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丈夫，你大膽地往前走

林　溪

在湖北神農架、云南西雙版納等原始森林，有一個“野人”時常出現：他白天跟蹤珍禽野獸，夜晚蜷縮山洞獸穴，與野生動物雜居。其實，他是中國攝影家協會青年攝影家董玉清，拍攝出版的《中國珍稀野生動物攝影作品集》榮獲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2002年5月，他被推選為聯合國“全球500佳”，是我國僅推選的２名候選人之一。

在妻子周丹的眼中，董玉清就像生長在原始森林的“野人”，長期與千禽百獸相伴生息，把滿腔熱情都給予了那些生靈，他愛動物勝過了愛妻子。

“誤入歧途”，攝影記者成了“野人”

董玉清從小生長在湖北省松滋市，他家門前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河灘上常棲息著數不清的白鶴，潔白的羽毛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上中學時，小河邊建起了磷肥廠，清澈的河水受到污染，白鶴再也不見了，水中也沒有魚蝦的蹤跡。董玉清十分心痛，想到應該為野生動物做點什么。

1995年1月，董玉清任《荊門日報》新聞部副主任。他在《人民攝影報》上看到“保護國寶，為大熊貓獻愛心”攝影展在北京舉辦的消息，非常激動，當即辭去令人羨慕的新聞記者“鐵飯碗”，創辦了圖片社，并自費到北京把展牌運到荊門巡展。租展廳、請人員、制作宣傳標語等，忙得董玉清頭昏眼花。有一天忙到凌晨四點才回家，由于樓道黑，人又疲勞，上樓梯時一腳踩空，他被重重地摔下去，半天沒能爬起來。回到家，董玉清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妻子周丹心疼得一邊給他擦紅花油，一邊埋怨他：“你真是為了大熊貓，連命都不要了。”

“保護國寶”攝影展在荊門取得了空前成功。董玉清認識到保護環境和野生動物就是保護人類自己，為了啟迪人們的環保心靈，他又決定籌資5萬元，舉辦全國性的“野生動物攝影大賽”。

妻子周丹是一名小學教師，心急地說：“我看你是誤入歧途了！辦影展家里已經賠光了，搞大賽又要5萬元，到哪里去弄？”董玉清看了看單元房：“先把房子抵進去借一筆錢吧！”妻子不同意：“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落腳的窩，你卻要把它抵押在前途渺茫的動物攝影上。”董玉清把金錢看得很淡：“我與別人不同，有人喜歡車就去買一輛車，而我喜歡動物，就要為它們攝影立傳。”妻子解釋說：“保護野生動物是個大事業，不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就我們家的境況來實現你的遠大理想，那是杯水車薪啊！”董玉清勸解妻子：“小溪多了才匯流成河，我們就要干這功在千秋造福子孫的大事業，做大寫的人。”周丹知道董玉清是一個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人，她開始理解丈夫了。

1996年2月，董玉清在《中國攝影報》等媒體刊登了大賽啟事。經過18個月的征集，他共收到參賽作品568件，請有關專家評出獲獎作品116幅，耗資8.5萬元，大大超出了預算。妻子有些擔心，他卻靜靜地說：“花點錢做了一件大事，值得！”這次大賽使董玉清對我國野生動物的生存狀態有了更全面的了解，他為珍稀野生動物瀕臨滅絕感到憂慮和焦心。于是，他購買了相關書籍資料，投資6萬元添置了攝影器材，決定身體力行地追蹤野生動物。

1996年8月，董玉清邁出了深入原始森林拍攝野生動物的第一步。在荊門火車站，他仔細清點著行李包中的攝影器材，妻子周丹在與丈夫依依不舍道別時，特意送給他一個小布包，里面裝著創可貼、感冒靈、好得快等藥品。董玉清接過藥包，激動地說：“還是你心細，想得這么周到。”妻子周丹忍不住熱淚盈眶：“好好帶著吧，你心里只有動物，我心里只有你啊！我不在你身邊，就讓它陪伴你，在深山老林里要照顧好自己。”聽了妻子體貼的話語，想到出門在外兇吉難卜，董玉清感動得淚水長流，他把藥包緊緊地揣進懷里，踏上了西去的列車，與愛妻揮淚而別。

