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大選,誰主沉浮?

5月14日,菲律賓國會大選將屆!隨著參、眾議院及地方大選的逼近,菲律賓上空彌漫著政治人物叫陣、

謾罵、抹黑的陣陣回音,各大政治派系候選人的選舉“造勢”活動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以阿羅約夫人為首的執政“人民力量聯盟”,揚言要一舉摘下13個參議院的席位,來勢洶洶、勢在必得;而由前總統埃斯特拉達助選的在野“群眾力量聯盟”,民意呼聲愈見高漲,令當政者憂心忡忡;兩大聯盟之外,由參議院主席阿基利諾·皮門特爾領導的第三勢力“菲律賓民主黨”,也是一匹不容小覷的黑馬;尚且,前國家警察總長拉森獲華商支持,亦令大選結果撲朔迷離。

誰將問鼎寶座?

“人民力量聯盟”欲獨霸大選

“人民力量聯盟”是執政聯盟,以總統阿羅約夫人、前總統拉莫斯、阿基諾夫人以及天主教紅衣主教辛海棉為領袖。該會由多個政黨組成,這些政黨曾在罷黜埃斯特拉達時站在同一陣線,并以20萬人走上街頭的“第二次人民力量革命”( 早在1986年,菲律賓的“人民力量”在馬尼拉埃德沙教堂展開運動,推翻獨裁者馬科斯。而這是第二次群眾運動,故被稱為第二次),把埃斯特拉達趕下臺,因而得名。

從阿羅約夫人聯合“人民力量聯盟”取勝的歷史中,不難看出執政黨聯盟的優勢所在。首先,紅衣主教辛海棉去年 11月 14日組織了大規模的游行示威,要求埃斯特拉達下臺,得到10多萬群眾積極響應,突顯菲律賓天主教教會銳不可擋的實力。“人民力量聯盟”取得宗教勢力的支持,則意味著勝算的籌碼在加大。其次,阿羅約夫人的形象是建立在打擊貪污、提倡廉政、改善政治與社會道德風氣的基礎上,其聲譽成了其他政敵無法攻克的城墻。而且,一向被人視為柔弱、優柔寡斷的阿羅約夫人,前不久對反政府武裝阿布沙耶夫游擊隊發出最后通牒,表示除非他們投降,否則他們只有走上墳場。與此同時,菲律賓反貪法庭正式向前總統埃斯特拉達發出逮捕令。如此強硬、不寬容的果斷措施,使阿羅約的形象從一個柔弱的女性轉變為一個剛強果敢的鐵女人,她的民意支持率也開始扶搖直上,這將使她領導的政黨在5月14日的國會大選中更有希望取勝。

然而,“人民力量聯盟”并不是無懈可擊,大選瀕臨之際,同樣遭遇危機,不利因素大致有三:

其一,滿城風雨的禁映電影風波引起反彈。在紅衣主教辛海棉及天主教會的壓力下,阿羅約夫人下令禁映電影《現場表演》(Live Show),引起電影界強烈反彈,演藝團體、勞工組織和左派人士舉行游行,抗議總統鎮壓言論自由。《現場表演》以馬尼拉夜總會的性表演為主題,反映年輕人在貧窮的迫使下不得不“下海”,影片的導演和編劇都是知名電影工作者,該片還獲選參加柏林影展。電影人出身的埃斯特拉達本來就擁有電影界許多支持者,經過這次禁映事件,已有更多電影界人士表態不支持執政聯盟。

其二,指控埃斯特拉達貪污的案件,一日不定,埃氏都將會是阿羅約夫人的心腹大患。民意呼聲愈見高漲的在野聯盟,威脅著阿羅約夫人領導的執政聯盟。根據一家具公信力的民意調查中心“社會氣象臺”所做的調查,阿羅約希望在參議員競選中大獲全勝的豪言壯語不會實現。該項調查顯示,“人民力量聯盟”的參議員候選人中,只有8位真正有當選的實力,這個數字對擁有絕大多數資源的執政聯盟來說,并不值得驕傲。

其三,盡管阿羅約夫人致力于擺脫菲律賓貧窮的狀況,但由于短期內看不到顯著成效,致使大批貧民倒向了在野聯盟。“人民力量聯盟”的造勢活動吸引的人潮較少,尤有甚者,當阿羅約夫人及她的候選人走訪基層,到貧民市集去視察時,還遭到一些民眾喝倒彩。可見,全勝的道路并非陽光大道。

