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交流與南北峰會

南北交流與合作

自從1945年8月劃定三八線以后，半島南北間的物資交流、人員往來、通訊聯系即被切斷。起初，蘇聯占領軍此舉目的是避免日本殘余勢力進行人員物資轉移，但不久，美蘇關系由戰時盟友轉變為戰后爭奪對手，禁止任何人員和物資穿越三八線便成為政治斗爭的手段。但是，這種做法代價太大了。因為，按照歷史形成的傳統，北方多山，礦產和能源豐富，是朝鮮的工業區，南方多平原，氣候濕潤，是朝鮮的農業區。北方的工業與南方的糧倉分割，給南北雙方都帶來極大困難。在1945年下半年北方因無食品而出現危機，南方因無能源而使城市癱瘓，迫使美蘇占領軍當局不得不坐下來進行談判，恢復三八線兩側的物資交流，以解雙方燃眉之急。但是，由于當時美蘇之間正處于即將展開全面冷戰的前夕，政治大于經濟，雙方未能達成任何協議。

不過，當時的三八線的控制尚不如后來那樣戒備森嚴，人員來往雖然非法，但只要有決心還是可以穿越的。比如，1948年4月，金九、金奎植等南方政界元老就是穿越三八線赴平壤參加會議的。

1948年雙方建國以前，三八線兩側也曾有過小額物資交流。據現在業已停刊的韓國雜志《政經文化》1984年12期上的一篇文章介紹，三八線出現后南北交流被切斷，但北方向南方的輸電線路和送水渠道卻未拆毀，因此北方向南方送電送水一直延續到1948年5月14日。因為當時南方主張“單選單政”，南北關系迅速惡化。南北間的通郵被切斷后，又曾于1946年3月15日恢復，斷斷續續的郵件交換一直在開城進行，直到1950年6月戰爭爆發才徹底隔絕。關于當時三八線兩側的貿易，美蘇占領軍當局是明令禁止的，但由于雙方過于困難，談判又未成功，所以占領軍當局對穿越三八線的小額貿易是睜一眼閉一眼。這樣，當時南北貿易應該說是有的，但都是以走私方式進行。南北間走私貿易的黃金時段是1945年8月至1946年2月。由于沒有確切統計數字，所以無法描述當時走私貿易情況。1946年初，美軍當局開通海外貿易通道以后，三八線兩側的走私貿易降溫，但據美軍查獲的走私案件統計看，1947年南北走私貿易額達7.6萬美元，1948年竟為559.6萬美元。有鑒于此，美軍當局曾于1947年8月恢復南北正式貿易，結果1948年雙方正式貿易總額竟達16億韓元。

但是，到1948年8月，隨著南方單獨建國，南北間的這種物資交流嘎然而止。1949年三八線兩側軍事沖突不斷升級，1950年6月發生大規模戰爭，爾后是冷戰和嚴峻對峙，三八線成為全球最為戒備森嚴的地方。這樣，在此后數十年中，南北交流無從談起，一片空白。

事情到了1984年出現轉機。這年8月底，韓國許多地方遭到暴雨襲擊，湍急的洪流從山間涌向平原，許多房屋被沖毀，20余萬人頓時無家可歸，67000余公頃土地被淹沒，損失慘重。9月8日，北方紅十字會宣布，它決定向南方災民提供7200噸大米、50萬米布匹、10萬噸水泥和大量藥品，以表達同胞情誼。南方紅十字會表示接受。9月底10月初，北方物資運抵板門店、仁川港、北坪港，南北紅十字會人員友好合作進行交接，實現了停戰以來三八線兩側的第一次物資流動。

這次空前的緩和舉動緩解了南北間的對峙狀態和緊張氣氛，直接結果便是引發南北經濟會談。雙方高層官員坐在一起，開始心平氣和地商討南北經濟交流合作的可能性。非常可惜，如前所述，這種經濟會談并沒有把這個好勢頭保持下去，未幾便因無法克服的矛盾無果而終。

