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百多年前,資產階級所推崇的經濟學家亞當·斯密這樣評價勞動者:“我們每天所需的食物和飲料,不是出自屠夫、釀酒家或面包師的恩惠,而是出于他們自利的打算。”
一百多年前,無產階級所信奉的哲學家馬克思也曾這樣說過:“我們人人都被社會制度之網所捕獲。資本家并不是惡魔般的陰謀家,而是一個為環境所迫而為其所為的人,他對現在事態并不比無產階級負有更多的責任。”
這就是說,自私既可為善,也可為惡,全在于人所處的社會制度環境不同而已。
今天,當我們面對貧困、浪費和不公的時候,有人說這是因為人的自私,提出要改造人性。其實,褒貶人的自私是空洞的,經濟學家應該研究的中心課題是,始終自私的人,在不同的制度約束下,會采取什么不同的行動。
很多壞現象,雖然不可取,在經濟學上卻是不可避免的。例如,如果實行外匯管制,就會出現黑市兌換;如果晉升評級時論資排輩,人們就會游手好閑地等老;如果基建官員對招投標等環節缺乏監督,就會出現“豆腐渣”工程;如果侵犯知識產權可以逍遙法外,學者教授的案頭也可能會堆滿盜版光碟。
是的,假如人不自私,就不會出現這些壞現象。然而,假如人不自私,就意味著人們連勞動和進取的動力都喪失了,社會經濟會頓時崩潰。其實,很難想象一個人人都不自私的社會是什么樣子——那是一個不可能的社會。相反,逐步建立一個能夠有效利用人類自私的社會,才是可取之道。
大膽地揭發社會的壞現象,體現了我們的良心。可是,若將這些壞現象簡單地歸咎于人性的自私,就顯得蒼白無力了。我們不應該落后于亞當.斯密和馬克思的智慧,不應該忘記社會制度對個人行為的重大影響。只有好制度才能幫助我們致富。每當我們希望挑戰貧困、浪費和不公的時候,我們應該先從改善制度入手。
(愚摘自《百姓》原標題為《人是不是變壞了?》本刊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