第一次鉆進神農架原始森林，董玉清心里涌出熾烈的激情。他看見一只金絲猴吊在樹枝上，隨著身體的擺動，靈巧地摘著樹枝上的果實。他抓拍到了這個畫面，但不十分滿意，想靠近一點。當他登上更高的一塊山石時，一下子絆倒了。在倒向地面的時候，他沒有用手保護自己的身體，而是雙手托起了價值幾萬元的照相機。最終相機完好無損，而他的兩肘卻被鋒利的石塊刮去了好大一塊，鮮血突突地往外涌，染紅了襯衣的兩袖，劇烈的疼痛如刀扎一般。他咬著牙，噴上妻子送給他的“好得快”止血止痛，然后用力從地上爬起來，向前一看，發現再走幾步就是萬丈深淵……

第一次進山，董玉清風餐露宿10多天，人瘦得變了形也不愿收兵回營。當他臉上曬得黑糊糊、渾身臟兮兮地回到家中時，妻子周丹簡直不敢相信他就是自己的丈夫，還以為是“野人”跑到家里來了。是啊！為了瀕危的珍稀野生動物，董玉清是在玩命，他常年以原始森林為家，真的像個“野人”一樣！

1997年6月，董玉清又一次深入原始大森林西雙版納。那天，他和向導鉆進一個山洞里躲雨。剛往洞里挪了挪，董玉清的小腿就被什么東西狠狠咬了一下。向導急忙按亮電筒，只見一條花毒蛇快速地向洞里逃去。向導迅速舉起手中的土銃，正準備扣動扳機，董玉清忍著疼痛說：“別打，留它一條生路吧。”幸虧向導是有備而來，掏出專治蛇傷的草藥貼在傷口上，他才化險為夷。

董玉清常說：“我的靈魂就在那野生動物的棲居地。”妻子周丹見丈夫常年奔走在崇山峻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很是擔心，常勸他干一些力所能及的環保工作。可他將頭搖了又搖，開弓哪有回頭箭？自己這條命是大自然賜予的，遲早是要還給地球的！

情深義重，善良妻子助夫圓夢

冬天遭遇大雪封山時，董玉清就趕到寒風凜冽的長江邊湖泊濕地，坐在船頭等候丹頂鸛、白鸛的飛臨。刺骨的寒風吹紅了他的臉，凍涼了他的身子。他打著寒戰堅守著，渴了喝一口湖水，餓了吃一點干糧。風高浪大打翻了小船，他幾次掉進冰冷的湖水里，衣服濕透了也顧不上換掉。拍攝完畢時，一口鮮血從口中涌出，他病發胃潰瘍住進了醫院。妻子周丹心疼得直流淚，他卻躺在病床上像沒事一樣：“我親眼看到了那些珍禽野獸，值得啊，我的血沒有白流。”

1998年春節，董玉清又打點行裝，登上了南下的火車，去海南島五指山，與心儀已久的原雞、海南坡鹿謀面，交新年里的第一個朋友。站在五指山巔俯瞰萬家燈火，他思緒萬千，自從干上保護野生動物的環保事業，已經3年沒與妻兒在一起過團圓年了。他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們，愧疚的心情醞釀出陣陣酸楚，禁不住熱淚長流。3年之中，董玉清跋山涉水3萬多公里，拍攝2110個膠卷，寫下了50多萬字的考察筆記，吃盡了千辛萬苦。

這時，他心中又有了一個宏偉目標：在《野生動物保護法》頒布十周年之際，自籌資金60萬元編輯出版《中國珍稀野生動物攝影作品集》。60萬元對于一個普通工薪家庭是個什么概念？董玉清不好意思再向妻子開口了，他覺得欠她的太多太多，就獨自一人出去借錢。那是一個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盛夏，他騎著自行車去找一個很有錢的朋友。朋友卻說：“你別太投入了，這樣會傾家蕩產的。你要是開個商店、餐館我會借，可你干的是大事業，那是個無底洞，沒人敢借給你，把錢往水里扔是最大的傻瓜。”他跑了幾天，臉色看了不少，風涼話也聽了不少，就是沒借著一分錢。他彷徨了，難道自己真的陷入絕境了嗎？

