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的“兵變”文化

“短命”兵變始末

2003年7月27日凌晨2時30分左右，馬尼拉金融中心馬卡蒂的高級公寓樓“奧克伍德雙子樓”內忽然來了296名全副武裝的政府軍士兵。他們迅速在附近商場和樓宇內安放了大量爆炸物，并發表了一份長達3頁的聲明，要求阿羅約總統、一些內閣成員和軍警高級將領辭職，同時要求調查軍隊系統內存在的腐敗問題，改善士兵和下級軍官的待遇。

叛軍通過一盤向媒體發放的錄像帶揭露了軍隊中士兵和下級軍官們“令人憐憫”的生存狀態:他們中有人就餐時竟只能用手抓取放在香蕉葉上的米飯填口。叛軍領袖表示，軍中存在著嚴重的貪污腐敗，高級軍官任意苛扣下屬軍餉、中飽私囊，把軍需給養出售給國內的反政府武裝牟利，又主動制造爆炸案件，嫁禍反政府武裝，借此向政府要求更高的軍費。

據透露，叛軍中包括70名軍官，他們都十分年輕，其中大部分是菲律賓軍事學校1995至2001屆畢業生。他們甚至聲稱有確鑿證據表明阿羅約將于8月份實行軍管，掃清軍中異己，并謀求延長自己的任期。他們揚言要用自己的鮮血促成國家的變革。

天亮后，叛軍疏散了奧克伍德雙子樓內的各國房客，其中包括澳大利亞和阿根廷的駐菲使節、使館工作人員以及家屬。叛軍堅稱，他們并不想挾持人質，直到天亮方才容許房客們疏散，是出于對這些平民的安全考慮。

各國房客們有的懷抱小孩兒，有的手提行李，有秩序地登上了在大樓前等候的大巴。其中一名孕婦在其丈夫的攙扶之下蹣跚而行，手捂著嘴，似乎有很強的妊娠反應。但大部分房客的神情泰然，沒有抱怨，似乎絲毫都不緊張。

叛軍在雙子樓及附近的建筑物周圍所安置的炸彈主要集中在各處停車場，也有一些被放在了路邊的花叢中。不知出于何種考慮，叛軍把那些他們稱之為爆炸物的東西都用紙箱罩著，有的紙箱上還蓋著衣物或是防水布，甚至有些炸彈被掛在了路邊的交通標志上。叛軍似乎有進行持久戰的準備。有人看見他們搬來不少用于儲備飲用水的白色塑料大桶。

9時40分，阿羅約總統以武裝部隊總司令身份向叛軍發出最后通牒，要求他們在當天下午5時前放下武器，走出大樓，返回各自軍營，否則總參謀長阿瓦亞將有權采取適當的措施將他們趕出公寓樓，并拘捕他們。

參議院議員、前參謀部長比亞松和同樣是軍人出身的參議員霍納桑出現在被叛軍占領的旅館附近，并協助疏導人流。但他們前來的真正目的無從知曉。

奧克伍德樓的頂上，一些叛軍手持槍械，監視著樓下的動向。在場的新聞記者們扛著“長短炮”和攝像機追著進進出出的叛軍人員拍攝，而文字記者則手持錄音機甚至手機纏著他們提問。而對方似乎并不回避鏡頭，只是拒絕發表任何評論。他們神情平靜，并不呵斥行人。面對鏡頭，有些人甚至伸出食指和中指作出“勝利”的手勢。

據報道，支持前總統埃斯特拉達的人當時也舉行了小規模的示威游行，因為他們與叛軍同樣要求阿羅約辭職。這些示威者遭到了防暴警察的阻攔，但雙方并未發生沖突。盡管這樣，距離奧克伍德飯店不遠的馬卡蒂醫療中心仍嚴陣以待，門前停著一大排救護車，隨時準備出發。

兵變陣營內部很快就出現分裂，第一批大約50名叛軍官兵攜帶他們的隨身物品走出大樓，向政府軍投誠。至此，兵變事件終于露出了轉機。

果然，以安東尼奧·特利蘭內斯等5名軍官為首的叛軍領導層很快就同意與政府進行談判。作為一種積極回應， 菲政府也將最后通牒的期限后延兩個小時。下午，馬尼拉各地普降暴雨，雷聲大作，似乎要為這次危機來個“極速冷卻”。兵變軍人也顯得更加松懈，在樓下執行“警戒任務”的叛軍士兵紛紛尋找地方避雨，后來甚至隔著馬路向對面的同伴大聲喧嘩。

