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就業應作為一項基本國策
(《財經》2002年9月20日號《失業之憂》)
在一個市場經濟國家,勞動力作為一項資源要素,同樣存在供需平衡問題,當供給大于需求,便會產生失業。供需平衡只能是暫時的。因此,在市場經濟國家,失業現象的存在是必然的,我們所要做的是將失業率降低到一個合理的水平。
但是,中國現在的失業率顯然過高,已經超出了合理的水平。如果不采取有力的措施加以控制,勢必會影響經濟的發展乃至社會的穩定。
很多西方國家早就把充分就業作為宏觀經濟政策的重要目標之一。就業水平的高低,也一直是政府政績的一項重要的考量指標。
當前,發達國家的不少人對全球經濟一體化仍持反對態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擔心本國部分產業受到沖擊,造成大量人員失業。他們為了實現充分就業,向世貿會議示威,以非關稅壁壘阻撓他國產品的進入。這些來自號稱經濟最自由化國家的人的做法,難道不值得我們這個還處于市場經濟初級階段國家深思嗎?
在發展經濟的過程中,中國必須做到公平與效率兼顧,在非常時期,效率甚至應適當讓位于公平。當然,我們不追求絕對的公平,這里所說的充分就業也是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
對我們現在所出臺的種種擴大就業的政策,不能僅僅將其理解是為安定團結而施行的權宜之計,而應把充分就業作為一項基本國策,把它列入國家宏觀經濟政策調控目標之一,與經濟增長、貨幣穩定等處于同等重要的位置。
山東 肖偉明
反洗錢工作面臨的問題
(《財經》2002年9月20日號《500億黑錢與1300個賬戶》)
對洗錢活動的監察以及打擊即所謂的“反洗錢”,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情況并不是十分樂觀。中國在反洗錢工作的開展中面臨著諸多的問題。
首先,反洗錢缺乏足夠的法律支持。盡管中國在1997年新頒布的《刑法》中第一次明確提出了“洗錢罪”的概念,可是這一條文只是對反洗錢作出了一些原則性的規定,并沒有對洗錢罪的具體界定、洗錢的途徑以及具體量刑進行詳細的說明。而且,相關配套的反洗錢的法律法規也遲遲未能出臺。單指望《刑法》中的單個條文,實際上無法對這一個復雜的犯罪活動進行有效的遏制。
其次,相關商業性金融機構對待洗錢的態度也直接影響著反洗錢工作的開展。地下經濟活動通過洗錢,往往會給相關的商業性金融機構帶來一定的利潤,而政府反洗錢活動的開展必定會使得銀行等商業性金融機構的短期利潤受到一定的影響。這些商業性金融機構如果要建立反洗錢的內部控制體系,必然要花費相當的人力和物力,這事實上會增加這些機構的運營成本,而且,這一反洗錢的內部控制體系并不會為這些機構帶來直接的收益,商業性金融機構有可能不愿意積極配合政府的反洗錢活動。
再次,目前中國國內還沒有明確的反洗錢工作的主管機構,與反洗錢相關的部門也還沒有形成高效順暢的合作機制,不同部門之間的協調也有相當的難度。這也是影響反洗錢工作順利開展的重要原因。
最后,在國內信用體系不夠健全以及全國性的資本體系尚未建立的條件下,人們不得不面對貨幣使用上的諸多不便,如跨地區和跨銀行取款常常面臨許多問題和困難。在一個用現金進行交易非常普遍的國家里,金融監管機構想有效地堵住“黑錢”進入金融體系的口子,也會顯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武漢 李軍
企業債在目前情況下難有發展
(《財經》2002年10月5日號《企業債:突破時刻來臨》)
與市場經濟發達國家的證券市場相比,中國的證券市場只有一條“腿”——股票。債券市場,尤其是企業債的發展一直受到很大的鉗制。雖然理論界對于企業債的發展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實業界對企業債的呼聲也日漸增強,但企業債卻很難在目前情況下有較大發展。
企業債需突破的第一道枷鎖是誰是企業債的管理者。由于以前中國實行的是計劃經濟,計委成了企業債發行理所當然的管理者。考慮到發債是一種融資,央行也可以算是一個。這種格局形成于1987年,在1993年得到強化。但在目前已經有證監會的情況下,作為企業融資的方式的股票發行已經取消計劃額度,甚至已經取消審批制,計委憑什么管企業債的發行,并核定其發行額度?計委又憑什么單獨擬訂新的《企業債券管理條例》?
企業債需突破的第二道枷鎖是誰能發行債券。2002年可以發行企業債券的企業名單已經明晰,清一色的國有大型企業。國有企業可以優先獲得貸款,可以優先上市融資,可以優先境外上市,還可以優先發行企業債券。這是為什么?讓這樣一個占用了大量社會資源,卻產生很少效益的集團總在融資中占有絕對優勢,企業債能成為真正的債券嗎?
企業債需突破的第三道枷鎖是投資者怎么看企業債。以前,曾出現過大量企業發行債券,到期卻無力償清本息,只好轉為銀行貸款,或是被其他公司接盤的現象。所以,在許多投資者心中,企業債同樣是一種無風險投資。這使企業債失去了本意,變得面目全非了。要想恢復企業債的本來面目,最主要的就是要增強人們關于企業債風險的認識。而這必須依賴于一個能對發債企業進行硬財務約束的市場環境。目前不能硬約束的,恰恰是國有企業。
企業債需突破的第四道枷鎖是如何流動。以前這類債券是不能流動的,投資者只要買了,就只能拿來壓箱底。投資者無法根據企業的經營狀況、利率波動、手頭資金的松緊等處理這些債券。目前我們仍看不到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案。企業債不能流動,就意味著無法對企業債進行合理定價,就無法揭示其中的風險和潛在的收益,就意味著企業債不能成為重要的企業融資工具和投資者投資工具。
企業債今天的慘淡,實際上集中體現了在改革的過程中權力分配上的博弈、證券市場結構的殘缺、政府信用過度表現和商業信用的高度缺位。如果這些問題不能解決,企業債的突破也只能是以暫時的快感換取長久的痛苦。
北京 盧永紅
更正
據三聯書店提供的資料,《財經》2002年第18期第 83頁圖表《三聯書店下屬四本雜志2001年總銷量》中數字不準確。正確數字應為:《讀書》2001年114萬;《三聯生活周刊》2001年296萬;《愛樂》2001年7.7萬;《競爭力》2002年預計12萬。特此更正,并對讀者及三聯書店深表歉意。
本刊2002年10月5日號《誰在往金融控股公司的路上走》一表中,東方集團應為民族證券第二大股東,持股20%。
《財經》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