董玉清身心疲憊地回到家里，苦悶得一言不發，他擔心自己忍耐不住而說漏了嘴，讓柔弱善良的妻子再一次跟著吃苦受罪。吃晚飯的時候，平時勸丈夫少喝酒的周丹，竟然熱情地拿出一瓶白酒，斟了滿滿一大杯。董玉清心里發愁，見到酒就想借酒澆愁，他一口喝了個底朝天。但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喝醉了。周丹又給他斟了滿滿一杯，勸丈夫說累了一天喝酒后會感到舒服一些。于是，董玉清就痛痛快快地喝了幾大杯，酒精把他的臉燒紅得像“關公”。

妻子周丹也端起酒杯，說：“喝吧，喝醉了把一切煩惱都忘掉。”

“對，別管那些事了。”董玉清一打開話匣子，就滔滔不絕，“那些有錢的當官的，他媽上餐館特別愛吃珍稀動物，還把吃熊掌、穿山甲、娃娃魚作為莫大的享受和吹噓的榮耀。他們不知道，吞噬野生動物就是在毀滅我們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啊。我拍攝動物，出版畫冊，先不說保護，就是哪一天那些動物滅絕了，后人還可以通過畫冊去了解它們，而不再像今天，我們只能挖空心思地去想像恐龍的形象啊……我就不明白，一個人平庸地過一輩子容易，想做一番事業就那么難嗎？”說著，董玉清禁不住拉起妻子的手，躺在愛妻的懷抱里淚流滿面。

周丹明白了，丈夫又有一個驚人的新舉動，他又遇到了巨大的困難，在這個時候，妻子的愛是多么重要啊！她知道丈夫并非一個智者，但絕對是一個為己所愛“高情商”全身心投入的奇人。然而，她又為丈夫的舉動心焦，連自己的首飾都已典當一空了，再到哪兒去弄這么大一筆錢呢？

董玉清看著妻子焦急、憔悴的面容，頭腦突然清醒了。他抬起頭，擦干眼淚說：“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牢騷。”“傻瓜，我知道你今天有心事不肯說，怕我承受不了。”周丹說，“可是，我是你妻子啊，丈夫有難我不分擔誰分擔？所以，我就只好勸你喝酒，酒后吐真言嘛！”董玉清被妻子那深沉無私的愛深深感動了，他把妻子擁進懷里，撫摸著她被淚水浸濕的臉龐，久久不愿松開……

在董玉清最渴望關懷、最渴望幫助的時候，妻子周丹給了他無盡的愛。她四處奔走，年近八旬的外婆將積攢多年的零花錢全部給她了；董玉清的母親當了一輩子工人，也將省下來的２萬元錢慷慨地拿出來了；在外地工作的姐姐、姐夫把５萬元工資獎金交給了他；還有其他親朋好友紛紛伸出了援助之手。出版前期急需的２０萬元籌到后，董玉清火速趕到北京中國攝影出版社。農業部部長陳耀邦欣然為書作序，原新華社社長穆青題寫了書名，中國攝影家協會主席高帆寫了跋，中央電視臺著名節目主持人趙忠祥十分高興地出任該書顧問。

董玉清在三個月內八上京城，七下深圳，日夜為出版操勞。他最后一次去深圳時，身上帶著幾十萬元的印刷費。妻子周丹不放心，想請假陪同丈夫去，董玉清說：“你也有丟不下的教學工作。再說，要是真的遇上歹徒，列車上的乘警總比你管用。”周丹把他送上了火車，盡量平靜地說：“有事就打電話。”便獨自一人回家了，但她的心卻跟隨丈夫上了火車。