談判仍在進行，夜幕卻悄悄降臨，時鐘的指針已經掃過了7時。不知從哪里來的修女們在奧克伍德大樓附近的廣場上點起了蠟燭，有的高唱圣歌，有的大聲禱告，還有的翩翩起舞。政府最后通牒期限被改為無限期。此時，政府方面派出的以前武裝部隊總參謀長羅伊·西馬圖將軍為首的談判代表團正在燈火通明的雙子樓內與叛軍代表爭分奪秒地敲定最終協定的細節。

不過，在此之前數小時，總統府內就已經呈現出另一番景象:會客室內，阿羅約總統談笑風生，與之對坐的竟是叛軍領袖特利蘭內斯的母親。在場的還有前總統拉莫斯。這位臉上毫無難色的母親表示，希望兒子能夠及早向政府投降，讓此次兵變事件得到和平解決。

當晚10時，阿羅約在總統府發表電視講話，宣布這場兵變危機已經和平結束。她的喜悅心情溢于言表，只是眼睛有些紅腫，嗓音也略帶嘶啞。

叛軍同意投誠后主動到各處尋找原先被紙箱蓋著的爆炸品，在場記者則像蜜蜂一樣圍在拆彈士兵周圍猛拍一氣。

和平化解危機，阿羅約威信大振

兵變人員要求阿羅約總統、國防部長雷耶斯、警察總監埃夫丹尼和軍方情報部門負責人考布斯以及其他一些腐敗高官辭職。為首的安東尼奧·特利蘭內斯說，他們此舉目的不在于奪取政權，只是向政府和軍方高層表明怨憤。

殊不知，阿羅約總統當年正是依靠一場不流血政變才得以推翻埃斯特拉達政權，從有名無實的副總統位置攀上了國家權力的頂鋒。（2001年1月中旬，上百萬菲律賓人聚集在馬尼拉市郊的乙沙（人民力量）廣場和市中心的總統府周圍，要求腐敗丑聞纏身的埃斯特拉達辭去總統職務。在這緊要關頭，前武裝部隊總參謀長雷耶斯突然宣布放棄對現任總統的支持。20日，埃斯特拉達被迫離開總統府，而阿羅約卻在數十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宣誓就任菲律賓共和國總統。史稱第二次人民力量革命。） 而早在2001年5月初，剛剛執政兩個多月的阿羅約就曾經受過一次前總統支持者沖擊總統府事件的考驗。那些反對派自稱發起第三次人民力量革命，企圖以反政變的形式顛覆阿羅約政府，恢復埃斯特拉達的合法總統地位。但當時軍隊始終站在了阿羅約一邊，區區數萬名手無寸鐵的群眾最終難免被高壓水龍和瓦斯彈驅散的命運。

試想，一位手段如此強硬的亞洲鐵娘子怎能在陰溝里翻船，讓幾個毛頭小子得逞？

此次兵變在事發當天就得到和平解決，讓阿羅約在國際舞臺上的印象分再次大漲。

7月28日，阿羅約在國會發表國情咨文，宣布將組成獨立調查委員會，徹查27日兵變事件的根源。她說這一事件表明軍隊內部存在著不穩定因素，但兵變行為必將受到法律制裁，呼吁全國人民一致對她給予支持。阿羅約可能會將此事看做目前軍隊中下層人員思想狀況的一面鏡子，開拓更多的合法渠道幫助這些軍人取得較為公正的待遇，提高他們的士氣。

鑒于進一步引起兵變的不穩定因素仍然存在，阿羅約終于在30日決定丟車保帥，發表聲明說“同意”軍方情報部門負責人維克多·考布斯的辭職申請，為軍隊內部千萬個與特利蘭內斯有著相同主張的精英軍官們找到了一個“出氣筒”。

考布斯辭職只是參與27日兵變的軍官們的最低要求，他在所有被要求辭職的官員中職位最低。這個車丟掉之后，能不能保住帥，目前還很難說。不過參議院對考布斯的辭職表示歡迎，并表彰他能出于大局考慮犧牲個人利益。但同時參議員們說，考布斯只是第一個應當辭職者。他們正等著國防部長雷耶斯遞交辭呈。

就在人們為兵變幕后主使是誰這樣的問題爭論不休時，阿羅約總統在民間的支持度靜悄悄地漲了一大截。在剛剛結束的一次民意調查中，有20%的民眾希望阿羅約能夠在2004年度大選中謀求連任。而美國通過其駐菲使館放風，表示支持阿羅約參加2004年大選。而去年底，阿羅約在菲北部碧瑤市總統行宮休假時突然宣布放棄參加2004年競選的打算，據說此事與若干軍隊高級將領“逼宮”有關。

