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是讓人攀登的,困難是讓人克服的。
沒有征服不了的險峰,沒有戰勝不了的困境。
把險峰踏在腳下者氣吞山河。
把困境丟在身后者笑傲江湖。
失學倒計時
●劉俠風
兩兄妹擺攤求學,絕不放棄;
一萬元輕松到手,并非奇跡。
4年前,我和妹妹同時拿到了名牌大學錄取通知書,但這對于我們這個母親臥病多年、父親下崗的家庭來說,并不是個好消息。一年光學費就上萬啊!臨開學只有10天了,能借的都借了,也才湊了5千多。
我就和妹妹商量:10天時間,如果這5千塊能夠再生出個5千,我們就一起上;如果不能,就一起放棄。
短短10天時間,用5千賺5千,我和妹妹也沒底兒,但是別無選擇。
第一天,我們分頭出去找“商機”。大街小巷溜達了一整天,我想放棄了,怎么可能有這么好賺的錢?晚上我就和妹妹說:“你是女孩子,這5千你先拿著,我一個大小伙子,餓不死。”妹妹當然不同意:“我們搏一把,但愿能發生奇跡。”是的,如果沒有奇跡,那是不可能的。商討之后,我們決定賣飲料。父親已經氣得不行了:“你們別作孽了,賣10天飲料,能賺5千?”
第二天,我們花1500元買了兩臺舊冰箱,又進了2000塊錢的飲料。然后,我就和妹妹推著冰箱來到事先物色好的地點。盡管當時天氣很炎熱,但是光顧我們的并不多;盡管我們主張薄利多銷,但是誰稀罕那么角把兩角錢?誰相信路邊小販?直到晚上8點多,我們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中———一共才賣了二十幾瓶水。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著。夜半時分,妹妹忽然敲門進來。她肯定也像我一樣著急。“哥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不知道行不。”妹妹的意思是,我們不像這樣賣了,到居民小區去賣,帶著我們各自的錄取通知書和家庭特困證,飲料不定價,做個小箱子,隨大家自愿,像募捐一樣。感覺這是個方法。第三天,我們分頭行動。
一天下來,我一個人賣了30多瓶,但是,箱子里有多少錢還不知道。回到家中,妹妹驚喜地告訴我:“哥哥,今天我賺了兩百多!”我忙拆開箱子一看,里面最小的一張還是5塊的,我也賺了一百多!但是,現在只剩一個禮拜時間了,這樣下去,可能只夠我們收回成本。
第四天,生意還沒昨天好。傍晚準備收攤的時候,有輛小車在我旁邊停了下來,一中年婦女從車上探出頭來和我說:“還在這兒賣?”我就把家庭情況如實跟她說了,她一皺眉頭說:“這樣不行,你明天上午九點在這兒等我吧,介紹個來錢快的工作給你。”
不知道那中年婦女會給我介紹什么工作,反正靠賣飲料賺學費的夢想基本上是破滅了,第五天,我見了她。原來,她和丈夫都是搞個體的,錢是沒少賺,但是,正讀六年級的兒子死活不想讀書。婦人給我的工作就是做她兒子的思想工作,沒有底薪,如果說服了他,供我和妹妹一年的學雜費,如果不能,一個子也沒有。再搏一把吧,我告訴自己。
為了取得小孩的信任,在她的幫助下,我和小孩邂逅了,因為同樣喜歡玩電動,我們很快成了朋友。通過交流,我才知道他不想讀書的原因并不是因為成績差,而是因為不喜歡這個家庭,因為父親有外遇。知道病因再下藥就很容易,我以老大哥的口氣跟他說:“你爸爸對不你起你媽媽,你還能再傷害媽媽么?她希望你好好讀書將來考大學,你能讓她再失望么?”小孩子很好哄,一句話就把他擺平了!
當我把小孩送回家的時候,婦人沒有食言,很爽快地給了我一張萬元的存折,還把電話留給了我,要我多聯系。臨走的時候,小男孩還一個勁地說:“大哥要常回來看我!”
這時候,離開學只有兩天時間了。當我從銀行提出錢的時候,父親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記得古龍在《楚留香》中寫道:“孤獨是山峰給征服者唯一的禮物。”不過,征服者只要耐得住這種孤獨,勢必會領略到“無限風光在險峰”的另一番生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