3顆魚雷。隨著隆隆巨響，3分鐘左右“阿波丸”便沉入了海底。“皇后魚”號趕到現場，只救起全船唯一一個昏迷不醒的活人。

這天是1945年4月1日夜23時30分。活下來的人是三等廚師下田勘一郎。正在甲板上散步的他，被魚雷爆炸的巨大氣浪拋進了大海，又被“皇后魚”號救起，后幾經周折才回到日本。他成了“阿波丸”號上許多情況的唯一證人。

留給世人難解的謎

20世紀70年代初，美國海軍上校查利·李斯堡在他的一本名為《海底藏金六萬億》的書中聲稱，人類由于沉船被埋藏在海底的金銀珠寶的價值占陸地財富的1／8。因此，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先后掀起了打撈沉船的熱潮。1945年沉沒的日本萬噸巨輪“阿波丸”號，也因此成為了舉世關注的焦點。

我國交通部和海軍軍方密切注視著有關“阿波丸”號的情報和資料。自1977年5月起，在臺灣海峽多次展開了大規模的潛水作業，打撈了近2／3的“阿波丸”號遺骸，但始終沒有找到金庫。但從打撈上來的遺物可以肯定：打撈上來的就是“阿波丸”船。

既然“阿波丸”沉船沒有找錯，那么是不是金庫之說是一種謠傳呢?

20世紀70年代初，中美關系開始解凍，尼克松訪華時帶來的見面禮，就是向中方通報了“阿波丸”號沉船的大體位置，還提供了詳細的資料，他們斷定“阿波丸”是艘載金船。

戰后日本曾多次向中方提供“阿波丸”的資料也提到，“阿波丸”上裝有橡膠、錫、鋁、大米等物，另外也提到有3個金庫，專放貴重物品、金幣、外幣等。日本也要求參加打撈，說是為了打撈那2000具尸骨，而找到的金銀則歸中國。

金庫之說，言之鑿鑿。看來秘密金庫只有在留下的那l／3殘骸里面了，因為，還有數十個艙室，因潛水技術有限，潛水員們并沒有進去，還是未知之謎。

其實，“阿波丸”之謎遠不止于此。

在“阿波丸”被擊沉之后，日本政府立即向美國提出抗議：美國無故進攻“阿波丸”船，是戰爭史上沒有前例、最無信譽的行為，要求美國負全部責任。美國政府不僅拒絕了日本的抗議，聲稱艇長已交軍事法庭，而且認定日本把軍政要員裝上了“阿波丸”船，對使用此船的正當性存在疑問。因為美方潛艇曾一再命令“阿波丸”停船受檢，為什么日方不服從、不理睬?

雖然日方多次抗議，然而當年調查人員正式向日本了解情況時，官方和一些與之關系密切的機構及媒體對此卻諱莫如深，采取了回避、置若罔聞的態度，不肯提供任何資料。此事拖了4年，日本最終自動放棄要求美國賠償。“皇后魚”號艇長拉福林不但沒有受到美國軍事法庭的審判，相反由上尉提為少校，還立了功，更使“阿波丸”號事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阿波丸”在遭受攻擊的一剎那為什么沒有發出“SOS”遇險求救信號?這可是能做而故意不為的自殺行為。

潛水員們在打撈沉船時，經過反復摸索又發現了新的謎團。“皇后魚”號潛艇發射的魚雷，命中在“阿波丸”船體的后半部，爆炸點也是顯然易見的，只有一枚魚雷擊中了該船。依照常規，“阿波丸”應該在此處斷裂，然而該船的斷裂處卻在首部。何況一枚魚雷對萬噸大船，一般沒有炸沉的威力。而“阿波丸”僅3分鐘左右的時間就沉入了海底，如此快的沉沒速度在沉船史上是絕無僅有的。究其原因，人們懷疑該船上早就裝有炸彈，而且放炸彈的位置是經過高級技術人員精心策劃和計算的。一旦事情不妙，怕秘密被美國人發現，船長就摁下按鈕，炸船自沉。這種推理是否成立呢?看來還有待于人們進一步拂去歷史的塵埃。

此外，潛水員們還發現在沉船上，還有一個相當平整的破洞，好像是人工割開似的。會不會有海底大盜鉆到沉船，早把珍寶盜走?須知，在中國人動手打撈時，它已沉沒30多年了，在這段時間里，中國人誰也沒有注意它啊!

隱者不言，史自言之。中國潛水技術和潛水醫學比以前已經有很大發展，重新打撈“阿波丸”時機更加成熟。“阿波丸”是日本軍國主義不光彩的一頁，它記載著日本軍國主義的背信棄義和瘋狂掠奪。現在是善良的中國人理直氣壯地去揭開他們的瘡疤，將歷史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