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油條

這天早上，老李上街吃早點，發現賣早點的小攤又多了一家。攤主是個中年婦女，還帶著個小女孩當幫手，看樣子是母女倆。

老李踱著方步走近，婦女熱情地招呼：“老師傅來點什么？”老李一聽，外地口音；再看衣著，農村來的。他頓時運足底氣，說：“給我來碗湯面。”小姑娘麻利地上了一碗湯面。老李埋頭苦干，眼角的余光還一邊盯著旁邊籃子里的油條。付錢后，老李順手從籃子里拿起一根油條，從從容容地邊吃邊走。小姑娘盯著他想上前要油條錢，被婦女拉回去。老李自然瞅到了這一幕，但他不以為然，心想外地來的鄉下人，能把我怎么樣？

第二天、第三天……老李都如此，付完錢后又很自然地從籃子里拿根油條邊吃邊走。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動作，決定一直這么干下去。

這天黃昏，老李吃了晚飯后就出去溜街。在經過每天拿油條的那家店面時，他朝里瞄了瞄，正在吃飯的婦女也看到了老李，突然追出來喊：“老師傅請等一下。”說完把老李推到店面，這時小姑娘已將一堆潔白的饅頭擺在飯桌上。婦女指著饅頭說：“老師傅，這是小店今天沒賣完的，是干凈的，不嫌棄你就拿去填填肚吧。”老李一聽很不是滋味，這不是把我當成叫花子了嗎？正準備發作，小姑娘又拎過來一個紅色的方便袋，說：“知道你喜歡吃油條，這是今天早上沒賣完的幾根，一起拿去吧。我和媽媽商量好了，以后你餓了盡管來，沒什么好的，剩飯剩菜還是有的。”說著母女倆一起把東西往老李手里塞。

老李的臉已漲成了豬肝色。他把那些東西往地上一摔，哆嗦著嘴唇轉身便走。身后傳來小姑娘的聲音：“媽，這個伯伯不是老偷我們的油條嗎？這回怎么卻這么要強呀？”老李幾乎昏過去。

此后他再也沒去過那條街，實在要經過時他也要繞彎彎。而且他也不吃油條了。★

編輯/麥知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