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遭受性侵犯

歐　焓

美國媒體抖出猛料：一項塵封6年的調查結果顯示，美國四成修女一直遭受性虐待，而施暴者或是神父或是同門修女。

在過去一年里，沸沸揚揚的美國神父性丑聞案曾把羅馬天主教會攪得昏天黑地。最近美國媒體又抖出一件宗教丑聞，據美國教會學校圣·路易斯大學的一項調查表明：四成以上的美國天主教修女是性侵犯的受害者。

這項秘密調查早在1996年就已完成，但出于種種原因，研究小組一直沒有對外公開調查結果。部分知情教會組織甚至對此不聞不問，7年來未出臺任何保護修女的措施。

修女沒有安全感

去年5月初，一名40多歲的美國加州修女在洛杉磯舉行記者招待會，含淚控訴她在20多年前遭到7名天主教神父相繼誘奸并生下孩子的經歷。這位名叫米利亞的受害者還將自己19歲的女兒帶到現場作為“人證”。米利亞住在卡森市，是洛杉磯教會名下的修女，曾遭塔馬約神父的非禮，兩年后又被塔馬約和另外6名神父強奸。當年教會為了掩人耳目，安排她遠走菲律賓。米利亞在分娩中差點因難產而死。生下女兒后，她提出訴訟，但這7名神父忽然不知去向，案子也不了了之。去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發現塔馬約神父竟然也在菲律賓，原來他是被教會送到菲律賓避風頭的，洛杉磯主教每月還寄給他一筆“安家費”。

3個月后，洛杉磯又舉行一場類似的新聞發布會，一位名叫西爾維亞修女19年前在菲律賓也有同樣的經歷，并生下一個孩子。當天，西爾維亞帶著證人——兒子出席新聞發布會。據說，對西爾維亞實施強奸的天主教牧師，現在得克薩斯教區任職，西爾維亞已將他告上法庭。

圣·路易斯大學研究小組收到了全國各地修女投訴信，一位修女在信中說，她少女時期的教父是個性變態者，每次在她出門前，他都要在她身體的特殊部位上涂滿“圣油”，說這樣“約會才安全”。還有一位修女說，她年輕時患有嚴重的自閉癥，吃了很多藥都無濟于事。后來，教會醫生居然建議她“嘗試性生活”，說那種體驗很刺激，一定能讓她打起精神來。懵懂的她真的遵照了醫囑，最后卻和另一名修女墜入了同性戀的泥潭。

丑聞曝光

1996年，圣·路易斯大學的神學院博士研究生安·沃爾夫在做一篇“天主教會丑聞”題材的畢業論文時，意外發現了兩組驚人的統計數字：73%的美籍猶太女拉比(一種神職稱謂)稱自己是性騷擾事件的受害者；77%的聯合衛理公會修女稱曾遭到性侵犯。

沃爾夫向導師、心理學教授約翰·奇布諾爾提議，展開更深入的調查。隨后，沃爾夫、奇布諾爾和一位具有宗教、醫學和心靈學三重學術背景的資深教授保羅·杜克羅組成了一個調查研究小組。

研究小組先對學校周邊三個主要教區的修道院進行了暗訪，發現近一半的修女曾與其他修女或神父有染。其中大部分修女是被迫的，她們認為那種關系“不正常、十分有害，說出去很丟臉”；但是，也有少數修女是自愿的。

研究小組從美國最大的婦女天主教組織 “婦女宗教領導協會”得到了538家修道院的聯系方式并與之聯系，其中只有123家修道院同意接受調查，同時提供了所轄2.9萬名修女的姓名和地址。研究人員從中挑選出2500名平均年齡62歲、從業時間長達42年的資深修女作為調查對象，向她們一一寄去了問卷，最后收到1164人的回復。

