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化妝品圍堵“瘋牛病”

2002年3月7日，國家衛生部聯合國家質檢總局針對中國化妝品市場發布了今年的第1號公告。隨后，國家衛生部又單獨發布了今年第2號公告。兩次公告要求，為防止牛海綿狀腦病（BSE，以下簡稱“瘋牛病”）傳入我國，自公告發布之日起，禁止進口和銷售含有發生“瘋牛病”國家或地區牛羊等動物源性原料成分的化妝品；對已經進入我國的含有發生“瘋牛病”國家或地區牛羊動物源性原料成分的化妝品必須從市場全部召回。公告發布后，對進口化妝品市場產生了巨大沖擊，國內一些以動物源性為原料的化妝品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波及，消費者不僅對進口化妝品產生恐懼，也對一些以牛羊為原料的保健品產生了疑慮。為此，有關部門組織了一次專家研討會，探討瘋牛病對化妝品、保健品的影響，以及對我國美容化妝品行業和消費市場帶來的挑戰和機遇。

瘋牛病的恐懼根源

瘋牛病是一種稱為朊病毒的慢性腦神經性傳染病，它破壞牛腦和骨髓，并使腦組織產生許多海綿狀穿孔。這種朊病毒與引起人類傳染性病毒癡呆或克 .雅氏病（Creuzfeldt-Jakob Disease；CJD）的病原體很相似，具有朊病毒性疾病的一般致病特征。CJD在人群中的發病率約為百萬分之一，此病有很長的潛伏期，目前尚無法醫治，一旦發病無一例外均死亡。

克.雅氏病是一種致命的腦萎縮疾病，患者先期癥狀是失去記憶，進而全身癱瘓，失去一切身體功能，3個月內便會死亡。在對病變部位的解剖中可以看到，病變部位無免疫反應發生，病人腦髓蛋白細胞大量壞死，呈海綿狀，與患有瘋牛病的牛腦髓極為相似。最近，英國發現的10例克 .雅氏病人（其中8人已死亡）平均年齡僅為27歲，大大低于其他國家克 .雅氏病發病平均年齡63歲的水平。在他們的腦組織中幾乎都發現了一種新型花環狀結構病毒，而在英國以外的地方還從未發現過。醫生們對比了其中兩名少年患者的生活習慣，結果發現他們只是在吃牛肉這一點上沒什么差別。由于該病有很長的潛伏期，專家們由此分析，這些病人可能是在八十年代后期吃了受瘋牛病感染的牛肉制品而染上此病的。

使用含有動物源性原料的化妝品是否有感染瘋牛病的危險呢？英國人做出了肯定的答復。參議員菲利普斯最近提交了一份長達16卷的瘋牛病正式報告，其中一卷專門涉及化妝品。由于病毒蛋白可能會通過皮膚傳播，這名參議員認為，購買了含有牛腦和胚胎成分的抗衰老化妝品的女性，可能會受到牛腦海綿體原的感染。

“瘋牛病”肆虐 化妝品受累

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瘋牛病在歐洲和日本的肆虐不但使消費者對牛羊肉敬而遠之，甚至連化妝品也受到了牽連。化妝品工業以前曾大量使用牛的腦髓、眼睛、扁桃體、脊髓以及羊體器官組織，自1996年發現瘋牛病能傳染給人類后，這些傳統配方受到禁用，有傳染危險的物質也禁止在護理品、香膏和化妝品中使用。因為這些產品涂在嘴邊有食入的危險，也可能透過受損傷的皮膚侵入體內。其中尤以口紅和抗皺霜危險最大，因為女性每天在唇上涂抹，只要皮膚有一小點破損，這種危險的可能性就會成倍增加。

2000年11月2日，英國《泰晤士報》稱，抗衰老防皺霜有可能導致人類感染“瘋牛病” 。英國政府下屬的有關“瘋牛病”咨詢委員會的科學家首次披露，防皺霜中含有牛腦和胎盤及其他牛內臟成分，長期使用將有可能傳染“瘋牛病”，特別是面部有疤痕或皮膚破損的人士涂此類化妝品后感染的幾率會更高。專家還稱，長期在此類化妝品工廠中工作的工人也有極大可能感染瘋牛病，為此專家們呼吁全面禁止在化妝品中添加牛內臟等成分。目前，許多國家已經立法禁止在護膚品、化妝品中添加這類成分。

