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土樓,又稱圍樓,是中華民族建筑史上的一朵奇葩。它很古拙:說古,它的歷史少說也有幾百年;說拙,它儼如一個龐然大物,土里土氣,一點秀氣都沒有。這些樓寨建筑多數是圓形的,也有四方形、長方形或八角形的。圍墻均有丈許厚。大部分是黃泥土夯成,所以統稱為土樓。后來有用石灰夯成的叫灰樓,用板條石砌疊而成的叫石樓。高有二層的、三層的、四層的。樓的大小不一,只設一大門可入,門內有重門,如遇匪亂械斗或獸害,遂即閉上樓門,可保安全。圍樓內住的以同一姓氏為多,普遍是人畜混居。土樓是一個宗族社會,也是一個封閉社會。由于聚族而居,所以極重倫理;因為共井共飲,所以幾乎不存有隱私。
土樓,主要分布在閩、粵、贛相毗鄰的山區各縣。諸如江西的尋鄔、會昌、瑞金、寧都、贛州;福建的詔安、平和、永定、上杭、長??;廣東的饒平等,而就土樓的“知名度”來說,廣東和江西遠不及福建。但如今,多數人只知道福建有土樓,而不知沉寂無語的福建土樓是因為中情局的間諜活動而出名的。
1985年12月18日,福建省漳州市文聯接待了一對來自美國紐約攝影學院的客人。男客人叫霍華德·貝克,女客人叫蘇蔓珠,他們是一對夫婦。貝克夫婦拍攝的幻燈片《在地球兩極》,在中國攝影愛好者中很有影響,被認為是一對有造詣的攝影家。殊不知,貝克夫婦的真實身份是美國中央情報局(CIA)的間諜。貝克出生在美國芝加哥,大學畢業后進入中情局情報搜集與估價室第13處工作,公開職業是紐約攝影學院教授;蘇蔓珠出生于紐約,祖父是中國人,1970年被中情局吸收為非受控間諜,主要在中東、東南亞地區活動。據我國家安全部門掌握,貝克夫婦此次中國之行是與刺探中國“核機密”的情報有關。
在漳州市文聯,蘇蔓珠十分誠懇地說:“我祖父是中國客家人,我希望到客家人居住的地方看看?!蔽穆撠撠熑藷崆榈卣f,離漳州市50公里的南清縣就有客家人聚居地,歡迎你們去看看。
第二天,省、市文聯的同志陪同貝克夫婦開始了南靖之行。
天高云淡,林密水深。一路上,只見貝克一副金絲眼鏡后面一對高深莫測的眼睛,眼光躲躲閃閃,捉摸不定;蘇蔓珠很少言語,眼光投向車窗外,有點迷離,有點落寞,又有點局促不安。突然,公路下面出現一座巨大的圓形建筑物,大約有20米高,直徑50米,像一朵盛開的蘑菇。貝克眼睛一亮,問:“這是什么?”并喊著停車,司機說:“這是客家土樓。”車越往山里走,土樓就越來越多。到了書洋鎮的田螺坑,這是個客家人最集中的地方,眼前排列著5座大型客家土樓:中間1座方形土樓,四周4座圓形土樓,它們像一朵梅花開放在綠色的山谷之中??图彝翗遣焕槿碎g奇跡,它高大、堅固,如一座座城堡巍峨屹立,幾百年來,風吹雨打,卻一點也無法動搖它的根基。有人把它描繪成“天上掉下來的飛碟,地上冒出來的蘑菇”,這實在很有意思,也很形象。
望著眼前的奇觀,貝克驚訝地張開嘴巴,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相機拍照。他按快門的手微微在顫動,按理說,一個職業攝影家是不應該有此失誤。什么使他形諸于色,如此失態?
土樓,一定是土樓!
貝克、蘇蔓珠的南靖之行,自然受到有關部門關注。但是,他倆的行為令人頗為費解??图彝翗鞘强图胰说湫偷拿窬樱延?00多年的歷史。貝、蘇此行以客家土樓為目標,匪夷所思。旅游?攝影創作?顯然都不是。
貝克夫婦繼續他們的南靖之行。在石橋村,順裕樓是最大的客家土樓,圓形建筑,樓高5層,有288個房間,貝克用腳步反復丈量土樓的直徑,張開雙手仔細摸著厚厚的土墻。墻內的天井比一座足球場還大,現在仍住有近百戶人家。好客的客家人燒紅爐火,用自己栽種的茶葉泡閩南工夫茶招待遠方的來客。這時,蘇蔓珠眼睛濕潤了,含淚的眸子清亮晶瑩,她激動地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安排的這個美好的旅程!”
貝克夫婦走了。后來,人們才知道,美國情報部門誤認客家土樓為中國核導彈發射裝置,為此向決策層提交了一份報告,稱:根據我們的每天7次通過中國上空的KH-22衛星報告,在東徑116°10′~117°19′,北緯24°36′~25°10′方位,即中國南部福建省的600平方公里范圍有1500余座不明性質建筑物。呈巨型蘑菇狀,與核裝置極為相似。這很可能是一個大得無法想像的核基地!
新的越頂衛星系統已使云層與黑暗不再成為障礙,其視力可穿透高大建筑物,但對這1500座可疑建筑物毫無辦法,無法查明它們的內部情況,可見中國核能研究已登峰造極……因此,查清這些可疑建筑物十分必要。
貝、蘇此次中國之行的使命,就是假旅游攝影之名前來實地核查,“查清這些可疑建筑性質”。結果發現,“這些可疑建筑”其實不過是地道的民居,并無軍事價值。
美國情報部門虛驚一場,不了了之??图彝翗牵@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建筑,卻因美國情報部門的陰差陽錯而揚名天下——聯合國科教文組織聞訊派員考察,認為這種結構獨特、氣勢磅礴的客家土樓是世界建筑的奇跡,可與埃及金字塔媲美,譽之為“世界第八大奇跡。”南靖從此成了旅游勝地,真可謂因禍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