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進
任何人都無法保證自己不生大病,老年人更是如此。
所謂大病,不僅包括身患難癥、絕癥之類的病,也包括那些療程長、手術大、醫療費用高的重病。
就拿換腎手術來說吧,據了解,我國每年換腎的病人多達幾十萬例,換個腎至少需要10多萬元,還不包括換腎后的用藥及其他保養護理費用。
按規定,醫療保險最高額為4萬元(以北京為例),還有近10萬的缺口,普通城鎮職工能付得起嗎?換言之,若你患上此病,盡管也參加了醫療保險,但由于支付不起醫療費,又沒有社會或其他經濟支持,不就意味著你不敢也無法接受手術,其結果不言而明。
那么,可否采取商業保險辦法,由職工個人自己投保?很顯然,這樣的方法也有難度。因為商業保險的原則是投保越大,所交納的保費越多,城鎮普通職工是難以承受的。于是——
大病醫療保險浮出水面
任何一項措施、決定都不可能盡善盡美,它需要在實踐中不斷摸索和完善。
好在,政府一開始便發現了這一問題。早在幾年前,國務院選擇廈門作為城鎮職工醫療保障制度改革的試點城市,即通過商業補充醫療保險的途徑,來解決高額醫療費用支付問題。
廈門的做法是,由廈門市職工醫療保險管理中心作為投保人,為參保職工向太平洋保險公司廈門分公司投保補充醫療保險。職工一年醫療費用超過社會統籌最高額以上部分,由太保公司給付90%,職工個人負擔10%,補充醫療保險最高限額為15萬元。若加上統籌最高限額,醫療保險最高額度達到19萬之多。這樣,大病醫療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那么,有人要問,職工投保的補充醫療保險是否與一般的商業保險所繳納的費用一樣高?
答案是否定的。
廈門的補充醫療保險費是這樣的:由醫保中心每年一次性從每個參保職工個人賬戶上提取18元,從社會統籌醫療基金中提取6元,全年共24元,即每人每月只需掏出2元向保險公司劃繳,便可得到15萬元的醫療保障。城鎮職工掏得起且樂融融,大病保險難題似乎迎刃而解。那么,現在的問題是,劃繳如此之少的保費,卻得到如此之高的保險,保險公司樂意嗎?
保險公司并不虧本
保險公司不是社會慈善福利機構,而是商業機構。保險公司做大病醫療保險業務必須賺錢,至少不能賠錢,這是基本的商業原理。誰都不會去干賠本的生意。就太保廈門分公司而言,這樣做它能賺錢嗎?
據公司負責人介紹,這項業務從1997年1月1日在廈門試行開展以來,第一年度有24萬多職工參加了補充醫療保險,其中313人次向保險公司索賠,共賠付金額400多萬元,職工個人最高給付金額為10.55萬元,保費收入與賠付金額基本持平。廈門市共有40多萬職工,隨著職工投保人數不斷增加,保險公司在這項業務上贏利不成問題。據悉,目前已有西安、寧波、淄博等城市的保險公司表示愿意做此項業務。
不過,應該注意到,倘若眾多商業保險機構也擠進來做此業務,可能就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投保人數分散,而風險相對集中。結果,保險公司都不愿承擔風險去做這項業務。要做,只有提高繳納的保費。這樣又回到老路,形成惡性循環。
業內人士認為,大病補充醫療保險業務不能像分蛋糕那樣,大家都去“切”。應根據不同的地區不同的特點,采取投標競爭的辦法,選擇實力雄厚、信譽良好的保險機構。否則,繳很少的錢能得到高額賠付,是不現實的。
照此思路,城鎮大病補充醫療保險是可以建立起來了。但若再作更深一步的思考,像體操運動員桑蘭這樣花費巨大醫療費的病人(盡管人數不多)誰來保障?因此——
亟需鋪開社會慈善福利機構
桑蘭是幸運兒。更多的像桑蘭這樣需要巨大醫療費的病人則不會如此幸運。很顯然,上述醫療保險都保不了。借鑒國外的經驗,只有依靠社會慈善福利機構。惟此,才有可能構筑起較為完善的醫療保障體系。
而現實情況是,我國的社會慈善機構不僅少,且在運作上尚處于“初級階段”。因此,亟需擴大社會慈善福利規模,鋪開社會慈善機構。當然,它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社會各界提高認識,積極參與以及大力支持。
多層次,大輻射,使大病醫療終有著落,讓人人享有醫療權,保障病人的生存權,這是一項長期而艱巨的工程。
大病看得起,老百姓高興,政府更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