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逝以色列大詩人阿米亥

沒錯,我是非常政治化的詩人。因為每個以色列人,不管是左派還是右派,都生活在政治的高壓和生存的緊張中。——阿米亥

不久前,以色列大詩人阿米亥(Yehuda Amichai),因患癌癥而于耶路撒冷的醫院病逝,享年76歲。這位以色列民族詩人生前是世界20位大詩人之一,他的逝世,對以色列和世界都是重大的損失。

在阿米亥生病期間及死后,都有大批以色列政要和平民百姓前往慰問及憑吊。他的遺體,被安放在耶路撒冷市政廳廣場的平臺上,受到國家最高級的敬禮。

政治化的詩人

要了解阿米亥和他的詩,必須先了解以色列的建國史。

1948年,到處流亡的猶太人在中東找到了“上帝應許之地”,結束了長達1800年苦難的歷史,世界各地的猶太人紛紛趕到“上帝應許之地”興建家園。由于語言的不同,“歸僑”都在名為“基布茲”(Kibbutz)的公社內安身,生活的安排是:上午參加勞作,下午從事自己喜歡的藝術或文學活動。也因為這樣,以色列培養了許多著名的作家和詩人。

阿米亥活躍于詩壇時,恰好是以色列文學開始“轉型”的時候。

以色列的文學一直到20世紀40年代,還是以描繪傳統和表現宗教為主要內容;50年代后,審視社會和生活的文學開始出現,內容也反映了以色列人的命運和理想,文學史家把它稱為“新浪潮時代”。這一時期的作家和詩人,包括阿米亥,對過去以色列人的集體經驗興趣較少,而是更加在乎對個人內心世界的刻畫。

隨著時局的發展,以色列和阿拉伯國家的關系日趨緊張,作家和詩人也紛紛轉向“猶太復國主義”,而中東的兩次大型戰爭(1973年的七日戰爭及1982年的入侵黎巴嫩事件),也都深深地影響了以色列的作家和詩人。

以色列作家和詩人由于這兩次戰爭,分成兩類:一類是投入到戰火中的慷慨歌哭,另一類是對戰爭的恐懼和批評。阿米亥屬于后者。阿米亥生前曾經說過:“沒錯,我是非常政治化的詩人,因為每一個以色列人——不管是左派或是右派,都生活在政治的高壓和生存的緊張中。我出乎意料地和一個偉大的歷史時代重疊,個人和歷史,一直是不可分開的。”

最有風格的詩人

阿米亥于1924年生,祖先是德國的猶太人,1934年,他隨同經商的家人移居巴勒斯坦。二戰期間,曾參軍到埃及打仗,成為敢死隊員,負責護送難民和武器回巴勒斯坦。這期間,阿米亥開始閱讀英國詩人艾略特和奧登的作品,并以古老的希伯來文寫作詩歌,他的了不起之處是:把希伯來文這種神性和宗教性的語言,加以“古為今用”,在詩中加入種種現代的發明、器具和用語,譬如在許多反戰作品中,不難發現飛機、坦克、油站、電冰箱等字眼。

阿米亥創作甚豐,重要詩作有:《現在和其他日子》、《兩個希望之遙》、《在公園里》、《此時在騷動》、《并非為了記憶》、《耶路撒冷和我自己的歌》、《在這之后有福》、《阿門》、《時間》、《游記》等。阿米亥詩作被譯成30多國文字,是20世紀國際詩壇上少數幾位最有風格的詩人之一。

談到詩的風格,阿米亥說:“有人說我屬于現代及后現代,就我個人而言,我寫詩就像音樂家處理巴哈的《逃亡曲》一樣,一定要把原來的面貌打破、打散、擴大,在經典式的形式和音序中加入爵士樂的音符。”G(吳啟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