菲律賓百姓不怕政變

雖然27口的兵變儀有不到300人參加，叛亂軍人實際控制的范圍很小，且整個過程不過區區19小時，但這一事件仍然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各國媒體都進行了十分詳盡的報道。但在菲律賓國內，普通百姓對此次兵變所表現出的\"冷漠\"卻十分耐人尋味。即使兵變尚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時，馬卡蒂金融中心以外的地區生活也一切如常。

絕大多數菲律賓人每周工作6天，而天生懂得享受的他們當然不會放棄星期天的閑暇時光。27日亡午10時，記者來到住所附近一個大型購物中心，所看到的還是摩肩接踵、談笑風生的顧客。出售快餐的大排檔里，人們仍須耐心等待方可找到空位，而人堂附設的電腦游戲場內更是座無虛席，\"二角洲\"、\"紅色警戒\"等戰爭題材游戲依然令愛好者們如醉如癡。僅有的一點不同就是購物中心的入口處加派了保安人員，對進出顧客搜身和檢查隨身物品，礬保不會有人將炸彈等危險晶火帶進來。

危機過后，百姓恢復止常生活的意愿似乎更為強烈。27口晚間10時，阿羅約在總統府發表電視講話，宣布兵變危機和平解決。她的話音剛落，記者住所對面的卡拉0K灑吧便響起歡樂的噪音。

7月28日，也就是兵變的第二天，記者來到了位于馬卡蒂金融中心的兵變現場--奧克伍德雙子樓。大樓周圍街道上的行人似乎比以往稀少-·些，但可以明顯感覺到，這里居民的生活秩序已基本恢復正常。

這座復合建筑的底部為商用區，眾多商號在這里開設門面，是首都區著名的購物中心之一，與周圍的幾棟大型商用建筑并稱\"阿亞拉中心\"。它的上部有兩座外形相似的塔樓，內辟住宅和辦公室。據了解，叛軍將炸彈拆除后不久，塔樓的部分房客就已經回到了各自寓所。大樓底部的商場也于28日上午恢復營業，只可惜顧客較以往稀少。雙子樓及其附近的商場紛紛加強了安全措施，人們對這種不便表示理解，并十分配合安全人員的工作。

記者隨機采訪了幾名當地住戶和前來購物的消費者，詢問他們對前一天兵變的看法和感受，得到的回答卻出乎意料的一致：他們紛紛譴責那些年輕軍官們的\"玩火\"行為，認為雖然他們的某些要求是正當的，們不應當通過濫用武力的方式來實現他們的目的。另一方面，除個別當地住戶外，絕大多數被防問者對這次兵變并未感覺到惶恐，認為其規模很小，范圍十分有限，距離自己的住所和工作地點很遠。

對于這種漠然，記者寓所里的-位土生十長的老華人道破了天機：當地居民中絕大多數為天主教徒，他們將死廣看成是塵世之旅的終結，是上帝要召喚他們前往天國。因此他們往往并不畏懼死亡，特別是意外事件所導致的死亡。在他們看來，沒有善待活著的每一天比死亡更可怕，那樣的話靈魂到了天堂里也會遺憾的。

另一方面，菲律賓群島災害一向較為頻繁，地震、火山、臺風、暴雨等天災每每造成人民的生命財產損失，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一代又一代菲律賓人\"消化\"突發事件的能力恐怕也要高-些。

菲律賓頻發\"兵變\"

2l世紀頭3年，菲律賓就發生了3次政變或兵變，平均一年一次，似乎又進入一個此類事件頻發的\"高峰期\"。不過，前個高峰期看起來更加\"可圈可點\"：在1986年以后的4年間，非全國共發生政變和兵變?次，幾乎-年兩次。

1986年2月22日晚，國防部長思里萊和武裝部隊代參謀長拉莫斯發動兵變，宣布脫離剛剛連任的總統馬科斯，轉而支持反對黨領導人阿基諾夫人。此舉是第一次人民力量革命中最關鍵的一個轉折點。1987年4月18日晨，支持馬科斯的士兵沖人陸軍司令部，釋放了因參加當年1月兵變而被囚禁的108名士兵。但他們與政府軍交戰30分鐘后被迫投降。