1984年的北方救災舉動還促成了另一件事情的發生，這就是實現南北離散家庭成員的第一次互訪聚會。這在半島南北關系史上也值得大書一筆。那次互訪是在1985年9月20日至23日進行的，由雙方紅十字會負責人帶領，各由151人組成的故鄉訪問團、藝術演出團分別通過板門店到了對方首都。分離數十年的親人們相擁痛哭，其景其情其聲，動天地而泣鬼神。

1988年盧泰愚發表“七·七特別宣言”，提出半島南北間的貿易不應視為國際貿易，而應視為民族間的內部貿易。接著，10月6日，韓國公布《對北方經濟開放措施》，允許南北間進行經濟交流和合作，并給以優惠，如免除關稅等。這樣，南北間的經濟交流和合作成為可能。

1988年12月，韓國現代集團購進北方產的第一批水產品，此為南北貿易的正式開始。隨后韓國的其他一些企業也開始了同北方的貿易。不過，1988年開始的南北貿易，到1991年以前都是間接貿易。1990年8月，韓國制定并實施《南北交流合作法》、《南北交流合作基金法》，使南北經濟交流合作有了法律和制度方面的保障，于是，南北間的貿易進入直接貿易。1991年7月，5000噸韓國產大米運抵北方，這是半島南北間的第一筆直接貿易。

1992年2月，南北雙方共同簽署《關于南北和解、互不侵犯和合作交流協議》生效以后，南北間的經濟交流合作呈現更為活躍局面。根據協議，南北間組織了多個“分科委員會”或“聯合委員會”，具體協商開展南北經濟交流合作問題。諸如合作開發金剛山、在南浦合作建設經濟開發區等問題，雙方都進行了相當深入的研究。1992年7月以后，南北各有副總理訪問對方，南方派出代表團赴北方考察圖們江沿岸和南浦，探討雙方進行合作開發的可能性。一時間，南北經濟交流合作勢頭強勁。

但是，南北間的政治關系決定了其經濟關系的脆弱性。1992年10月6日，南方的安全企劃部公布說，它已破獲北方一個“規模龐大的間諜組織”，在韓國引起震動，南北關系也隨之逆轉。當時，韓國政府宣稱，它不能繼續同大搞間諜活動的北方進行經濟合作，下令禁止一切企業人士訪問北方，南北經濟交流驟然變冷。

不久后，半島核問題爆發并迅速發展成一切危機。問題尚未解決，金日成主席去世，南北間發生唁電風波。1994年10月，美朝間簽署關于核框架協議，局勢緩和。但不久后又因據協議援助北方的核電站采用哪國型號發生爭吵，直到1995年6月，韓國得到它將在援建過程中起“中心作用”的承諾，南北關系才重新出現改善的曙光。在得到韓國政府允許韓國企業家重赴朝鮮進行經貿活動的明確態度后，南方的大宇、三星、雙龍等18個大財團向北方派出了考察團，同北方重續合作前緣。其中，走在前邊的是1996年6月大宇集團同北方“三千里總會社”各投資1050萬美元在南浦合資開辦的服裝廠，現已開始生產服裝、箱包等。這是南北間第一家合資企業。其他的一些南北合資企業正處于不同合作階段，有的正在籌建廠房。已達成的協議包括在北方生產礦泉水、彩色電視機、洗衣機等食品和家用電器。

與南北間的經濟合作相比，南北間的物資交流受政治關系波動影響更小一些，因此也更顯出穩步增長的態勢。

據韓國學者姜聲允的統計材料稱，到1996年末，南北貿易批準總額為14.35779億美元(海關總額為12.37348億美元)，其中韓國從朝鮮進口10.59236億美元(海關統計)，向朝鮮出口僅為1.78112億美元，南方出現巨大赤字。

南北貿易商品種類不斷擴大。從韓國海關統計的進口商品結構看，1996年南方從北方進口中，鋼鐵、金屬占59.0％，纖維占24.7％，農林產品占6.6％，水產品占5.5％，礦產品占1.0％，在出口商品中，纖維占60.9％，化學制品占21.0％，機械電子占4.8％，農水產品占4.5％，金屬鋼鐵占0.1％。

