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授:
感謝您對拙文心平氣和的批評,以及對這場批評所作的總結。感謝您不但為拙作,而且為我的信件也花費了不少時間。只有具有神圣使命感的人,才肯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在這些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的事情上。所以,請相信我的感謝是真誠的。
如我所聲稱,這場批評對我個人有好處,我希望對他人也有好處。希望它有助于營造嚴謹學風。尤其感謝您對拙文的一些內容提出的批評,當然有些批評意見還需要進一步討論,其中關于納什均衡的批評尤其是需要商榷的。這些批評對深化文章所討論的問題的研究,是大有好處的。
十分感謝您在百忙中能夠閱讀拙文,并就其中的內容問題提出疑問,我非常感激。我想學術進步就是在這些置疑中取得的。關于納什均衡理論與歷史唯物主義相沖突的問題,您說:“最近我接到一個朋友的來信,信中指出:大作最后(第13頁倒數第2段)用納什的所謂‘囚徒悖論’,其實完全是Robert Keohane在After Hegemony(此書有中譯本)中的東西,但是您好像沒有怎么弄懂原委,也未作注。Robert Keohane原本是說在什么樣的條件下處于囚徒困境中的人會沖突,在什么樣的條件下會合作,是有前提條件的,而您卻在行文中把這一博弈分析當成是無前提條件的合作的理論。何況,‘這種分析中所含有的實證結構主義(本質上是機械唯物主義)的東西,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就批過,法蘭克福學派也對這種把意識定格為工具理性的東西進行過批判,國際政治中的批判理論也對此進行過批判,可以說根本就不是歷史唯物主義的東西’。因此,這位朋友認為您在大作中把它用來佐證‘歷史唯物主義視野中的世界秩序’分析,可能是南轅而北轍。”對這樣的批評我當然不可能接受。不客氣地說,可能您的那位朋友并不真正了解這一理論,也不了解拙作。(以下略去對楊文中有關“囚徒悖論”等問題的回答——編者)
其他方面,我想談的是:一些出版物的注釋不允許用網址,這是確實的,而且我認為在一些技術性問題與法規性問題未解決之前,作此要求是合理的。我不會自找麻煩,自我禁止使用網址來注釋。對我的批評所涉及的有些注釋,就因為是網址注釋,同時也無法找到印刷晶出處而被刪除了。由于本人網上搜索技術水平差,很多別人很容易搜索出來的我沒有搜索出來。這方面還得學習。
其次,我寫的《產業結構變遷和世界秩序重建——歷史唯物主義視野中的世界秩序》一文,不是對亨廷頓思想觀點的研究,而是用歷史唯物主義觀點,從產業結構的變遷角度來尋求對世界格局變化的哲學解釋。從數量上說,文中與亨廷頓有關的只有5行字;從內容上說,此篇所有論點都不是建立在亨廷頓的觀點基礎之上,也不是建立在對其反駁之上。直言之,即使通篇不提亨廷頓,文章的基本觀點也照樣能夠正常論證、引申與陳述。亨廷頓的觀點只是起襯托性作用。所以,寫此篇不一定非要全面研究國內外關于亨廷頓的觀點的各種討論。而且我認為原始文件要好些,當然想不到會在注釋上出錯。
學術嚴謹是重要的,但說到底只是手段。文章思想內容的實踐意義與理論意義,是一切做學問者的最高目的。手段一旦脫離目的,最后必然走向反面,最終也不會被社會所接受。批評的目標應當主要針對那些為了個人名利而故意造假,或者整個心思花費在拉關系、搞炒作、經營名位的欺世盜名行為上,因為對當前學術發展的消極影響最大的是這種行為。 以上所述,不對之處,請指正。
敬禮!
魯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