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借你的高跟鞋

不知不覺間，鄰家的小女生長大了，我經常在一間化妝品店看見她在柜臺邊轉悠，花上二十幾塊錢買一小盒眼影，這大概是她從早飯錢里省下來的。

有時候她看見我，會像驚弓之鳥一樣彈起，然后給我一個含糊不清的微笑就逃跑了。我猜測她可能有些難為情，怕被我批評臭美，即使我根本沒有這種想法，她還是有些做賊心虛。其實大可不必如此，盡管我今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化妝品店，亦是經過那一段時光的，覬覦她人的唇紅齒白，還有身上揮發的香水味，一概是我的誘惑，然而還要顧忌別人的眼光，在唇上涂一層粉色的唇彩，然后用紙巾抹至近乎肉色。有時候干脆躲在家里自我欣賞，畫成一個大花臉。

后來在大學里，會打扮的學姐學妹多了，越發顯得我惹眼，眼看著一年前還是從山區來的女孩子也知道涂脂抹粉了，而我僅僅是往唇上涂一層唇彩，還要抹至淡色。結果在學姐們的慫恿下，加入了某個品牌的什么美容顧問，天知道我是那種只懂理論不實踐的趙恬，有時候也充分地葉公好龍了，只是為了貪圖買這品牌的化妝品可以打折。經過學姐們手的涂涂弄弄，我也可以稱得上是個清秀佳人，真難得這種感覺，好像走在街上的回頭率就是多了那么2%，其實無非是想吸引喜歡的那人的目光而已。

工作之后才發現，化妝是必須的手段。看過哪間of fice的OL是素面朝天的？她們奉行的是日本化妝原理：最完美的妝就是看不出你化過妝。曾經在好幾個同事家里看過同一盤帶子《愛美大作戰》，日本偶像劇里的愛美是一個長相像土俑一樣的姑娘，偏偏憑一雙巧手和化妝品，使自己變成了美女，還贏得了一個英俊瀟灑的公司小開的心。

盡管我不認為自己的同事也有這樣戲劇性的想法，但愛美那種化妝術倒是值得學習的。粉餅可以使不勻凈的膚色變得白皙水嫩，口紅可以使有些枯燥的唇變得妖艷欲滴，眼影是單眼皮變大的法寶，睫毛膏使你的睫毛無限量生長，別忘了還有腮紅，它可以使你看起來更有血色。如此涂涂弄弄，敬業的OL每天應該提早半個鐘頭起床，才可以悠悠閑閑地化好妝去擠公共汽車。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從小時候就向往的漂亮衣服，長大后可不能扼腕嘆息。如今我看見的鄰家小女孩，就像是看見當時的我一樣，多謝學姐和同事們對我不惜余力的提攜和照顧，我才能清清爽爽地出來見人，不會被批評成：連妝也不會化的不及格女人。

所以，當小女孩一臉靦腆地站在門口時，我絲毫沒有驚異于她的要求。她是來借高跟鞋的，好像是參加學校的某個活動。看她一臉期盼的樣子，好似灰姑娘要去參加王子的舞會那樣雀躍，我想，這也許會是她人生的某個轉折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