半島南北經濟合作的一個重要方式是委托加工貿易，其數額正隨時間推移出現急增趨勢。委托加工貿易一般是韓國企業向朝鮮方面提供原材料，利用朝鮮的成本優勢委托生產加工，然后將成品運回韓國，向朝鮮支付加工費。這種貿易方式始于1991年，當年僅占雙方貿易總額的0.02％(36000美元)，但到1994年時，委托加工貿易額已占雙方貿易總額的12.5％，此后逐年增加，1995年達15.2％，1996年增至24.8％(6032.8萬美元)。1996年韓國有24家企業在朝鮮進行這種委托加工貿易。

這種貿易方式對南北雙方都十分有利，形成很強的互補性。

1989年1月，韓國現代集團會長鄭周永破天荒第一次訪問北方，回到闊別40多年故鄉通川。在祭掃先人塋墓之后，他考察了家鄉附近的著名風景勝地金剛山，同朝鮮方面達成了合作開發金剛山旅游資源的意向。這是南方企業家第一次進行投資合作的探索。不過，后來由于南北間政治關系影響，這個美好計劃被擱置起來。但是，1992年1月大宇集團金宇中訪問北方，同北方達成合資建設南浦工業園區的協議，后來卻結出了果實。繼大宇集團之后，南方的泰昌飲料集團與北方綾羅888貿易會社在江原道高成郡聯合投資580萬美元，成立金剛山礦泉水合營公司，每年可生產7.6萬噸優質礦泉水。現在南方獲批準的同北方合作企業已達18家。

與貿易相比，南北投資合作成果較少。這主要是，投資合作本身受政治因素影響較大，而且，這涉及雙方的相互了解、相互信任以及諸多客觀條件的制約。

南北政府間的經濟往來有一些，其中最大一項是韓國參加朝鮮半島能源組織，為協議中規定的給朝鮮建造兩座核電站提供近30億美元的資金。其次就是近年來朝鮮農業面臨危機，韓國每年都向朝鮮提供一些糧食援助。1995年提供15萬噸，1997年先后兩次提供10萬噸。

影響南北經濟合作的因素有許多，其中最主要的是政治因素。首先，南北間的政治關系冷熱直接影響著交流狀況。其次，南北雙方對經濟交流抱有不同的想法，南方認為擴大經濟交流是誘使北方擺脫孤立、融入國際社會的必要條件，也是減少戰爭風險、促進北方演變的重要手段。而北方對南方的經濟交流動機、人員互訪的副作用也保持著極高的警惕。這使得南北的經濟交流合作呈現出極強的政治色彩。

此外，南北間社會制度不同，經濟活動的方式和程序也不同，因此它們的交往溝通存在著相當的困難。而雙方國內立法和規章制度的差異也時常引起矛盾。比如現在韓國方面雖然已通過立法承認南北經濟交流合法，但北方卻沒有類似的條法，以至經濟合作中出現爭執無法解決，這也使許多商人對合作持謹慎態度。

此外，分裂半個世紀，南北兩方間在觀念、習俗、政治文化等許多方面也存在著相互了解、相互適應的過程，特別是需要消除誤解、加強相互信任。這對進一步發展相互關系尤為重要。

歷史性的南北峰會

2000年4月10日，韓國和朝鮮媒體同時宣布，南北雙方在《七四聯合聲明》基礎上達成舉行南北峰會的協議，應金正日國防委員長邀請，金大中總統將于同年6月12日至14日訪問平壤，舉行南北首腦會晤。為此，雙方代表將在4月份舉行預備性談判以為峰會作技術性安排。

這條消息立即引起世界關注。因為如果能夠實現，這將是1948年正式分裂以來南北最高領導人首次直接見面。

2000年初以來，朝鮮南北關系明顯趨于緩和。金大中在各種場合多次表示愿同金正日會晤，討論南北共存共榮問題。與此同時，朝韓雙方開始通過在日本的僑民組織進行接觸，探索南北峰會的可能性。3月上旬，朝方發出贊同峰會的信號，作為回應，3月9日，出訪德國的金大中發表“柏林宣言”，宣布韓方愿同朝鮮進行“官方合作”，幫助其恢復經濟建設。朝鮮方面作出積極反應。于是，3月17日，南北密使在中國上海進行接觸。在相互確認有可能取得重大進展之后，雙方任命的部長級特使在北京舉行正式會談，終于在4月8日達成協議。北方的亞太和平委員會副委員長宋浩京和南方的文化觀光部部長樸智元“奉上級旨意”在協議書上簽字，兩天后雙方同時公布。