晚上睡覺時，周丹為丈夫的安全擔心，她怕丈夫出事打來電話，就把電話機緊緊抱在胸前，躺在床上不敢睡著。直到后半夜，她才熬不住疲倦，有些迷迷糊糊的……董玉清隨著列車沉悶的“喀嚓”聲，眼皮直打架，不知不覺地昏睡過去了。這時，有兩雙鬼祟的眼睛早已盯上了他，見他睡著了，兩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逼近了他的胸膛，罪惡的雙手伸進了他的錢包。突然，董玉清驚醒了，發現遭遇歹徒，他大吼一聲，撲向歹徒。不幸的是，歹徒的匕首正刺中他的心臟，鮮血頓時鋪天蓋地噴涌而出。望著血淋淋的匕首，抱著躺在懷里血肉模糊的丈夫，周丹“啊”的一聲大哭起來，急喊“救命啊”……只聽見“啪”的一聲響，電話機掉到了地上，周丹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她急忙抓起電話，撥通了丈夫的手機，只聽丈夫說：“沒事，你放心睡吧，我不會睡著的。”

其實，董玉清一路上神經高度緊張，饑一頓飽一頓使胃病更加嚴重，他咬牙堅持著，不敢有絲毫松懈。他知道，身上的幾十萬元錢是親人們積攢的血汗，丟了性命也不能有一點閃失。再說沒了這些錢，他的理想將化為泡影，生命也會失去應有的光輝。火車終于進站了，他艱難地走下車后，再也堅持不住了，只好靠著站臺的墻壁給朋友打電話，聲音微弱地說：“我不行了，你快來……”朋友趕來了，及時將他送進了醫院急救室。醫生在輸血時對那位朋友說：“他是嚴重的胃出血，如果再晚送來一會兒，就有生命危險了。”

1998年金秋十月，《中國珍稀野生動物攝影作品集》出版發行了，這是迄今我國最全面的一部野生動物攝影大型畫卷。首發式在北京舉行，新華社、中央電視臺、《人民日報》等數十家新聞單位紛紛報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駐華代表處主任野口升先生激動地握著董玉清的手，贊不絕口地說：“了不起，中國青年有骨氣有志氣。”中國野生動物保護基金會會長董智勇揮筆題字：恩澤鳥獸，功在千秋！香港行政長官董建華親自提筆給董玉清書信一封，感謝他為人類共有的家園殫精竭慮作出了非凡的貢獻！1999年9月，該書榮獲中宣部頒發的“五個一工程獎”。英國、法國、加拿大的專家到中國考察時，對這部巨著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決定為他聯系到國外宣傳。

董玉清每次出遠門時，妻子周丹總是既心疼又擔憂地說：“你這么癡愛動物，別讓老虎給吃了。”董玉清卻半諧半莊地說：“老虎吃了也好。要知道，有時佛也是可以飼虎的！”

造福后代，一家三口情系環保

董玉清擔任著荊門一中、荊門市青少年活動中心的自然、生物校外輔導員，天真的孩子們好奇地聽他講著那些新奇而有趣的動物知識，腦中產生了一個個問號，他有問必答，盡量用最通俗的語言講解最深奧的知識。他講野生動物有聲有色，圖文并舉，只要他往講臺上一站，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磁場，吸引著一雙雙天真的眼睛。他從那一雙雙清澈的眼睛中感到了真誠，看到了希望。董玉清還在全市中小學舉辦了“我愛大熊貓”征文大賽，熊貓與環境、環境與人類、人類與野生動物，成為人們討論的熱門話題。

2000年5月，湖北省政府對神農架林區專門下達了“禁止所有天然林采伐”的一號令，這是董玉清激情呼吁的結果。他曾和中國林科院的專家到神農架考察金絲猴的活動蹤跡，看到大面積天然林被砍伐，他寫下《悲哉，神農架天然林遭蠶食》的圖文報道，在《湖北日報》、《人民日報》、《中國青年報》等多家報刊大聲疾呼，震驚了社會，警醒著世人。

董玉清在精神上是最大的富有者，在物質上卻是最貧窮的人。為了保護野生動物，他負債高達８０萬元。提起這個天文數字誰都搖頭，認為他是今生今世也還不清了。有人詼諧地說：別人是挖空心思攢錢，他是想方設法花錢；別人是留錢給子孫，他是借債讓子孫還。

