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知道愛滋病肆虐非洲,但只有非洲人才知道,除了愛滋病外,在中非若干國家還有另一個面目猙獰的冷血殺手,為禍比愛滋病更厲害。
后期休克繼而死亡
它的名字叫昏睡病,又叫昏睡性腦炎,是一種非洲錐蟲病。在發病的第一階段,患者頸部淋巴腫大,并伴隨類似流感的溫和征狀;第二階段可說是患者最冗長的痛苦期,他們首先會變得脾氣暴燥,性情大變,然后出現恐怖的幻覺,接著是手腳不聽使喚,協調功能出現障礙。這時,患者睡眠與清醒的周期嚴重混亂,他們睡的時間不長,但睡得深沉,像昏死一樣,一天到晚就這樣迷迷糊糊,到后來終于陷入休克,繼而死亡。
非洲昏睡病目前仍無藥可治,或者說西方藥廠無意開拓非洲這個貧窮的市場。從疾病的名稱上看不出這個冷血殺手的厲害,但當錐蟲病發展到第二階段,即俗稱錐蟲上腦時,患者可以說是生不如死,而絕非昏睡或嗜睡那么簡單。
罪魁禍首——采采蠅
昏睡性腦炎的發病原因是患者被一只受感染的采采蠅叮了一口,然后病毒傳給一種叫錐體蟲的寄生蟲,錐體蟲在人體血液中高速繁殖,最后隨血流上腦,保護腦部的腦膜最先受侵害,爾后患者神經系統和精神狀態出現嚴重問題,性情變得極度暴戾,往往要把患者鎖住,以免危害自身及他人安全。
非洲錐蟲病分慢性及急性兩種,前者多發于西非和中非,患者幾年內會死亡;后者多發于東非和南非,病人數星期就沒命。剛果(金)是非洲錐蟲病的重災區,70%的錐蟲病病發于此,其次是安哥拉和南蘇丹,這些都是內亂不休或內戰經年的國家。
估計患者達50萬
非洲錐蟲病早在上世紀60年代已經絕跡了,誰知今天卻又卷土重來。世界衛生組織表示,非洲約6000萬人有被傳染的危險,現時每年登記新癥約4.5萬宗,估計實際患病人數達50萬名。
世界衛生組織及其他慈善團體在剛果(金)組織了35支流動醫療隊,在全國各地進行監察及控制昏睡病的工作,但估計僅能接觸5%至7%的患者。杯水車薪,但聊勝于無。
醫療隊的特護都是技術一流的醫護人員,他們替病人穿刺腰椎以及進行血液分析。這些工作在西方要出動高級醫生在醫院才能進行。驗血是為了確定村民體內可有錐體蟲抗體,驗血結果呈陽性者,即已染上昏睡病。這時,特護會當場為陽性患者進行腰椎穿刺,抽取脊髓。抽脊髓是高危手術,一有偏差患者便一生癱瘓,但只有分析脊髓,才能確定寄生蟲是否已經上腦,一旦上腦,情況就變得非常危急了。
寄生蟲不斷變身
錐體蟲非常狡猾,它一進入人體血管,就會每隔5至10天轉換一次抗原密碼(抗原乃呼喚人體免疫系統進入作戰狀態的分子),因此它能變化出上千種不同密碼的版本,令患者體內剛剛生成的抗體無所適從,對新抗原版本束手無策。
但從理論上說,急性與緩性錐蟲病都是可治的,即使病人已是第二階段。有兩種可以追溯至40年代及50年代的舊藥分別對急性和緩性昏睡病都具療效,在國際壓力下,相關藥廠繼續限量生產。但假如寄生蟲已經上腦,就只能出動最后一張王牌——一種名叫MELARSOPROL的藥物,但對很多晚期患者來說,用此藥的療程非常痛苦。
藥物毒性烈療效低
MELARSOPROL是60年前開發的藥物,毒性強烈,只能透過玻璃針筒給患者注射,因為它連塑膠都可溶解。接受注射的患者,5%至10%出現嚴重副作用,其中80%最終仍難逃一死。醫生無法知道哪類病人對此藥易產生副作用,因此接受注射的晚期病人是以生命作賭注。
世界衛生組織除了投放資金開發新藥外,另一個救助非洲的方法是消滅采采蠅。幾個昏睡病多發國已開展殲滅行動,包括出動絕育法、殺蟲水和網捕,收效不俗,但由于采采蠅“蠅口”眾多,今后的工作仍相當艱巨。不過,一旦滅絕了采采蠅,就可以挽救非洲數百萬無辜生命。
[摘自馬來西亞《南洋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