其實，在金大中上臺執政的最初兩年里，南北關系看上去并不是如同許多人預料的那樣因南方出現一個“鴿派”政府而有所改善，相反，甚至一度出現嚴重的對抗危機。如，金大中在1998年2月宣誓就職，3月朝鮮便宣布全國進入“戰爭準備狀態”，6月發生“潛艇事件”，翌年6月雙方甚至在海上發生交火事件。但同樣值得注意的，就在這一系列對抗事件發生后，北方表現出極大克制態度，南方也宣布其“陽光政策”不變。而一些半島問題研究者們則進一步發現，金大中上臺后，南北經貿關系在悄悄地發生著飛躍性變化。如，金大中政府執政前2年間，共有9600名韓國人訪問北方，這個數字是此前9年間訪北人數總和2582名的37倍；自1998年11月開展金剛山旅游項目以來，已有21萬韓國人游覽了金剛山，給朝鮮增加了一筆十分可觀的外匯收入；1999年南北貿易總額為3.3343億，是1989年開展南北貿易以來的最高數字，并以每年50％以上的增長率增長；如今韓國已是朝鮮第三大貿易伙伴，僅次于中、日兩國；如今韓國對北開展貿易的機構已有581個，交易品種達525個，其中加工業為132個，等等。因此，早在1999年6月，朝鮮南北間在黃海發生交火事件，局勢十分緊張的時候，我國學者在《世界知識》上發表文章預測，金大中任期中后期將實現南北最高領導人直接會晤。

2000年4月南北峰會協議公布以后，南北代表立即就峰會有關技術性問題進行會談。雖然有爭論，但由于是在最高當局目標已經確定的前提下進行談判，所以到6月中旬順利完成談判任務。這樣，2000年6月13日上午10時25分，金大中的專機順利地降落在朝鮮順安機場(應北方要求，訪問比協議推遲一天)。當金大中步下舷梯時，早已在那里等候的金正日迎上前去，兩雙手親切地握在了一起。

這是朝鮮分裂半個世紀以來南北雙方首腦第一次握手。三八線兩側朝鮮人從電視上看到這一場面時，許多人熱淚縱橫。

金大中平壤之行受到了最高禮遇。當他的座機從海上飛越三八線以后，立即有朝鮮空軍飛機護航。在機場，金正日陪同他檢閱了朝鮮人民軍三軍儀仗隊。隨后二位領導人同乘一輛車前往平壤百花園國賓館。在近一個小時的行程中，他們進行了坦誠交談。一路上大約有60萬平壤市民夾道歡迎。

在平壤逗留的三天兩夜中，金大中同金正日、金永南進行了不公開的會晤。雙方在許多重大問題上取得了一致見解。14日夜，金正日同金大中共同簽署了一份《共同宣言》，聲明雙方就民族自主統一、離散家庭聚會、擴大經濟交流合作等五項內容達成協議。宣言稱，應金大中總統邀請，金正日委員長將在適當的時機訪問漢城。

這項宣言表明，半島南北雙方開始放棄相互敵對，互不相容的勝負觀念，在共同追求一種雙贏局面。

6月15日，金正日親率朝鮮黨、政、軍要員前往機場為金大中送行。

朝鮮半島南北間歷史性握手，對東亞國際政治力學結構產生了巨大沖擊。

美國雖然在公開場合對朝鮮半島的局勢緩和表現很大熱情，甚至宣稱這一過程之實現也有它的一份功勞，但南北峰會后不久，在韓國爆發的要求美軍撤離的大規模民眾運動表明，半島南北敵對關系的緩和將會對美國在半島的存在提出挑戰，美國的戰區導彈防御計劃更將朝鮮“無賴國家”的名號改稱為“受關注的國家”。7月28日，美朝外長破天荒地在曼谷進行了首次會晤。美國的目的就是在局勢業已發生變化的半島維護甚至擴大它的影響和存在。