化妝品防“瘋牛病”以外的盲區

中國中科院微生物專家田波院士指出，盡管我國在1990年就下發了《關于嚴防牛海綿狀腦病傳入中國的通知》，并停止從發生瘋牛病的國家進口牛肉和骨粉等，但其貫徹情況令人擔憂。不久前，還有一家中國公司向田波院士咨詢，擬以肥料為名進口法國含有牛骨粉的飼料。中華全國工商聯美容化妝品業商會副會長、北京邦定美容保健機構總策劃人楊志剛教授特別提到，目前在美國已經發現用于生產疫苗（如小兒麻痹癥疫苗等）的細胞培養基中含有由歐洲進口的牛肉浸膏，而我國許多疫苗生產廠家也有很多是購買了由歐洲進口的牛肉浸膏作為細胞培養基或疫苗生產的原料，這種危險性實在令人不寒而栗，它將會把瘋牛病通過疫苗傳染給人類。

“瘋牛病”會撞破我國國門嗎？

世界衛生組織綜合有關研究的結果表明，牛各部位的相對危險性如下：腦、脊髓、脊髓液、眼球屬強傳染性物；小腸、背根神經節、骨髓、肺、肝、腎、脾、胎盤、淋巴結屬低傳染性物；肌肉、乳汁、血、胰臟、胸腺、心臟、脂肪屬于傳染性物。由于難以了解牛產品的加工方式，人們對于可能感染瘋牛病因子的相關產品，如明膠、血液及血產品等也不能肯定其安全性。但目前認為，來自有關地區的奶粉、乳制品尚不具有傳染性。

為了防止瘋牛病傳入，國家有關部門較早前就頒發了有關規定。1990年農業部下發了《關于嚴防牛海綿狀腦病傳入中國的通知》，并停止從有瘋牛病的國家進口牛肉和骨粉等；1998年我國在青島動檢所成立了瘋牛病研究機構；2000年國家出入境檢驗檢疫局發布了《進出口化妝品監督檢驗管理辦法》，對每年大量進口的化妝品做了詳細的規定。日前，衛生部和國家出入境檢驗檢疫局聯合發布公告，禁止進口和銷售來自發生瘋牛病國家的具體產品為：牛的腦、脊髓、眼、牛肉、牛骨、牛內臟、牛胎盤及其用上述原料加工制成的食品，包括牛肉漢堡、牛排、牛肉罐頭、牛肉香腸、牛肉松、明膠、氨基酸等，但乳及乳制品不在禁止范圍；進口商或生產銷售商對已進口銷售的來自發生瘋牛病國家的上述產品，應立即停止生產和銷售，并公告收回已售出的產品，做銷毀或退貨處理；禁止郵寄或旅客攜帶來自瘋牛病國家的上述物品入境，一經發現，即行銷毀。

中國化妝品面臨發展機遇

截止目前，我國還未發現瘋牛病病例，這除了有關部門的嚴格把關外，也和我國牛羊的放養方式和人們的飲食習慣有關。瘋牛病主要的傳染途徑是食物鏈，原因是集約化飼養中使用動物源性飼料，如肉骨料等。而在我國，牲畜主要是散養，所使用的多是天然飼料，避免了因含病肉骨粉的飼料進入家畜的食物鏈而導致引發瘋牛病的可能。此外，在人們的消費習慣中，牛羊下水均為人所消費，避免了同類相食引發此病的可能。

這次公告雖然對本土化妝品影響不大，但我們也應看到，我國化妝品長期依賴國外的品牌、模式、原料、提取工藝和技術開發是相當脆弱的，一有風吹草動，我們也得跟著感冒。在進口化妝品遭到“瘋牛病” 圍堵的時候，中國化妝品如何把握市場命脈，在高新技術開發和技術規則的制訂上占據一席之地，是國內美容化妝品業同仁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這個公告同時提示我們，在人類生存環境日益惡化的情況下，美容保健品使用天然安全產品才有可靠的保證，一定要加大綠色產品研發的力度，趁西方國家談“牛”色變之機，牢牢抓住這一大好發展契機。另外，公告嚴格限制了國外不合格的化妝品進入國內市場，為美容化妝品行業和市場的發展提供了一個廣闊的空間，對國內化妝品企業而言，這無疑是一個潛力巨大的商機。第三，該公告在一定程度上也會將國內行業中屬于純粹炒作概念的商家淘汰出局，把那些動輒就打著國外進口、掛羊頭賣狗肉的企業剔除，這對整個行業是一件好事，也有利于整個行業的健康發展。

編輯/寒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