“群眾力量聯盟”誓死對抗

“群眾力量聯盟”是以埃斯特拉達為首的最大在野聯盟,獲廣大貧民階層支持。馬科斯的兒子及多位家族成員、參選眾議員、省長、市長,也都為此聯盟的中流砥柱。

隨著埃斯特拉達貪污案展開調查,對“群眾力量聯盟”的競選多少會造成一定的不良影響,政敵正好可以利用埃斯特拉達的丑名聲來削弱“群眾力量聯盟”在貧民中的影響。但此次埃斯特拉達只是為競選參議員的妻子露易莎助選,本身并未參選。

即使是老埃的丑聞不斷,但他及“群眾力量聯盟”在基層中的影響仍十分廣泛,其支持者幾乎全部來自菲律賓的社會底層。窮苦的人從執政黨身上看不到致富的希望,仍將希望寄托到這個在野聯盟的身上。在菲律賓的第二大島棉蘭老島,“群眾力量聯盟”候選人的造勢活動引來了大量人潮,尤其當埃斯特拉達到場助選時,民眾更擠得水泄不通。這種現象顯然與棉蘭老島為貧窮地區有關,而在首都馬尼拉的貧民區,埃斯特拉達和他的候選人也獲得大多數民眾的熱情支持。

可以說,“群眾力量聯盟”是當前最有實力與“人民力量聯盟”相對抗的在野聯盟。埃斯特拉達的忠實支持者——參議員圣地亞哥面對強大的“人民力量聯盟”從不甘示弱,在一次反對派造勢大會上宣稱,執政聯盟如果真如阿羅約夫人所言奪下13個參議院席位,那么她愿意在馬尼拉的黎剎公園被公開槍決。阿羅約夫人的有關言論也激怒了埃斯特拉達本人,他對此回應道,如果政府在選舉中玩弄手段,使他的13個候選人全軍覆沒,他將帶領支持他的廣大基層群眾起來反抗。這話絕對不是說來玩玩的!

第三支力量坐山觀虎斗

在野聯盟除了“群眾力量聯盟”外,還有第三支力量不可忽視。

比較惹眼的首推菲律賓民主黨,它是以上兩大聯盟之外的第三勢力,由參議院主席阿基利諾·皮門特爾領導。皮門特爾原是埃斯特拉達的政治盟友,在政變中倒向阿羅約夫人后,成為當時副總統最熱門的人選,可是阿羅約夫人最后卻委任年邁且知名度極低的金戈納為副總統。原因無他,即皮門特爾有競爭2004年總統的野心,如果他成為副總統,將更有利增其政治資本,阿羅約夫人又何必前趕狼而后引虎呢?對于曾經失敗過的皮門特爾來說,絕對會抓住這次國會大選打一場翻身仗,誰說他們不能坐收漁翁之利?

此外,所謂時勢造人。大選當前,菲律賓綁架浪潮又死灰復燃,從2月開始共發生約10起綁架案,而去年同期只有3起,其中華裔又首當其沖的成為被攻擊目標。在人心惶惶、政府遏制無力的情形下,人們不免懷念起前國家警察總長拉森,他在任期當中,以鏟除警察機構貪污弊病聞名,成功地抑制了主要以華人為對象的綁架潮。死灰復燃的綁架潮,使得卸職已久的拉森又重新成為政治聚焦熱門人物,3月26日,拉森先后出現在兩個為競選募捐的華人晚宴上,與兩個主要華人社團相談甚歡。拉森這匹黑馬在華人社團的支持下,也有望瓜分參議院一席之地。

但話說回來,黑馬亦有失蹄之時。一般認為,菲律賓執政黨派在選舉中擁有絕對優勢,不僅因為執政黨派掌握絕大多數資源,更因為緩慢的人工計票方式使執政黨派得以在選票上“上下其手”,形成菲律賓選舉文化中有名的“加減”現象,即以人頭充數增加自己的得票率,同時把投給在野黨的票當廢票計,減少在野黨的得票率。據稱,不只馬科斯政府曾使用“加減”法,連阿基諾夫人、拉莫斯的政府都曾在大選中用過這種手段。

所以,只要是大選還未正式落幕,菲律賓的上空定少不了政客們的打斗聲。G(李天榮)

《海外星云》(2001年1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