1987年S月28日晨，陸軍上校霍納桑發動兵變，甚至派出飛機對總統府發動攻擊。但由于軍隊仍支持阿基諾總統，兵變失敗，53人被殺，300人受傷。1988年8月l門，菲軍力·破獲一起代號\"罪惡之都\"的政變陰謀，據稱密謀者是馬科斯和霍納桑的追隨者。1989年12月1日晨，霍納桑再次發動兵變，仍未取得成功。

1990年10月4口晨，200名叛軍強占南部武端市的陸軍402旅旅部，控制4今城鎮，宣布成立\"棉蘭老聯邦共和國\"。兩天后叛軍首領亞歷山大·諾夫萊上校投降。i990年12月21日，右翼軍人計劃推翻阿基諾總統，但因計劃敗露未果。

上述7宗兵變大可歸咎于前總統馬科斯當年為鎮壓此起彼伏的叛亂而實行的\"軍事統治\"。軍人一度被賦予了很大權力，廣泛參與立法、司法和行政等事務，軍隊系統也因此成為了馬科斯政權最重要的支柱。后來，馬利·斯迫于社會輿論的壓力結束了\"軍管\"狀態，軍隊的影響力受到了削弱。

馬科斯政權倒臺后，阿基諾夫人當選總統，組成了文官政府。1987年生效的新憲法中進一步明文規定，軍人不得干預政治。但是，那些習慣于\"有錢有勢\"的高級軍官們自然不情愿放棄既得利益，其中膽大妄為者不惜通過兵變來恢復自己舊有的榮耀。

由于當時\"大軍隊、小政府\"的基本態勢，作為第-屆文宮政府首腦的阿基諾夫人在處理政變或兵變軍人時每每成為\"跛鴨\"，大多數情況-卜只能睜一只眼閉-只眼。據說，有些參與未遂政變的軍人僅僅被罰做幾次俯臥撐就赦免了。別的且不說，總統的丈大、參議員尼諾·阿基諾從美國治病回來時在機場遭人暗殺，雖然直接執行暗殺計劃的槍手被判處兩項終身監禁，但一直也未查出這一案件的幕后真兇。

無獨有偶，先后兩次針對阿基諾夫人發動兵變的軍人霍納桑起初被政府通緝，但行伍出身的拉莫斯當選總統后竟下令將其特赦。現在，霍納桑成為知名的反對派參議員，并且聲言競選總統。

過去數十年來，菲南部始終被阿布沙耶夫等恐怖主義組織和摩洛伊斯蘭解放陣線等分離主義勢力所困擾，反政府武裝\"新人民軍活動\"更是在菲各地四處活動。這一直困擾著菲律賓社會經濟的平穩發展。為此，1986年以后菲律賓歷任總統仍不約而同地將軍隊作為各自政權的主要支柱之一。

手中握有實權的軍警隊高級將領們不僅可以得到豐厚的俸祿、完備的福利，更是各級政府首腦的座上賓，他們在政府的國防、經濟建設乃至社會福利等方面的方針政策上都享有很大發言權。這些將領們退伍之后或從政，或經商，都可以利用個人影響力以及與之相關的裙帶關系獲得好處。\"軍人不得干預政治\"的憲法規定如同一紙空文。

前總統拉莫斯本人就曾擬任菲武裝部隊總參謀長，他在任期間牢固地掌握著軍隊，并讓軍人們得到了實際好處。因此雖然有人指控他在任期間利用\"授權獨立電力供應商\"和菲律賓共和國百年慶典系列干程等名目撈取了高達天文數字的個人利益，但絕少有人起來反對他。

俗話說\"吃得好，笑得好\"，一旦有-天，這些老爺們覺得自己沒吃好，臉兒一拉長，不笑廠，他們腰-卜別著的槍桿子恐怕就要派別的用處了。

兵變案審理：政府和反對派各執一詞

關于如何審理這次的未遂兵變案，政府和反對派之間形成了壁壘分明的兩種看法，可以分別歸納為\"復雜化\"和\"簡單化\"。

\"簡單化\"的支持者當然是反對派。他們看到，兵變危機雖然未必山反對派策劃或土使，但它給阿羅約政府抹黑這一\"客觀效果\"已經達到：證明阿羅約無力控制軍隊，并將人們的注意力轉移到現政府的陰暗面上。因此，他們主張相信并接受參加兵變的年輕軍官們較早前在一份聲明中對于兵變動機的提法，即以\"兵諫\"的方式提請政府和司法機關注意，軍隊內部的確存在嚴重的貪污腐敗行為。反對派主張承認兵變人員動機的合法性，對他們從輕發落，而將重點放在對這些下級軍官們所提出的指控進行調查。

