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世界頂層的女人們

■胡百川（廣州）

傳統上，婦女的事業多半淵源于家庭關系或政府服務。不少人至今如此。但是現在歐洲和亞洲最有力量的女商人一半來自5年前還不存在的產業之中，這就是新經濟的力量。

“全球商人”

海澤·凱倫現任雅虎公司的國際運作經理，她出身于澳大利亞，家在加里福尼亞，能講一口流利的法語和德語，負有全球性的工作職責，作為雅虎的主管人物，每年要在空中旅行40萬公里。

雅虎公司有一句著名的廣告語：“你是否雅虎？”今天已經可以在23個國家里以各自的語言來回答“是”。這23個國家可以從中國延伸到丹麥，從海地延伸到德國。與此同時，雅虎也隨之上升為全球最有影響力的因特網公司，這已經是舉世公認的事實。而這背后作為國際運作經理的凱倫功不可沒。

對于網絡公司來說，獲得全球化的權利無疑是下一步的頭等大事。根據國際數據公司的數字統計，1997年因特網的用戶中56％居住在美國；而到2002年，這個份額預計會下降到42％。為此，雅虎要加大步伐實行其全球化品牌的目標，要被巴西的圣保羅到新加坡的人們同時認同。雅虎在非美國地區的銷售收入，第二季度為2.7億美元，占總收入的15％，對比1999年的9％，成就是可觀的。雅虎已經可以說他們最大的市場是在美國之外。所以凱倫在雅虎的工作就顯得更加突出了。

但是凱倫描述她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當副手的生意人”。她在澳大利亞和法國獲得語言和哲學的大學學位，在進入商學院之前，她當過記者，后來在哥倫比亞商學院獲得MBA學位。她加入過所羅門兄弟公司，隨后在一家發行公司度過了一段時間，在那里，她幫助這家發行公司發展了歐洲的在線服務。她加盟雅虎是1996年的事，當時是歐洲業務的管理主任。1998年起負責國際業務全面工作。

不懂技術，但懂用戶

日本的馬麗則是另一種新經濟女性的成功模式。46歲的馬麗現在自己開辦了一家名叫E－女人的公司，在這家公司里，她還是干她主任編輯的老本行，而讓另一個女商人擔任執行總裁。她的想法是從日本的婦女中收集市場信息，她已經掌握了80％家庭的開銷計劃，最終將為那些穿著講究的職業婦女提供服務。而人們看好她主要是因為她在NTT公司工作。

馬麗在NTT的主要工作是為無線上網的多美可手機設置屏幕。人們普遍認為自從隨身聽面世以后，她所設計的服務成為日本消費市場上最大的成功。她所設計的模式允許用戶在他們的移動電話上進行從電子郵件、餐館指引到雙向的游戲，以及諸如此類的服務。1999年2月開始時這種服務的用戶為零，而到2000年底，將會達到1700萬人，幾年后，有可能取代AOL（美國在線）成為世界因特網服務的最大供應商。

馬麗并不懂技術。當她1997年應聘擔任多美可移動因特網項目的主任編輯時，她甚至沒有使用過因特網，并且很討厭別人在公共場合使用移動電話時的那股粗魯勁。在硅谷，她被認為是問非所求，有點古怪。在多美可項目也不獲好評。她的奮斗體現在兩個方面，她堅持內容是決定一切的，用戶們不會不關心技術的含量。她爭辯說：他們需要有用的技術。在項目上、在原則問題上、在具體問題上，她與工程師進行兇猛的斗爭，寸步不讓，反對簡單地模仿和套用別國的已有技術。

當NTT獎勵馬麗時，工程界的同事冷笑地說：“馬麗小姐使技術發展了什么呢？”把馬麗引入公司的經理機敏地反駁說：“馬麗發展了服務技術。”

馬麗經常說：“我沒有孩子。但是我有一顆童心。”這看起來與商界女強人的傳統形象并不一致，其實也切合這錯綜復雜的科技時代。要想成為商業競爭場上的贏家，尤其作為一個設計者，你必須充分理解普通人對你的技術最終認同的切入點。這正是馬麗的力量所在。

幫助印度的女人

奈娜的職位很傳統，她是主管印度投資的摩根·斯坦利投資銀行副主席。但她的注意力卻在新經濟上，奈娜的總部在德里，但她花費了大部分的時間穿梭往返于海德拉巴和班加羅爾等信息技術的熱點城市，目的之一是為在納斯達克上市的信息技術公司如Wilpro和Infosys籌集資金。光是為Wilpro，她就即將籌集到由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財團發放的2～3億美元。而同時她還幫助了摩根·斯坦利坐穩了印度從事經營管理的投資銀行中的老大位置，她旗下涉及的交易近7億美元。

一個女性在印度取得這樣的職位和成就是了不起的。1977年她畢業于德里大學的經濟系。“我決定獲得更多的學位，作為對抗性別歧視的最好方法。”她說。因此，她在印度修完了特許的會計師課程后，1982年又成為第一個哈佛商學院的印度女性畢業生。回到印度后，80年代她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銀行集團工作并獲迅速升遷，1994年加入摩根·斯坦利，專事負責投資的銀行業務，而這正是印度信息技術產業開始蓬勃發展的時期。實際上奈娜是決定摩根應當全速進軍信息技術領域的決策者之一。