別人不理解是情由可緣的，董玉清的兒子也曾經反對過、埋怨過。有一次，兒子回家找他要錢買“復讀機”，說同學們早就買了，他都不好意思再找別人借了。董玉清７年沒有在單位拿一分錢工資，僅靠教小學的妻子勉強維持生計，當時身上確實沒有錢，就對兒子說：“爸爸真的沒有錢，等以后……”“又是等等等，等到我畢業不念書了，我看你也買不起。”兒子生氣地說，“你自己花幾十萬出書都有錢，對我就那么吝嗇。我看你是把錢扔到水里了，響都不響一下。”

妻子周丹聽到父子倆的吵鬧聲，訓斥兒子道：“不許這樣說爸爸，他在外面受的委屈還少嗎？”“那是他自討苦吃，自找罪受，活該！”兒子不依不饒。“叭”，董玉清一掌打在兒子臉上。兒子委屈得淚流滿面：“你借了那么多錢，以后還得清嗎？別人的爸爸都是拼命掙錢給兒子花，你卻拼命借錢讓兒子來還，你還是一個稱職的爸爸嗎？”妻子一邊勸說丈夫，一邊替兒子擦去淚水。董玉清有些后悔了，他常年像個“野人”穿梭在深山老林里，把自己的心血和情愛都獻給了珍稀動物，沒有時間照顧妻子和兒子，他欠家里的情太多了，自己確實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爸爸啊。

第二天，董玉清拿著價值600元的攝影作品集，到街上說盡了好話，才從經銷商那里換回了兒子做夢都想要的“復讀機”。過了好長時間，兒子才漸漸理解了爸爸所做的工作，那是一個為了地球人類生存而無私奉獻的崇高事業，留給他的是巨大的精神財富啊。他拉著爸爸的手說：“我跟校長商量好了，邀請您去講課，當校外輔導員。我也要接過您手中的旗幟，為保護珍稀野生動物而搖旗吶喊。”妻子周丹望著懂事的兒子，高興地笑道：“讓我們全家都來為環保事業做一點貢獻吧！”

2001年2月，董玉清冒著風雪來到長江濕地石首麋鹿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配合巡鹿員收繳了兩名不法分子的獵槍。他還曾帶領公安干警查獲了18張紅腹錦雞皮，抓獲了數十名捕殺珍稀野生動物的犯罪嫌疑人……面對烏黑槍口的恐嚇和一雙雙“黑手”的威逼，董玉清沒有膽怯和畏縮，他成了野生動物的保護神。

有一次，董玉清和兒子一起逛集貿市場。突然，他聽到一種哭泣的聲音，卻不見流淚的嬰兒。兒子也感到奇異，說好像是小孩在哭。一位30多歲的山民嘲笑道：“你沒吃過豬肉也沒見豬跑？看看這是什么？”山民揭開木桶，只見一只娃娃魚展現在眼前。董玉清驚奇地說：“這是娃娃魚，你怎么能賣它呢？”“我怎么不能賣？”山民硬硬地說。“娃娃魚是受國家保護的珍稀動物，你賣它是違法的。”兒子站在一旁說。山民很惱火：“小孩少啰嗦，我今天還是頭一次聽說賣魚還犯法。”董玉清讓山民放生，遭到了拒絕。他只好和兒子一起翻出衣兜，湊了些錢買下那只哭泣不止的娃娃魚，然后放回了大自然。父子倆高興地看著水中的娃娃魚，戀戀不舍地游向了深水中。

天道酬善。董玉清的義舉得到了國家以及聯合國環境署的高度贊揚，上海東方電視臺攝制了專題片《地球公民——董玉清》，一個攝影記者負債累累、泣血守望家園的驚世之舉牽動鼓舞著千萬人的心。去年世界“地球日”這天，國家環保總局、中國環境新聞工作者協會和香港“地球之友”環保組織，聯合在北京給董玉清頒發了第五屆“地球獎”，這是我國環保領域的最高獎勵。

2002年5月，董玉清的第二部攝影作品集《長江濕地珍稀動物麋鹿》出版發行了。同時，他被推選為聯合國環境署“全球500佳”，這是我國僅推選的２名候選人之一，參加世界最高環保獎的評選。董玉清知道，獲得再高的榮譽也離不開妻子愛的懷抱。

（責編江有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