日本對緩和半島局勢做過許多宣傳，但當半島南北峰會真地實現時，它還是感到突然和驚愕。因為迄今為止，日本的安保政策甚至外交政策都是建立在“朝鮮半島局勢動蕩”這一假設上。一旦朝鮮半島統一出現實質性進展，美國在日本駐軍的理由和日美合作防衛指針也將受到追究，日本在東亞將陷入孤立。因此，朝鮮峰會以后，日本一方面積極推動日朝建交談判，甚至放風說它將接受朝鮮提出的殖民統治賠款，一方面呼吁美、日、韓高級官員早日會晤，維護三國協調體制，顯示出日本政府的擔憂和恐慌。

俄羅斯在微笑著注視著朝鮮半島。蘇聯解體以后，俄朝關系經歷了一個U型發展過程。俄羅斯已通過今年2月簽署新的《俄朝睦鄰友好條約》重返朝鮮。7月19日，俄羅斯總統普京訪問朝鮮，同金正日進行了內容廣泛的交談，并于次日發表《俄朝聯合宣言》。金正日送給普京的一份厚禮就是答應他有條件地放棄導彈研究計劃，這正是美日等國所希望的。此外，兩國領導人還討論了朝鮮的改革、兩國軍事技術合作、俄加入半島問題多邊磋商機制等問題，金正日表示將出訪俄羅斯。普京這次成功出訪使，俄國一躍成為對半島問題握有直接影響力的國家，極大地提高了普京在此后舉行的沖繩八國首腦會議上的地位。

朝鮮半島南北峰會的最大受益者，無疑是當事者雙方。

在短短的三天里，金正日向全世界展現了他作為國家領導人的風采和魅力，完全改變了韓國及整個世界對他的原有印象。人們對他的政治智慧和控制局面的能力有了認同，無疑這對他的國家重返國際社會、確立自己應有的國際地位十分重要。

金大中已成為韓國歷史上第一位成功訪問北方的總統，他為緩和半島局勢、推動國家和民族的統一奮斗幾十年終于有了回報。歷史將會記住他的名字。更為重要的是，金大中和金正日一起著手結束三八線上的冷戰，使全體朝鮮人民50年來第一次走出同族相殘的陰影，看到了民族和解、國家統一的曙光。

南北峰會以后，朝韓雙方都在為落實峰會成果而抓緊工作。

6月以來，韓國興起一股朝鮮熱。關于朝鮮的書籍在書店成了搶手貨。被允許上演的幾部朝鮮電影成了學生和市民議論的話題。同時，韓國對朝鮮的援助熱情大增，據統計，2000年上半年比1999年同期的援助額增長48％，達到6720萬美元。

6月30日，朝韓雙方紅十字會代表經三天會談達成協議，決定在8月15日始用4天時間安排離散家庭互訪團互訪，屆時韓國方面將送還“不愿改變信仰”的戰俘。8月15日這天，一架朝鮮客機先將151名朝鮮訪問團成員送到漢城，隨后將同樣數額的韓國訪問團人員接到了平壤，第二次離散家庭互訪終于實現。

7月最后三天，朝韓部長級官員在漢城舉行會談。會后發表的聯合聲明稱，雙方就重開邊境聯絡處、修復業已中斷50多年的新義州至漢城鐵路達成協議。雙方表示這種高級會談將變為定期會談。

8月5日，韓國46家新聞機構負責人組成的一個代表團應金正日邀請對朝鮮進行為期8天的訪問。同一天，韓國現代集團的一個專家組也到了朝鮮，他們此行的任務是為在朝鮮西海岸建設一個工業園地選址。經過幾天工作，他們選中開城。若干年后，這里將成為一個先進的工業開發區。

南北間的交往、對話和合作正在向深入發展。

但是，與50多年的冷戰和對峙比起來，當前的緩和還僅僅算是打破堅冰的第一步。雙方還需要更多的相互了解和信任，某些利益沖突也需要智慧和時間去尋找兩全之策。因此，這次南北峰會之實現，是半島南北關系發展漫長行程中的一個具體過程。當然，它也具有里程碑式的歷史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