與此相反，政府的意見是\"復雜化\"，即 不承認兵變人員動機的單純性，并試圖揪 出反對派支持或策劃兵變的依據，以叛亂 罪的名義，盡可能多地將有意參加2004年 總統大選的人牽連在其中。叛亂罪不可保 釋，最高可判40年監禁，所以政府一旦能 夠使法院接受訴訟請求，就可以像對付埃 斯特拉達一樣，將反對派的明星政治家們 都關起來，2004年大選中就可以看執政黨 聯盟的候選人上演\"獨角戲\"了。即使最后 這些反對派因證據不足而不能定罪，但至 少他們已經錯過了這--屆大選。目前被政 府\"成功\"牽連其中的有反對派參議員拉克 松。此人曾經當過全國警察總監。今年早些 時候，拉克松也公開表達了自己競選總統 的意愿。

作為證據之一，菲軍方7月29日向媒 體展示了一些據稱從兵變人員那里繳獲的通信器材。國防部長雷耶斯說，這些器材相當先進，也非常昂貴，有的設備連菲武裝部隊本身都沒有配備。這說明兵變人員的確得到了第三方資助。軍方說，其中一些器材是從前總統埃斯特拉達內閣成員拉蒙·卡德納斯名下的房屋中搜出來的。卡德納斯本人已于7月28日被執法機關拘捕，7月29日司法部對他提出正式起訴，罪名是叛亂。

另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如果原定計劃沒有敗露，7月27日的兵變事件將發生在8月4日，按照他們的計劃，將有了個連的兵力進攻總統府，兵變人員將控制中部宿務市和南部桑托斯將軍城的機場，將兵變人員輸送到馬尼拉。

8月4日，菲武裝部隊總參謀長阿瓦亞向媒體透露，官方已拘捕了355名涉嫌參與未遂兵變的軍人，其中包括108名下級軍官和247名普通士兵。同日，菲內政和地方政府部長利納向反對派參議員霍納桑提出政變指控。阿瓦亞說，實際參與兵變的人數要遠遠大于兵變當天向政府投誠的約300人，還有一些軍人并未出現在兵變人員所占領的奧克伍德雙子樓。直至目前仍有包括2名軍官、5名士兵在內的兵變嫌疑人員在逃，并對公共安全構成威脅。

特利蘭內斯及其他4名兵變主要領袖7月29日下午被菲軍方情報機構收監候審。特利蘭內斯在一次電臺采訪時指責政府\"背信棄義\"，因為他們當初答應投誠的條件之一就是所有兵變人員將免于關押。

阿瓦亞透露，此次未遂兵變的幕后策劃者早在2001年阿羅約總統上臺后不久就開始策劃這一陰謀。

在參眾兩院分別舉行的聽證會上，前去作證的一些高級政府官員和軍警將領表示，他們確信兵變軍人計劃在推翻阿羅約政府后成立一個由15人組成的軍政府，名為\"國家復興委員會\"，其治國方針的\"藍本\"即為反對派參議院霍納桑所提出的國家復興計劃。

菲內政和地方政府部長利納8月4日向司法部下設的檢控官辦公室遞交一份書面證詞，指證霍納桑參與策劃了此次未遂兵變。證詞援引一名政府方面證人的話說，霍納桑于6月4日參加了兵變分子的一次會議，并作出了兵變計劃的綱要，其中包括成立15人委員會取代阿羅約政府。同時被指控的還有大約1000名霍納桑的支持者，他們大多為\"菲律賓守護者兄弟會\"成員，而霍納桑據稱是這個組織的\"大教父\"。

菲總統府發言人本耶8月3日說，總統已成立了一個獨立調查委員會對兵變事件進行徹查，希望參議院暫停獨立調查，給有關部門更充足的時間來追查兵變幕后策劃者。但參議院4日通過決議，仍將堅持對兵變事件進行聽證，以了解軍隊下級軍官和士兵的不滿及其根源。

結 語

這一次的兵變雖然是菲歷史上最短命 的兵變，但兵變所折射出政界、軍界存在的 種種問題卻是相當\"長壽\"。阿羅約政權本 身就是通過政變上臺的，這種先天不足使 它對兵變更為敏感。只要兵變的客觀成因 一一軍隊內部怨憤情緒依然存在，兵變就 有再次發生的可能。而這種怨憤情緒絕不 是一天之內產生的，消除它們則需要更長 的時間。

(作者：新華社駐馬尼拉分社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