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保
我國現已成為世貿組織成員,將在WTO的框架下,在3到5年內市場開放的范圍、領域和 深度將逐步擴大,從貨物貿易延伸到銀行、證券、保險、信息、運輸、咨詢等服務貿易的開 放,從沿海開放城市到內陸省份的開放,從商品貿易到技術貿易的開放,真正形成一個全方 位、多層次、寬領域的開放格局。關稅總水平的下降,外貿依存度的提高,大量國外的短期 資本的涌入,使我國與世界經濟景氣的關聯度增大,國家金融風險和經濟的不確定性增大。
面對入世后的如此國內和國際經濟環境,在人們經常討論企業和行業怎樣以積極的姿態 應對入世的時候,政府行為在應對入世的時候,是不是就被動消極而無所作為呢?實際上世 貿組織規則主要是針對政府行為的,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魯志強指出,“加入WTO, 第一輪沖擊首先是政府。”
政府行為的有限化趨向。WTO規則運行的經濟制度基礎就是市場經濟制度,市場是資源 配置的基礎方式,但是市場在配置資源時由于自然壟斷、外部性、不完全信息、非排他性和 非競爭性等存在“市場失靈”,因而政府不應直接參與市場經濟活動和市場競爭,應從經營 企業、安排生產、分配資源、提供就業、制定規則等“全能政府”的無所不為,轉變到“有 限政府”的有限作為,把政府行為的領域定位在市場失靈和為市場主體提供一個公平有效的 市場競爭環境的領域上來。在市場中,政府不能夠既是“運動員”又是“裁判員”,應從“ 市場不能做什么”和“政府能做什么”兩個角度來界定政府的行為范圍,使政府、企業和社 會中介組織的功能分化。
而政府行為的有限化趨向并不是弱化政府行為,而恰恰相反,是強化政府行為。無所不 為,必將是無所作為。目前一方面政府與國有企業要按照現代企業制度的要求,各自行使自 己的職能,政府不再直接插手企業的日常經營,企業的經營者也應為股東價值最大化改善企 業經營管理,另一方面,國有企業不再“辦社會”,政府也應加快完善社會保障制度,不再 給予國有企業各種補貼和優惠;政府的行為轉向宏觀總量平衡的管理,提供足夠的基礎設施 、舒適的生活環境等公共產品,為有效的公平競爭的市場經濟秩序提供制度,完善反傾銷法 、反補貼法、保障措施法、制定反壟斷法、反不正當競爭法等。
政府行為的規范化趨向。WTO規則要求各成員的規章、政策、法律具有穩定性,連續性 和可預測性,要求政府在全境內實施統一的進出口貿易、服務貿易和投資政策、實施非關稅 保護關稅化,這就要求政府行為不能再任意實施對經濟的干預,政府行為趨向規范化,政府 制定的各項規章、法規、法律要嚴格履行入世的承諾。同時市場經濟本身就是一個法制經濟 ,這不僅僅規范企業的進出市場的規則,而且要求政府依法干預經濟。政府干預經濟的行為 一方面要符合經濟實體法的要求,還要符合行政程序法的要求。
政府行為的規范化,嚴格按照各項法律、規章、制度行事,不僅可以減少國內外的投資 主體進出市場的交易成本,改善投資的軟環境,吸引國外的投資者進行更多的直接投資,而 且有利于減少政府人員“設租”、企業“尋租”的機會,杜絕政府人員貪污腐敗現象的發生 。
政府行為的參數化趨向。WTO規則要求政府不要直接插手市場經濟中的微觀經濟活動, 但政府又不僅僅只充當“守夜人”。政府調節經濟的方式,不再是直接的行政干預,而是根 據市場經濟運行的狀況,經濟發展戰略和經濟結構升級戰略,采用稅率、利息率、匯率、最 低工資標準、環保標準、技術標準、生產安全標準等參數調節經濟健康運行,防范和化解金 融風險,實現經濟發展的預期目標,即調節行為參數化。政府運用經濟參數調節經濟運行的 基礎是有一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市場,目前國內各地的市場發育程度不一,資金、 技術、人才等生產要素在國內自由流動還存許多障礙,還存在各地政策不協調,不配套的現 象,政府亟待按照WTO規則的要求統一國內各項規章、制度,形成一個有效競爭的國內市場 。國內市場有效競爭的程度,也是跨國公司把先進技術轉移到國內放慢的重要因素,國內市 場競爭越激烈,跨國公司轉移先進技術也越快,因此建立有效競爭的國內市場也是提升我國 科技水平的需要。
政府行為的透明化趨向。WTO要求各成員政府公布有關和影響貨物貿易、服務貿易、知 識產權保護及外匯管制的法律、法規及其他措施,其他WTO成員、個人和企業也很容易獲得 這些法律、法規及其措施,并且在緊急情況下,應使法律、法規及其他措施最遲在實施或執 行時可以獲得。WTO還要求各成員政府必須通過經常性的“通知”程序告知WTO及其成員新修 改了的貿易措施、政策和法規。例如新修訂的反傾銷或反補貼法的細節,影響貿易的新的技 術標準,影響服務貿易的規章的變化及有關知識產權協議的法規等,這些都促使政府行為透 明化。
政府行為的高效化趨向。政府行為有限化、規范化、參數化和透明化的過程也是政府行 為優化的過程,其結果是政府行為的高效化。隨著我國加入WTO后全面開放國內市場,我國 經濟全面融入世界經濟,參與國際競爭。而我國經濟的國際競爭力的強弱,關鍵取決于政府 行為國際競爭力的強弱,世界經濟的競爭同時也是世界政府行為之間的競爭。政府行為同樣應講究行為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