問卷的統計結果令人痛心疾首：全國至少有3.4萬名天主教修女曾遭受過不同程度的性侵犯，這一人數占修女總數的40%。研究小組表示，這還只是保守的統計數字，實際受害人數只多不少。修女遭受性侵犯的概率絲毫不亞于世俗女子，后者遭受性侵犯的概率在20～27%之間。

統計報告指出，近1/5的修女在孩提時代就遭受過性虐待，向她們施暴的大多是自己家里的男性成員，還有一些則是來自教堂神父、老嬤嬤或者其他神職人員；1/8的修女成年后被迫淪為教會內部的性奴役對象；而1/10的修女則成為某個教士的固定性伴侶。性侵犯事件通常發生在侍奉中、日常工作中以及接受主教輔導時，而且事實證明，年幼時遭受過性虐待的修女，成年后更容易成為被襲擊的對象。

教會推諉責任

美國天主教會害怕丑聞見光，多年來一直向圣·路易斯大學的研究小組施壓，禁止他們將報告公之于眾。提供修女名單的“婦女宗教領導協會”也不允許奇布諾爾等人召開新聞發布會，理由是媒體會惡意夸大事實，那樣對受害修女和教會雙方都沒有好處。“我們沒有必要在公眾面前抖摟家丑，我們自會處理好一切。”

到目前為止，只有兩家宗教界雜志頂住重壓，于1998年全文刊載了奇布諾爾小組的研究報告，它們分別是圣·路易斯大學的《宗教評論》和美國宗教研究委員會的《宗教研究評論》。由于這兩本雜志讀者范圍狹窄，加之教會從中作梗，只有少數宗教界高層人士見到了報告，未能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

教會組織事后是否真的像他們所承諾的那樣，“處理好了一切”？據奇布諾爾的了解，在過去7年里，沒有一家教會組織、一家修道院出臺過任何保護修女人身安全的措施。教會組織之間互相推諉，誰也不愿擔責任。

而一些修女反映，當她們向當地教會甚至國際教會機構求助時，根本得不到同情，“講的話根本沒有人聽，肇事教士通常只是受到溫和的譴責，有時轉移到另一個教區，但受害修女卻往往被逐出教會”。美國天主教會慣用的“銷贓滅跡”辦法就是用金錢堵受害人及其家屬的嘴，把教士調離、逃避或掩蓋罪責，很多案犯并沒有被撤職或受到應有的懲罰。

教會的滅頂之災

修女遭到性侵犯并非美國天主教會的“獨家專利”，其他國家和地區，包括非洲、愛爾蘭、意大利、巴西、菲律賓、西班牙及印度，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同樣的人間悲劇，其中非洲的情況最為嚴重。

在艾滋病蔓延的非洲國家，修女被視為安全的“性行為對象”。有的神父直接向修道院院長申請，要求提供修女做性伴侶，并稱如果不這樣做，大批神職人員將被迫找鄉間婦女或妓女，那樣隨時可能感染艾滋病，這樣對于教會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一般的修女無力拒絕掌握權力的神父，而許多神父甚至歪曲神學理論，游說修女就范，并以此作為發放修女工作證書的條件。在當地某個天主教區，有29名修女遭性侵犯后懷孕，修道院院長向主教求助，反被革職。其中一名修女在墮胎手術中死亡，而主持喪禮的竟然就是那個侵犯她的神父。一名代理主教大言不慚地說，所謂“禁欲”是指教士不能結婚，但并不是說他們不能有孩子。

在英國，受害修女被迫離開修道院，有的更被家人遺棄甚至淪為妓女。當一群修女就性侵犯事件向英國天主教會求助時，對方竟充耳不聞，毫不理睬。

天主教向來禁止人工避孕，但西班牙塞戈爾韋·卡斯特利參教區主教卻公開表示，將來被派往戰地的修女可服用避孕藥以防止被奸成孕。該主教稱，那些居住在戰地或到強奸高危區探訪的修女，可以服用避孕藥當作性侵犯的保障措施，并辯解說：“這與一般的避孕性質不同。”