摩根·斯坦利現在把視線轉向印度的私有化進程，雖然看起來緩慢得令人心煩，但實質上卻潛力無窮。奈娜再次充當了主帥。目前她所面臨的挑戰是：說服類似英國航空公司這樣的外國投資者入股于可能是世界上最差勁的國營印度航空公司。

讓諾基亞走向世界

1988年，當莎莉·巴爾道夫開始她向電話公司推銷諾基亞蜂窩式網絡設備的世界旅行時，她遇到的是冷遇和懷疑。在起步時期，她的老板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芬蘭跨行業公司。那時候，人們很難預測到蜂窩式手提電話的前景。如果有人說在2000年的某些市場里這種電話上升到占有20％的份額，會被認為是荒謬的異想天開。另外，在這個行業里，執行階層的人都是由男性擔任，而她所接觸到的人都認為她只是一個秘書之類的女人。

但現在西歐一大半的人（在芬蘭幾乎是每個人）擁有移動電話；在某些亞洲國家，百分比甚至更高。諾基亞是世界上知名的品牌之一。身居諾基亞頂層的莎莉在此過程中率領其組織嚴密的團隊一個一個地攻克市場，功不可沒。

在諾基亞內部，莎莉有三個職務：9人決策者中的一員；處理日常工作的5人委員會中的一員；負責中國市場的委員會成員。中國已經成為諾基亞最大的市場，每年的銷售額達到65億美元，占整個公司銷售額的1/4。

她1979年畢業于赫爾辛基經濟商務行政學校。1984年加入諾基亞，擔任戰略計劃者的工作，在這個位置上她度過了5個年頭。“我還是喜歡開拓市場的工作。”她已經如愿以償，諾基亞的設備確實已經走向了世界。

當傳統產業碰上新思維女性

傳統產業中的女性還以家族淵源接手企業為主，但是當這些新思維女性進入傳統產業時，事情卻發生了變化。

Esquel集團主席有一個英文名字叫MarjorieYang。楊在麻省理工學院所獲得的學位是純數學的專業，隨后在哈佛商學院讀了MBA，在紐約的第一波士頓投資公司呆了兩年，1978年，楊回到了香港的老家參與了家族擁有的制衣公司。

她立即覺察到什么是所有生意中最具強勢的程序。“嗨，原來是生產線的程序。”她說。她的家族認為她在發狂。20多年后，她證明了她知道她所說的是什么。Esquel集團是一家在本行業和地區中知名的公司，它成功地結合了高科技與西方的管理概念，在當地還不多見。舉例來說，楊保證公司在運行上均衡發展的原則會得到高度的關注，因為Esquel公司甚至生產自己的棉花來保證這種良好的均衡。

Esquel是世界上最大的頂級生產線成衣制造商（主要是男士的襯衣），它在8個國家里擁有16家工廠和4.3萬名雇員，深受世界上知名經銷公司的青睞。估計今年會有5億美元的收入，雖然它不會泄露真正的利潤是多少（至今仍然是100％的家族擁有），楊說，公司賺的錢比較前3年大概翻了一番。

楊明智地與大陸保持良好的接觸，志在更多的市場份額，公司網羅了不少出身于麻省理工和哈佛的才智之士。1998年，她作為第一位女性坐在吉列公司的董事會席上。

同樣，英也有一個英文名叫NitaIng。她說自己屬羊，但實際上，她是個能干的女人，與羊羔并沒有任何隱喻上的關系。她的父親1944年在中國大陸創建了高速鐵路公司，當時只是修復遭戰爭破壞了的建筑。他1947年來到臺灣，Nita與她父親的事業同時成長。在美國度過了10年后，她回到了臺灣，她參與了公司的工作并得到了提升。她現在是總裁，監管著世界上最大公共工程之一的合同。這項1999年3月開始的工程是一條連接臺灣兩個最大城市臺北和高雄之間的高速鐵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2005年，日本制造的子彈列車就將在90分鐘內呼嘯穿越兩個城市之間的204公里距離。

英相信她的父親必然會助她一臂之力。“當我顯得經驗不足時，更顯出了父親的靈活。”她說，“讓小輩挑大梁，長輩居幕后，這在中國的家庭里還不多見。”

這是歐亞公司精英中最新鮮的兩張面孔。老一代那種獨斷專行的經營理念無疑已經過時。她們的作用就是通過高科技和先進的管理方法將一個傳統的，低技術含量的企業變得透明起來，并且取得前所未有的發展。

當體力已經不再成為創業和守成的一個重要因素的時候，我們發現女性正在悄悄地進入商務世界的頂層。在以網絡和新技術為特征的新經濟時代，女性已經獲得了與男性同樣多的機會。我們相信，這個時代已經變得越來越近。□

(編輯：鄭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